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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全场寂静。
沈昭站在后台控制室,透过玻璃窗看向舞台。陆弦一袭黑色西装,左手的绷带已经拆掉,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他站在聚光灯下,身旁放着那把他从不离身的暗红色小提琴。
"今天要演奏的曲子,原本不在节目单上。"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音乐厅,低沉而清晰。台下坐着业内专家、媒体记者,还有当年参与过维也纳项目的几位负责人。
"这是一首未完成的曲子,关于钢材的共振频率,和一段被掩埋的真相。"
沈昭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脖子上的银质吊坠。她想起昨晚陆弦交给她的那份完整报告——三年前那批问题钢材的检测数据,以及它们被偷偷用在了多少建筑中。
陆弦将琴弓搭上琴弦。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沈昭立刻调出控制台的频谱分析。196Hz,正是问题钢材的危险共振点。
音乐厅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台下有人不安地挪动身体,交头接耳。陆弦的演奏越来越激烈,琴弓在弦上疯狂舞动,那道疤痕在聚光灯下泛着刺目的红。
突然,一声清脆的"咔嚓"响彻全场。
舞台中央的一块地砖裂开了。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恰好勾勒出当年维也纳音乐厅吊灯坠落的轨迹。
"停下!"台下有人大喊,"这太危险了!"
但陆弦没有停。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观众席,直直望向控制室里的沈昭。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整个舞台已经面目全非。碎裂的地砖下,露出了那些本该被更换的钢材——上面刻着与琴弦上一模一样的编码。
全场鸦雀无声。
陆弦放下琴弓,从琴盒中取出一个老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陆父的声音回荡在音乐厅中:
"第七批钢材的共振测试数据被篡改...我保留了原始记录...如果有一天我出事..."
录音突然被一阵杂音打断,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巨响,和年轻陆弦撕心裂肺的呼喊:"父亲!"
沈昭看着台下那些惨白的脸,终于明白了陆弦这些年辗转于各个音乐厅的真正目的——他不仅是在收集证据,更是在用琴声寻找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媒体记者们已经蜂拥而上。陆弦穿过闪光灯的人群,走向控制室。他的西装上沾着灰尘,但眼睛亮得惊人。
"现在,"他将琴轻轻放在沈昭手中,"轮到你的部分了。"
沈昭接过琴,发现G弦上刻着一行小字:给能听见沉默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控制台上的全频段播放键。整个音乐厅的音响系统开始播放那段完整的录音——陆父生前留下的最后证词,以及问题钢材流向了多少座建筑。
声音通过完美的声学设计传遍每个角落,就像陆弦用琴声唤醒的真相一样,再也无法被掩埋。
"接下来呢?"沈昭轻声问。
陆弦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那把暗红色的小提琴上。
"接下来,"他微笑,"我们该去修钢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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