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食

　　——“在一切毁灭之前，你想要一个信仰吗？“

　　——她们都在寻找一位圣母，一个信仰，一个可以赎罪的容器。
　　但问题是，她们都不是圣母。
　　她们只是在毁灭之前，互相推向圣坛。

　　——

　　德米特里的行动，开始了。

　　伊凡诺夫家族的内部从来不缺少风暴，只是这一次，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迅猛、要危险。

　　晚宴之后的第二天，柏林的气温骤降，冬日的阴霾笼罩着整座城市，街道上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冷意，而伊凡诺夫家族的宅邸，却在暗流之下，逐渐升温。

　　德米特里终于出手了。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试探，直接而猛烈，仿佛一头被松开锁链的野兽，在黑暗中精准地撕咬猎物的喉咙。

　　——家族旗下位于东区的两家俱乐部在同一时间被突击检查，警方的理由是涉嫌洗钱和非法交易。
　　——家族控制的一家银行账户被冻结，财务团队忙了一整夜也无法查清资金到底是如何被截断的。
　　——费奥多尔的左膀右臂之一，负责外贸渠道的科尔琴科，在清晨六点离开自家公寓后，便彻底失踪，电话关机，所有人都联系不上。

　　一切都太快了，快得不像是一场试探，而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

　　费奥多尔的产业被精准打击，德米特里不再隐藏自己的动作，他在逼迫费奥多尔做出回应，逼迫他不得不从防守转入反击。

　　而卡佳——

　　她知道，这一切不仅仅是费奥多尔的考验。德米特里并不信任她。或者说，他不信任任何人。

　　他在发出警告，也在逼迫她表态。若她不做出选择，那么她的地位就会被边缘化，她在柏林的一切，都会变成夹在两方势力之间的孤岛，最终被迫站队。

　　她可以等，等费奥多尔的反击，等德米特里露出破绽。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

　　——

　　柏林，伊凡诺夫宅邸，清晨。

　　卡佳站在书房的窗前，透过半开的窗帘看着外面的庭院。冬日的寒气顺着缝隙渗进来，她却无动于衷，只是低头点燃了一支烟，指尖轻轻敲了敲窗台，思索着。

　　她知道德米特里会动手，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这么狠。

　　他的目标并不是单纯的试探，而是直接削弱费奥多尔的势力，将他逼入死角，让他被动反击。而她，作为家族里最特殊的那一个，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暴之中。

　　这不仅仅是一场兄弟之间的权力斗争，而是关乎整个伊凡诺夫家族未来统治权的争夺。

　　她可以保持中立，但那意味着她将彻底被边缘化。
　　她可以选择费奥多尔，但那意味着她要成为他的附庸，成为他的影子。
　　她可以选择德米特里，但那意味着她要和一头疯狗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时刻提防着什么时候会被反咬一口。

　　她讨厌这三种选择。

　　所以，她需要第四个答案。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进。”

　　露希纳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红茶，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而精准。她没有开口，径直走到她身旁，将茶杯放在书桌上，然后轻轻抬起眼，看着她。

　　“你昨晚没睡。”她轻声说道，语调平稳，没有任何询问的意味，而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陈述。

　　卡佳嗤笑了一声，吐出一口烟，声音低哑：“你倒是睡得很好。”

　　露希纳微微一笑，蓝色的眼瞳在晨光下透着淡淡的光芒，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卡佳侧头看着她，目光深沉。

　　“你觉得呢？”她低声问，语气带着点不加掩饰的试探。

　　露希纳轻轻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片刻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费奥多尔太保守，他的反击会很慢，而且他不会主动进攻，他只会试图稳住局面，等风暴过去。但如果他不还手，德米特里会咬得更狠，直到撕碎他。”

　　她顿了顿，抬眼看着卡佳，唇角微微弯起，“你不会站在费奥多尔那边，对吗？”

　　卡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幽深。

　　“德米特里呢？”露希纳歪了歪头，声音轻柔得像是在闲聊，“他比费奥多尔更激进，更强势……但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你。你要靠近他，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但如果你太接近他，就会变成他的工具。”

　　她微微一笑，声音低柔，却透着精准的锋利，“你也不会选他。”

　　卡佳盯着她，笑意慢慢加深了些，低声道：“你看得倒是很清楚。”

