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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树昏鸦
手机显示的时间依旧在变,看来只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觉才会让时间暂停。
方慕白将战损手机塞入口袋,随便拿起一部,“呦,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亮起的屏幕跳出按键,四位数的密码瞬间难倒他们。但,系统给他们的手机是可以直接打开的,这密码锁显然是这三个人自己整出来。
啧,麻烦的东西,带回去试试能不能指纹或面容解锁。
他将它们丢回包里,嫌弃道:“就四部手机,带个包做什么。”
“可能之前还有其他东西。”
傅长流看向“帐篷”内残留的塑料袋,一点碎屑残留其中。他警惕地浅浅嗅了嗅,闻到许多零食的气味,饼干、巧克力、咸味、沙拉酱以及麦香。
他诧异道:“他偷了我们的食物?”
东西都对的上,1队的面包,2队的三明治,3队的巧克力,4队的压缩饼干,5队的苏打饼干。这些全是玩家自带的食物,游戏开始当天大家都各自检查过。
肯震惊于里面还有他的面包残渣,说:“门窗都锁着,他是怎么进来的?”
方慕白见怪不怪道:“你们那个窗户没玻璃,木门的锁也好开,别提我和林末的卧室更没窗户框,他要偷简直轻轻松松。看来是个惯犯,但那张脸,现在想想,好像在哪见过。”
周遭变得安静,两人竟都有这种感觉。他们努力回忆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概不是生活中说过话的人,他们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可要怎么让相隔甚远的大家全部产生这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大数据的推送,无意中的一眼?
肯瞧他们一脸严肃,犹豫地说:“有没有可能他是通缉犯,毕竟他偷东西的成功率很高,下手同样果断,完全就是经典的罪犯模样。”
如果现实里有人告诉他们,天天和自己见面,素质不详的邻居是通缉犯。他们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这人在胡扯。但余日里有通缉犯就像水里有鱼,地球有空气,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开玩笑,这游戏简直就是为罪犯打造的监狱,无罪者在这里才是珍稀物种。
因此方慕白和傅长流认为肯的猜测最合理,林正这样会偷东西敢直接提刀的人,即使不是通缉犯,也必定干过通缉犯干过的事儿。
但现在人死了,想得再多都没用。三人收拾收拾站起来,将草席铺开。他们要在这捞鱼,得有地方休息,东西也得有个地方放······啊,还是不想吃。
然而待在原地的三人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尤其当张道河站进水里,傅长流那跟吃屎似的表情,让他怀疑自己踩的到底是水还是粪坑。
直到一同提着满桶的鱼下山,他忍不住道:“你大脑短路了,干嘛一直这个表情,我身上很臭吗?”
傅长流生无可恋地说:“有鱼腥味。”
“活鱼也臭吗,”张道河不解地深呼吸,“没有啊,你们闻到了吗?”
蓝奇奇学他的样子闻了闻,摇头表示只闻到新鲜空气。方慕白和肯嘴巴却仿佛被502胶水黏住,出奇的安静。
有问题,林末想,这个问题大概不致命,就是知道后难以接受,所以他们选择沉默?
“你们”
【玩家林正死亡,真名:王大明;罪名:多次蓄意谋杀。通关时间缩减24小时,请玩家们再接再厉】
……
荒凉的山村,系统的播报在回荡。倒计时在玩家眼前出现,它当着众人的面加快计时,直至少掉24小时0分0秒。
罪恶的种子又埋下一颗。再杀掉三个人,他们就能迅速通关游戏。
好巧,这里正好有三个。
被绑着的2队和郑栖惊恐地后退,身上的登山绳却限制逃跑距离。像被贩卖的牲口,没有情绪的眼睛依旧可怕,他们幻想出“屠夫”挥刀。
“唔唔!”被堵住的嘴发出声音。
蓝奇奇观看他们互相推让,内心已无波澜,“他们不会以为我们要大开杀戒吧?”
傅长流淡淡地说:“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看向他们的眼睛流露情绪,他深深地鄙夷,庆幸自己的犹豫。要是这几个除掉林末,知道杀人能缩短游戏时间,铁定都得死。
2队就没他们变态。果然选择正确的队伍相当重要。
他继续道:“这么怂,应该闹不了幺蛾子。是绑一起还是分开看管,我们有三组,每组看一个正好。”
林末瞥见趴在外套上蚊子,倒有个主意,“反正都要集合,现在没外人,大家多多少少带伤,就住一块儿,相互照顾。他们,绑外面,要被蚊子叮死就是命不好,跟我没关系。”
“你是想用他们吸引蚊子大军的火力吧?”方慕白无情拆穿。
林末却不以为然,“有什么不行,我又没要他们的命。”
“······”好一个不要他们的命,这简直是酷刑。
但能保住命对刘在等人来说已经很好,被绑在哪里倒无所谓,所以被当成鱼干挂在柱子上也是可以接受。
1队整个房子被打扫干净,能用的床留下,没法用的就丢掉,搬自己的床过来。客厅里的几根柱子,他们心善地擦干净,专门用来绑人。他们还找到钉子和生锈的铁链,专门用来加固。
折腾完直接能欣赏日落,午饭更是跳过。玩家们饿得心慌,坐在铁锅旁,等水烧开。风吹散的调料粉让人狂打喷嚏,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将剩下的粉末均匀涂满鱼的每一面。
从刘在和王辛口中问出密码的林末和傅长流摆弄手机,从相册看到聊天软件。林末挺想知道富二代那不靠谱的“爹”让儿子来这么危险的山村的目的,别说是景点开发,这什么样,他这当村民的NPC能不知道,还整个向导。
林末查的是王辛的手机,与刘在的聊天记录可追溯到上周,内容基本关于进山路线和时间。
看上去真是个向导,但什么向导一单挣十几万。
比自己来钱还快。林末挠腿,问:“刘在手机里有什么?”
“少得可怜,基本都是电话。”
傅长流将手机递过去,显示最新的通话时间是在副本开启那天晚上七点左右,是刘在主动打过去的,时长半小时。山里信号差,聊的内容多的话,通话是最合适。
“但在一周前他给刘在发过地址,应该是条线索。”
是张很老的地图,傅长流放大照片,可以看见他们现在的位置,而哪个被圈出来的红地点正在后山。之前找到发现干尸的位置恰好在红圈内,还包括他们把登山包丢下去的那个斜坡。
林末比对着脑海中和眼前的地图,发现大差不差。
“果然不老实。”
“你想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我们又没金手指,没必要作死。地图还是有点用的,泉水的位置都在,留着说不定有用。”
傅长流不解地问:“你什么都不做,那费劲找这些干什么?”
“我不做,不代表别人不做。我什么也不知道,别人什么都知道,这对我有好处吗?”林末把问题抛回去,暂时没有坏心思,“系统让玩家自行探索,说明副本会玩信息差。掌握信息的多少决定自身在别人眼里的分量,他们解决对手的顺序。虽然会出现和新手村一样的情况,因为过度探索加强副本,但一味地跟着任务走只会害了自己。游戏本身就不是为让玩家存活而存在。”
要适应强度,摸索规则,在它变态的操作中存活。林末很久以前便知道这样的道理,而这道理适用于现实和游戏,在没有还手能力的时候。
傅长流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坏人,至少现在不是。他说这些算是提醒,毕竟没有完全接触社会的大学生聪明又有些“单纯”,介于好骗与难骗之间。
“游戏开始的时候,你看着乌鸦的眼睛,好像很紧张。如果信得过我,说出来让我吃个瓜?”
“不能,”傅长流立刻拒绝,甚至拉开距离,“你现在像搞传销的。”
“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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