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炽

作者:淤拾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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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童筱落就是这样,把凌佑看得太重要了,导致一些符合她心意的举动她就会记很久,难过时搬出来说服自己。很卑微的,但她甘之如饴。
      -
      四季轮回又回到了盛夏,夏天真的很微妙,一个词概括了少年的朝气,概括了青春的悸动,概括了最有力量的时点。
      这是众多故事的开头,是两个蓝白校服的故事,在被骄阳包裹的校园路上,偶遇亦或重逢。
      那个“夏悸”就有童筱落一份。
      -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短暂的欢乐剩下的是烦闷和疲惫。重点高中里的高三重点班每天什么样的作息什么样的日常可想而知,但是没有人敢抱怨因为没那个时间,A班里的学生目标都很一致:重点大学。
      本来就不活跃的氛围现在变得呼吸都难受,连陈谚几个最欢的也沉默了很多,老师们没少给学生们做心理疏导但就那样,该干吗还是照样干,几乎没起到啥作用,因为能在重点班级里的人都把自己看得很清楚,事实是怎么样他们接受能力都很强,童筱落本来也是其中之一,可今天就撞到了凌佑。
      其实越靠近这个时段校领导那边也很紧张,不仅是最后的结果他们还紧张中间的经过。
      高三压力太大跳楼的每年都会有好几个,在学校天台跳楼的更是巨多。虽然天台是锁的但总有人总有办法破开。

      “你知道吗?理三班的那个女生在家自残进医院了。”
      “啊?那个张诗诗啊?其实我高二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抑郁倾向了,好像以前就进过几次医院,理A不是也有几个听说要跳楼吗?唉,感觉这种事只会一届比一届多。”
      “对啊就是说,我们文科也有,自班老师想压都压不住。”
      这是童筱落后座的女生和她朋友的谈话,讽刺的是这种事听到后也不会觉得震惊和稀奇了,因为每年都有,高一开始童筱落就已经听过好几个学长学姐们的轻生,读重高,除了实力还需要勇气的。
      -
      童筱落一到班级按部就班的搬出习题册挑了一只不知道换过多少个笔芯的水笔开始刷题,陈谚像每一天一样比童筱落晚几分钟到一坐下就刷几个存在感然后也开始干自己的事了。

      除了埋葬在题海里童筱落还一直在准备凌佑的生日礼物,他生日就在毕业那天,童筱落想在礼物里塞情书这样高考结束也不怕耽误彼此也能要到个结局。
      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好也能一起回家,说不错可凌佑始终保持得很有距离,高中都要结束了,童筱落也不想再等了,埋在心里的那颗芽也许能在夏天开花。

      课间童筱落和虞涵笙去卫生间又遇到了倪璇,她和一个文科女生在一起,倪璇并没有排队她和那个女生并肩站应该是陪那个女生们上厕所的。
      童筱落还在感慨都这个时候了倪璇还有心思跨一个教学楼陪朋友上厕所。
      关于倪璇谈没谈恋爱这个话题虽然因为高考逼近淡化了可依然有声音依然过不去,倪璇被他们拿来当消遣的话题,会有人去评价倪璇这个人,也会有人去指责这并没没石锤的行为,反正他们怎么开心怎么说只当是很普通的乐子消遣。
      童筱落有些反感去讨论这件事,她以前也会八卦也会参与对话,可对倪璇她不想过多在意,也许是那日的接触让童筱落没资格去讨厌她,那她这样的人谈恋爱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几次做操碰到倪璇看她的状态还不错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她依然和朋友有说有笑年段排名也很稳定。

      要轮到童筱落时女生刚好出来,倪璇和她往外走童筱落本想无视可倪璇叫出了童筱落的名字:“筱落。”
      童筱落和倪璇对上眼倪璇漂亮的双眸弯出了好看的弧度,语气轻快的对想假装没看见的童筱落打招呼。
      “嗨。”童筱落有些局促的回应倪璇,她面对倪璇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心虚,像是怕她知道自己无源头讨厌她,怕她知道自己卑劣的一面,怕她知道自己在暗处与她攀比自我做比较。
      倪璇和女生走后童筱落也很快出了隔间,虞涵笙问起她怎么和倪璇认识童筱落把聚餐时的事一五一十讲给虞涵笙听。
      “那她人真的很好啊。”这是虞涵笙听完后的评价。
      她确实很好,这显得童筱落太糟糕了。