　　露希纳轻轻抬起茶杯，缓缓地抿了一口，唇角微微弯起，语气温和：“我只是看清了你的性格。”她放下杯子，手指轻轻搭在杯沿，声音平缓地说道：

　　“你不甘心成为别人的棋子，所以，你会创造属于自己的局面。”

　　她抬眸，直视着卡佳，语气带着一丝笃定。

　　“你不会选边站队，你会让他们来选你。”

　　卡佳盯着她，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地笑了一下，目光深沉，透着意味不明的欣赏。

　　“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还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露希纳微微一笑，眼神沉静：“可惜，我对权力没有兴趣。”

　　卡佳没有回应，而是轻轻弹了弹烟灰，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窗外。

　　是的，她不会站队——她要让他们来选她。

　　费奥多尔需要她来稳住局势，让他的势力不至于被德米特里彻底撕碎；德米特里需要她的资源、她的影响力，以及她的筹码，让他在争夺中获得更大的优势。

　　他们都需要她。而她，只需要让他们知道，她才是他们真正无法忽视的那一个。

　　她缓缓地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转头看向露希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说得对。”她低声道，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愉悦。“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我才是这场游戏里最重要的一张牌。”

　　“需要我做什么吗？”

　　卡佳沉默了一瞬，目光落在露希纳的脸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的木质纹理。

　　她当然知道露希纳的价值。

　　塔可夫斯基剧院最精致的利刃，马图什卡亲自调教出的“女儿”，既是艺术品，也是工具，是能在人群中优雅起舞，也能在必要时毫不犹豫地扭断一个人脖子的存在。

　　但她从未想过，把她当作一枚真正的“筹码”。

　　至少，不是单纯的筹码。

　　她笑了一下，声音平静而淡漠：“你很清楚，你在柏林的每一步，都会被他们盯着。无论是费奥多尔，还是德米特里，他们都在观察你，试图弄清楚你到底是我的什么——是盟友，还是棋子。”

　　她顿了顿，语气微微一转，带上了一丝轻描淡写的玩味，“现在，他们一定还在猜测，你到底是我的情妇，还是我的武器。”

　　露希纳没有否认，只是微微抿了口茶，低声道：“那您希望他们看到什么？”

　　卡佳看着她，微微眯起眼。

　　“我希望他们看到，他们需要忌惮你。”她缓缓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审视，“需要忌惮你是塔可夫斯基的人，需要忌惮你拥有马图什卡的支持，更需要忌惮——你只忠于我。”

　　露希纳静静地听着，指尖缓缓摩挲着杯沿，眉眼未动，只是微微一笑。

　　“您要借我的身份，向他们施压。”

　　卡佳嗤笑了一声，眸光微冷：“你不愿意？”

　　露希纳微微歪头，眼底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温和得近乎天真：“我什么时候拒绝过您的安排？”

　　卡佳盯着她，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桌沿，沉思了一秒，然后缓缓地笑了。

　　“很好。”她轻轻说道，语气随意地像是在安排一场普通的舞会。

　　“今晚，你去见德米特里。告诉他，你会站在最强者那边。”她低声道，手指轻轻扣了扣她的肩膀，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也像是一种精准的操控。

　　露希纳微微眨了眨眼，指尖缓缓摩挲着桌沿，眼神澄澈得近乎无害。她当然明白卡佳的意思——她不是单纯的筹码，她是一把刀，一把锋利得足以改变局势的刀。

　　而卡佳要让这把刀，插进费奥多尔和德米特里的心脏。

　　“您要我成为双面间谍？”她语气温和，仿佛在讨论一场普通的芭蕾排练。

　　卡佳轻嗤了一声，低头点燃一支烟，指尖夹着它，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她的眼神深沉，透着危险的锐利。

　　“不是双面间谍。”她缓缓吐出一口烟，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冷意，“你是镜子。”

　　露希纳微微歪头，眼底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终于听到了某个真正有趣的命题。

　　“镜子？”她轻声重复。

　　卡佳微微俯身，目光压下，带着某种审视的锋利，烟雾在她们之间蔓延，她的嗓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点若即若离的危险气息。

　　“你不需要真正地站在任何一边。”她低声道，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目光像是剖析一般，缓缓地在露希纳的脸上扫过，“你只需要站在他们面前，映照出他们想要看到的自己。”

　　“费奥多尔需要一个稳固的盟友，一个得到塔可夫斯基支持、足以在风暴中稳住局势的棋子。”她轻声道，嗓音平缓而精准，“你去见他，告诉他，你的任务是确保家族的平衡，而你会站在‘合适’的一边。”

