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夏与凛冬

　　1. 三千米决赛

　　塑胶跑道被烈日烤出橡胶气味，温叙白的号码布被汗水浸透，黏在剧烈起伏的背部肌肉上。

　　周仰淮站在终点线旁的树荫下，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作为医疗站值班人员，他的视线却始终锁定在第三跑道——温叙白的栗色鬈发被汗水打湿，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的光泽，随着奔跑动作像某种小型猫科动物的皮毛般颤动。

　　最后一圈铃响时，温叙白突然回头。隔着大半个操场，他的目光精准捕捉到周仰淮，琥珀色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蜜糖色的细线。然后他笑了，虎牙在唇上压出浅痕。

　　这个笑容让周仰淮指尖发麻。

　　2. 故意摔倒

　　温叙白在距离终点五米处摔倒。

　　他倒下的姿势像慢镜头——先是膝盖重重磕在跑道上，接着手掌撑地，最后整个人侧翻在滚烫的塑胶颗粒上。观众席爆发出惊呼，周仰淮已经冲进赛道。

　　"让开。"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跪地检查时，温叙白的右膝擦破大片皮肤，血珠混着砂砾黏在伤口表面。更严重的是左脚踝，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青紫色。

　　"周医生..."温叙白喘着气抓住他的手腕，汗水从下巴滴在两人交叠的皮肤上，"好疼啊..."

　　周仰淮闻到他身上防晒霜混着汗水的味道，温叙白的睫毛被生理性泪水黏成一簇簇的，在阳光下像淋湿的蝶翼。他的运动短裤因为摔倒而卷到大腿根，露出内侧一道淡白色的旧伤疤。

　　没有犹豫，周仰淮一手穿过他膝窝，一手环住后背，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全场哗然。

　　3. 医务室的秘密

　　冰袋压在脚踝上时，温叙白疼得缩了一下。他的脚趾无意识蜷起，指甲因为之前跑步的冲击泛着淡粉色。

　　"活该。"周仰淮剪开纱布，酒精棉球按在膝盖伤口上，"故意摔倒的代价。"

　　温叙白歪着头笑："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着地角度。"周仰淮示意他抬起手臂，"正常人摔倒会用手掌缓冲，你是用手肘外侧。"

　　这个动作让温叙白的T恤下摆卷起。周仰淮的镊子突然停在半空——对方左侧腰际有一道三公分长的疤痕，缝合痕迹整齐得像是...

　　"医学院的手法。"温叙白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去年阑尾炎手术，主刀医生是你们附院的副教授。"他忽然抓住周仰淮的手按在伤疤上，"要不要检查缝合质量？"

　　掌心下的皮肤滚烫，疤痕微微凸起，像条沉睡的幼蛇。周仰淮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过缝合线，突然被温叙白拽着向前——

　　他失去平衡，膝盖抵在床沿，鼻尖差点撞上对方锁骨。温叙白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透过薄薄的胸腔传来，频率快得不正常。

　　"周仰淮。"温叙白第一次完整叫他的名字，呼吸喷在他耳廓，"你刚才抱我的时候...心跳比现在还快。"

　　4. 颁奖典礼的质问

　　傍晚的颁奖台被夕阳染成橘红色。

　　温叙白拄着拐杖上台领取"体育精神奖"，绷带从运动短裤下缘露出来，衬得大腿皮肤愈发蜜亮。林予作为学生会代表递奖状时，突然凑近话筒：

　　"请问温同学和周学长是什么关系？"

　　全场寂静。

　　温叙白笑着调整拐杖，宽松的领口滑到右肩："你猜？"

　　"根据校规第七条，男女生交往尚且需要..."

　　"校规没说男生和男生怎么算。"周仰淮的声音从音响里炸开。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控制台，修长的手指按在麦克风开关上，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极地冰川，"需要我教你查字典吗？'交往'的词条。"

　　林予的脸色瞬间惨白。温叙白趁机对着话筒"啾"地亲了一口，全场哄笑中，周仰淮的耳尖红得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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