      上完厕所童筱落和虞涵笙默契的回到自己位置上做题,距离高考只剩三个星期谁都没有闲工夫去走廊上打闹,每每下课班级里总是坐满人只有几个去上厕所的人,连装水的时间都不给自己。
      “童筱落。”陈谚叫道。
      “干啥?”
      虽然两个人在对话可谁都没有抬头手上还是做自己的事。
      “倪璇应该没谈恋爱。”陈谚莫名其妙来了这一句。
      童筱落有些烦躁,她想做题,或者说想躲避这次谈话。“所以呢?”
      陈谚并没有听出童筱落对这次话题的抗拒他自顾自的说:“她没谈恋爱但是听说她和她同桌关系挺好的,有人传他俩很亲密,不知道毕业会不会在一起。”
      因为现在时间实在紧,童筱落没有再去理科教学楼晃荡,上次去偷看凌佑时他和一个男生是同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换位置但童筱落心想肯定没有这么巧。“她同桌谁啊?”童筱落试探问。
      “我不知道,你要情报吗?我可以去A班窥视窥视。”陈谚开玩笑说。
      “不需要先学好你的吧。”童筱落不想再继续开口她埋头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卷子上,陈谚也实相的没有继续说话,两人之间归于平静。

      科目刷到数学时童筱落有一个大题解题思路一直不清晰,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可以放学去请教一下凌佑?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还是因为没安全感吧想看看凌佑的同桌想和凌佑更进一步。
      放学教题这是校园剧里最常见也很浪漫的事情,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一人的讲题声,这给人一种自己很特殊的感觉。

      越临近放学心里就越紧张,这是她第一次找凌佑问问题,以前不敢问是怕凌佑觉得自己不聪明,她怕自己问的问题会显得自己蠢,而且也没有机会,但暗恋者就是胆小又勇敢的。

      天际开始暗沉,乌云弥漫像是要下雨了。
      晚自习结束后童筱落和虞涵笙打了个招呼让她先走后拿出数学卷子背着书包往理科楼走,人群涌动童筱落与他们逆行往前,到理科A班时心跳如擂鼓做好的心理建设一下崩塌,她还是不敢往前。
      童筱落躲在教室后门观察等人走的差不多好确保没看到凌佑时才放心一些,她想先透过窗户看下凌佑做的位置。
      走廊外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夏雨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初时。

      玻璃窗清晰的呈现出教室内,熟悉的侧脸映入童筱落的眼帘,他还是坐在这个靠窗的位置,刚想敲窗户猛地发现他在和他旁边的说话,那个人正是陈谚口中和同桌关系不错的倪璇。
      又是倪璇,为什么又是倪璇。
      上天啊,需要这样吗?

      凌佑撑着脑袋含着笑意对倪璇说话,准确来说是讲题。
      郎才女貌凑在一起的确耀眼但这个浪才是自己crush就笑不出来了。

      夏雨渐大,可凌佑始终没有看窗外一眼,没看那有可能阻挡自己回家的风雨,也没看那每次放学都会在银杏树下等你的童筱落。
      好像他们,都不值一提。

      凌佑,那些等不到你的日子里,你也是留堂在给倪璇讲题吗?
      凌佑,银杏树开花时你是否也会想到有个女孩毫无预兆的上前找你搭话?
      凌佑,那条石子路,你可否在梦里牵挂过?

      但是不我能在等你了,因为下雨了。
      雨天,要记得给自己撑伞。
      -
      那晚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大到让树桠打颤,大到把少女心事淋垮,大到打着雨伞都能淋湿,大到把夏花浇死。

      回家,她窝在房间里难受了很久。
      难受完后她又很迷茫,灯火通明的夜晚哪处都亮着灯光可童筱落就是不知道往哪走。
      以前为了凌佑努力现在呢,她好像从来没为自己干过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水果,不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专业想考什么大学,她好像没和自己交过心。
      凌佑就像竹笛一样,是童筱落看表面就喜欢上的东西,一见钟情这个东西本就不需要理由。

      童筱落盯着书桌上那个礼盒发呆,她不是个倔强非得见棺材才落泪的人但是凌佑让她多出了许多例外。
      她还是没把那封表白信抽出,反正,他身边又没有女朋友,也许,机会还会有,尽管要毕业了,但是没掉下那滴眼泪不就行了么?
      她总要见见南墙长啥样。
      这或许很贱,或许是自讨苦吃但是这是童筱落的选择,是唯一一次在感情上勇敢一博。
      其实在凌佑之前童筱落还喜欢过别的男生,他们都是童筱落的同学,是了解后喜欢上的,可偏偏只有凌佑,只有一见钟情的凌佑让童筱落陷得这么深。
      这该说是缘还是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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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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