　　“而德米特里——”卡佳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哑而危险，“他想要的不是盟友，他想要一场屠杀。他需要一个最锋利的刀，能帮他彻底击碎费奥多尔的权力，摧毁家族的旧秩序。他会相信你，因为你和塔可夫斯基剧院一样，都是被培养出来的完美武器。”

　　她顿了顿，烟雾在指间燃烧，嗓音低沉如夜色。

　　“你去见他，告诉他——马图什卡送你来，是为了帮他取胜。”

　　露希纳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卡佳，嘴角的弧度微微加深了一点。

　　“您不怕我真的站到他们的一边？”她轻声问，语调轻盈，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玩味。

　　卡佳微微挑眉，目光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你不会。”她轻嗤一声，弹了弹烟灰，语气带着笃定的冷意，“你不属于任何人，露希纳——你连马图什卡都不属于，你只属于胜利者。”

　　她缓缓地靠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某种危险的蛊惑。

　　“而我，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露希纳微微一怔。

　　她抬眸看着卡佳，黑色的瞳孔沉稳而冰冷，透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那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

　　她不是在让她成为双面间谍，她是在让她成为风向。

　　费奥多尔和德米特里都需要塔可夫斯基剧院的支持，他们都会试图拉拢她，而她……则会成为卡佳最完美的武器，成为她搅乱这场继承人之战的棋手。

　　她不需要真正站队，她只需要让他们以为她站了队。

　　露希纳轻轻地笑了一下，眼底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一片湖面被微风拂过的涟漪。

　　“明白了。”她轻声道，语气平静而优雅。“不愧是我的姐姐。”

　　卡佳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指尖夹着的烟缓缓燃烧，烟雾弥漫在两人之间。

　　“姐姐？”她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讥讽，手指随意地敲了敲桌面，“你上次这么叫我，还是昨晚。”

　　露希纳轻轻歪头，眼底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语调轻柔得像是夜晚的湖水：“是吗？”

　　她微微靠近了一点，指尖漫不经心地搭上卡佳的手腕，像是在调整她的袖口，又像是某种若有若无的亲密。

　　“但您不觉得，这个称呼很合适吗？”她的嗓音温和，语调轻缓，“毕竟，您在教我做事。”

　　卡佳没有后退，也没有抽回手。

　　她只是低头看着她，目光沉静得像是黑夜里的一道锋利刀刃，嗓音低哑：“你确定你想要一个姐姐，而不是……一个更贴合你本性的称呼？”

　　她的话语没有明说，可露希纳明白。

　　她从不真正寻求亲情，她的“姐姐”不过是一个称谓，一个可以随意调整的角色，就像她在塔可夫斯基剧院里扮演的所有身份一样——当她需要，她便顺从，当她不需要，她便抽身离去。

　　露希纳轻轻地笑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点，像是随意地安抚，又像是在试探着某种更深的界限。

　　“但您已经是了，不是吗？”她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蛊惑，“在这个家族里，您是唯一一个……能教会我生存方式的人。”

　　卡佳眯起眼，盯着她看了一秒，然后轻嗤了一声，轻轻地抽回手指，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烟盒，语气随意。

　　“那就别让我失望。”

　　露希纳微微一笑，垂下眼睫，轻声道：“不会的。”

　　然后，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优雅地后退一步，像是在舞台上结束了一场完美的表演。

　　“那，我就去见德米特里了。”

　　卡佳没有回答，她只是眯眼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嘴角勾起一抹冷淡而危险的笑意。

　　窗外，风起云涌。

　　——

　　柏林，伊凡诺夫府邸，夜晚。

　　露希纳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回响，沉稳而优雅。她披着一件深色风衣，黑色长裙的裙摆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摆动，像是剧院后台里静候登场的芭蕾舞者。只是今晚，她的舞台不在塔可夫斯基，而是在伊凡诺夫家族的阴影之中。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德米特里·伊凡诺夫——这个家族最锋利的利刃，最嗜血的野兽。比起费奥多尔的谨慎与保守，他的果断、冷酷和不择手段，才是真正能撼动家族现状的力量。

　　而今晚，她要让他相信，她是站在他这边的。

　　管家在门口等着，见到她时，微微颔首，没有多言，替她推开了房门。

　　露希纳迈步进入。

　　——

　　德米特里的书房沉闷而压抑，房间里没有多余的灯光，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投射在木质书架上，长长的影子拖曳在地面，像是某种潜伏的危险。

