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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在去汤姆房间的路上所有孩子就像往常一样对他们避如蛇蝎，有几个男生看见芙莉涅泛红的眼睛更是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他们可能以为是汤姆欺负芙莉涅了吧。
但这都不重要，芙莉涅和汤姆边走边愉快聊着天，像那些孩子忽视他们那样、把那些嘲讽嫌恶的目光通通隔绝在外。
他们还拥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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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天生就具有的能力吗？”
汤姆小小的房间中，芙莉涅玩着小蛇滑溜溜的尾巴尖：“就像你的力量一样？”
“我想是的芙莉涅，在第一次能听懂蛇的话的时候，我毫不费力地就能和它们交流。”汤姆的语气听上去有几分自豪，他骄傲地略微抬起下巴：“我敢肯定，我是与众不同的。”
芙莉涅郑重点了点头：“毫无疑问，你的才能万里挑一。”
汤姆对芙莉涅的夸赞很受用，过了一会儿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又放平了下去。
“说实话，我没想过科尔夫人他们那么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汤姆说完后又自嘲地笑了一下：“那是当然的了、因为他们都怕我。”
那是种带着傲慢与些微愤怒的笑，任谁来都能看出他此刻内心正叫嚣的不满。
芙莉涅静静看着汤姆：“人类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充满畏惧，他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你还能要求他们做到什么呢？”
“这也不是他们随意伤害别人的理由。”汤姆有些生气：“为什么他们一天都那么忙了还要管这管那？你看，科尔夫人连你的意见都不过问一下就擅自替你做了决定，还可笑的认为我会伤害你！”
“他们难道看不见我们无话不谈，关系很好吗？”汤姆有些轻蔑地撇撇嘴，他叹了口气。
“真是受够了。”
芙莉涅感受着手底下小蛇滑溜溜的鳞片，她细细听着身边男孩的独白、末了才给出回应。
“大概，这是每个与众不同的人成长路上都要经历的考验吧。”
汤姆耸了耸肩：“也许你说的没错，但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已经懒得分给弱者多余的眼神了。
“这算通过考验了吗？”
“当然，你是个坚强的人。”芙莉涅给予他肯定，眼见汤姆又喜上眉梢、她话头一转：“汤姆，科尔夫人是好人。”
汤姆不笑了，他皱着眉毛：“从客观角度来看，她的确是个好人。”
“可是芙莉涅，我不认为她该去做那些她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所以我不喜欢她。”
“是啊，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芙莉涅出神片刻：“也许没过几天，你周围的空房间也会迎来它们的新主人。”
“那可太糟糕了。”汤姆皱起眉毛。
科尔夫人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座孤儿院，直到现在、她还是会时不时把那些街上遇见的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领回经济情况说不上太好的孤儿院。
毫无疑问，科尔夫人是善良的。
但在汤姆看来，这种没有限制的善良就是愚蠢的行为、这有可能导致自我毁灭，毫无可取之处。
在这样满地都是悲剧与苦难的年代，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紧的。
芙莉涅看明白了汤姆的想法，
她手底下的小蛇发着嘶嘶的声音，看上去也想加入他们的谈话。
过了好一会儿，芙莉涅才慢慢说：“也许在你看来这种行为是有一点愚蠢的，但是汤姆、你要知道这世界有形形色色那么多人，有人无恶不作，有人却为了救赎他人而付出所有……”
“我们也是因为有这些人存在，所以才能够存活于世。他们很伟大，不是吗？”
芙莉涅没有笑，她只是很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汤姆却在她的注视下不自觉就放下了心里的那一点别扭，他点点头：“你是对的。”
“但我仍然不认同她的做法。”
“这没什么汤姆，换做是我我也不会那样毫无保留地去……”
芙莉涅话还没说完就被手上的小六打断，她低头去看在自己给自己找存在感的小蛇，它用它那细长的身体把她的双手缠在了一起。
“……”
“它想做什么？”
汤姆愣了一下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它真的很喜欢你。”
‘你们两个别欺负蛇了！我也要聊天！’松开芙莉涅后小六拿尾巴尖戳了戳汤姆。
“它听不懂我们的话吗？”芙莉涅稀奇地捏住小蛇乱甩的尾巴尖，真好玩、跟小狗一样。
“芙莉涅，它只是一条蛇。”
“这样啊……”
芙莉涅看上去有一点遗憾，但她还是由汤姆作为金牌翻译官和小蛇聊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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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莉涅，之前我不是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吗、我想你同样具备这种力量。”汤姆突然话题一转：“你应该试试。”
“要怎么做？”芙莉涅问。
汤姆想了想，指了指桌上的书：“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太过具体的做法，你可以试试集中注意力、然后脑海里一直想着让这本书飞起来，或者突然飞出去，怎样都行。我就是这样做的，芙莉涅。”
“想象出它飞起来的样子，越具体越好。”
啊，意念吗……
芙莉涅看看一脸认真的汤姆，又看看安静躺在桌上的书：“我试试。”
一秒，两秒……
芙莉涅盯着那本书，她感觉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可那本书依旧一动不动。
一旁的汤姆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就到了宵禁的时候。
这期间他们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但无一例外统统失败了。芙莉涅对此除了些微的遗憾没什么感觉，倒是汤姆皱着眉毛、脸上的凝重快要化为实质。