　　他坐在书桌后，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深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塔可夫斯基剧院的芭蕾舞者。”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懒散的冷意，“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露希纳缓缓地抬起眼，微微一笑。

　　“我是来帮您的。”她轻声道，嗓音柔和而平静。

　　德米特里微微挑眉，像是听到了某个有趣的笑话，轻嗤了一声，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雪茄，目光却像是在剖析着她的一举一动。

　　“哦？”他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目光锐利，“帮我什么？”

　　露希纳抬步，缓缓走向书桌，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沉静地望着他。

　　“帮您赢。”她语调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德米特里盯着她看了一瞬，随即笑了，低哑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危险的愉悦。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

　　露希纳微微偏头，语气不紧不慢：“卡佳·伊凡诺夫带我回来，所有人都在看着，想知道我是她的什么人。”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弯起，“但如果我是您的呢？”

　　德米特里的目光微微一顿，眼底划过一丝锐利的精光。

　　——她在为自己定价。

　　她没有说谎，也没有讨好，而是直接把自己摆到了交易的桌面上。

　　如果她是卡佳的，那她便是一个未知的变数，甚至可能是一个隐患。
　　但如果她是他的呢？

　　塔可夫斯基剧院的王牌，马图什卡最完美的作品，卡佳从巴黎带回来的女人——如果她站在他这边，她便是一张精准的利刃，一颗埋入费奥多尔阵营中的棋子，一个足以影响局势的筹码。

　　德米特里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雪茄缓缓在指尖旋转，他的目光锐利，像是在剖析她，又像是在衡量这场交易的价值。

　　沉默持续了几秒，随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很聪明。”他微微眯起眼，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但聪明的人，有时候会死得更快。”

　　露希纳不为所动，她只是微微一笑，眼神沉静得宛如无风的湖面。

　　“那就要看，我对您有多少价值了。”她轻声说道，语气温和得近乎天真，“您知道我是谁，您知道我能做什么，而我——”她稍稍向前一步，柔软的声音缓缓落下，“——选择站在您这一边。”

　　德米特里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桌的边缘，目光深邃，仿佛在权衡着她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

　　马图什卡的女儿，塔可夫斯基剧院的芭蕾舞者，受过最顶级的训练，掌握着芭蕾舞台上最完美的表演技巧，同时也掌握着如何在人群之间游刃有余、如何利用自身的美丽与魅力达成目的。

　　她的到来，无疑是一场博弈。

　　她是卡佳带回来的，但现在，她却主动出现在他的书房，向他递出一张看似真诚的投名状。

　　她到底想要什么？

　　德米特里盯着她，嗓音低沉：“告诉我，你站在我这一边，能给我带来什么？”

　　露希纳微微歪头，嘴角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调缓慢而笃定：

　　“卡佳信任我。”她低声说道，“费奥多尔会忌惮我。”

　　她轻轻地在桌边坐下，姿态优雅，指尖缓缓地摩挲着桌面，目光沉静得仿佛在陈述一条事实，而非谈判。

　　“他们都知道我是马图什卡的人，”她继续说道，“但他们不会知道，我是谁的人。”

　　“如果您愿意，”她缓缓抬眸，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流动着某种危险的光芒，“我就成为您的。”

　　空气沉寂了几秒。

　　德米特里盯着她，目光深沉，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了一些，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衡量这场交易的可行性。

　　——如果她是认真的呢？

　　如果她真的是一把锋利的刀，愿意被他握在手中，他会如何利用她？

　　他当然不信任她，至少现在不会。

　　但如果她真能撬开卡佳的底线，或者探清费奥多尔的动作，她的确会成为一枚价值极高的棋子。

　　而他从不介意利用一把锋利的刀。

　　沉默了几秒后，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缓缓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微抬起，迫使她直视自己。

　　“你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吗？”他低声问道，语调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危险。

　　露希纳眨了眨眼，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微微弯起。

　　“我从小就在玩这个游戏。”她低声道，声音柔软而淡然，“只是换了一张棋盘而已。”

　　德米特里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忽然笑了。

　　他松开手，靠回椅背，随手点燃了那支雪茄，烟雾在空气中弥散，他的眼神依旧危险，却透着一丝认可的意味。

　　“好啊。”他低哑地说道，吐出一口烟雾，“那就看看，你能给我带来多少胜算。”

　　露希纳微微一笑，眼底的情绪深不可测。

　　“您不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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