“也许……你只是会稍微晚一些。”比起宽慰你，汤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直直看着你，无比认真道：“芙莉涅，我并不认为我的推论是错误的。”
芙莉涅不太清楚汤姆是在和什么较劲，但见他自己哄好了自己、她也就顺着说了下去：“你也许是对的汤姆，毕竟我们现在对这份力量知道的太少了，我们会弄清楚的。”
“那是当然。”汤姆肯定地点头。
“不过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我得先回去了汤姆。”芙莉涅从椅子上离开，她摸摸一直待在她手里的小蛇：“再见了，小家伙。”
小蛇恋恋不舍地缠在芙莉涅手上：‘我真的好喜欢她！’
汤姆抱着手看它：‘她明天还会来的。’
‘是的是的，明天还会来的。’小蛇松开了芙莉涅：‘能告诉她我喜欢她吗？’
汤姆顿了片刻，他抬头和芙莉涅询问的目光对上，一时间没说话。
“它有说什么吗？”芙莉涅有些奇怪。
“它说晚安。”
汤姆对芙莉涅微笑。
“嗯，晚安汤姆。”
芙莉涅也回了一个微笑。
随着房门被关闭，汤姆躺回自己的床上、他盯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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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多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他们大多都是把登记册上的日期当做自己的生日。
虽然孤儿院并不会给每个孩子过生日，但他们都可以在生日那一天收到来着科尔夫人的一点小零钱。
芙莉涅看着摆在桌上的旧罐子，里面零零散散积攒了不少零钱，她拿起罐子晃了晃、硬币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就是她的小金库了。
可能不算太多，但在孤儿院里她也算是家财万贯的‘小富婆’了。
毕竟她曾得到过许多人的关爱，那些想领养芙莉涅的人每次来孤儿院看望孩子们总会额外给她带小礼物和小红包。
小礼物芙莉涅都分给孤儿院的大家了，零钱她自己留下了，以备不时不需。
今天是汤姆的生日、芙莉涅觉得可以用这些零钱和汤姆一起出去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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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大人们也在暗中干预吧，从那次办公室谈话过后芙莉涅再没收到过其他孩子或是讥讽或是嫌恶的视线。
也没人刻意找汤姆麻烦了，这十多天来他们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相当平稳，她觉得这样持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芙莉涅摸了摸口袋里染上她体温的硬币，抬头看了眼今天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雪花，随后来到汤姆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下午好汤姆。”
汤姆有些惊讶地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芙莉涅，他侧身让芙莉涅进来：“今天很冷吗……”
“还好，只是因为想约你一起出去玩、所以多穿一点。”芙莉涅把围巾往下拉了拉：“生日快乐汤姆，要一起出去逛逛吗？”
汤姆愣住了：“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你的生日？”
“我之前帮科尔夫人整理过一些资料，无意间看见的。”芙莉涅轻车熟路地拉开小六平时睡觉的抽屉，她坐在自己的专属椅子上看着正睡梦香甜的小六。
最近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小家伙的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大概是要开始冬眠了。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芙莉涅回头对还愣在原地的汤姆笑了笑：“准备好就出发吧。”
汤姆眨了眨眼，转身打开了衣柜：“芙莉涅的生日是哪一天呢？”
“登记册上的日期是一月一日。”
“那不就是明天吗？”汤姆动作顿了一下，他马上把围巾围好、扭头看向芙莉涅的目光里写满了高兴：“我们的生日居然挨得这么近。”
“很有缘分。”
芙莉涅有一些感慨：“怪不得我们能成为朋友。”
见汤姆已经穿戴完毕，芙莉涅率先起来去推开门：“走吧汤姆，我都很久没出去过了。”
他们俩结伴出孤儿院时遇见了满脸忧虑坐在门边的劳利先生，芙莉涅对劳利先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劳利叔叔。”
劳利一时间没有回应她，他看上去正在思考什么让他万分纠结的事，直到芙莉涅和汤姆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才缓慢的吐出几个音节。
“下午好，小芙莉涅……”
劳利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带着审视扫过汤姆的脸，最后落在乖巧的芙莉涅身上：“你要和你的朋友一起出去吗？”
“是的劳利叔叔，我很久没出去过了、正好这两天是我和汤姆的生日，所以想出去玩。”
芙莉涅将要出门的理由全部和盘托出，虽然孤儿院并没有限制孩子们的自由，但出门报备这种事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现在的社会可算不上安定。
“是的芙莉涅，又到你的生日了……”劳利露出了和蔼的笑，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容又逐渐消失了：“很高兴你又长大了一岁，出去好好玩吧小芙莉涅，哦对了、记得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最近好像不是很太平。”
“你们会在晚餐之前回来的对吗？”
芙莉涅在劳利严肃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我们会的劳利叔叔，请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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