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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陆云和云水苏都坐在尹朗身边,这辆小型大巴上的座椅是一边有三个座位,另一边只有两个座位。陆云见到郁柏安,出于礼貌的对郁柏安笑了笑,云水苏也在一旁举起手和她打招呼“嗨~”
郁柏安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尹朗见她因为自己的缘故站在那有好一会儿,指了指祁秦桑旁边的座位“坐这吧,只有这一个座位了”
郁柏安点了点头,她快速瞄了眼祁秦桑,随后坐下来。
祁秦桑此刻合着眼,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皮肤白皙,纹理细腻,头偏向窗户的方向,下额线分明,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双腿微微敞开,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
尹朗止不住的疑问“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见,虽然偶尔会从于黎那里知道你是干这一行的,但也没想到你会分到我们这个部门工作”
郁柏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尹朗又说了句“刚才看到你一时半会儿还没认出来,我还以为我看走眼了呢,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都有点忘记了”
苏曼文这时候也上了车“所有人都到齐了吗?”
他们都应了声“到齐了”
“好,师傅,我们可以出发了”
郁柏安坐在祁秦桑的身边,还是会有些局促,车子启动,车上所有的人都兴奋地聊着天,即使车内嘈杂,祁秦桑也丝毫不受影响,他靠在座椅上,宽阔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郁柏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祁秦桑。
尹朗突然叫她。
“柏安”
郁柏安吓的一激灵“怎么了?”
尹朗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她,笑了笑“分你喝水”
郁柏安松了口气“谢谢”
……
到了集训地点,就像平常大学里上课一样,集训一天结束的那天晚上,郁柏安集训完从集训室出来,走向大厅,就看见厅台站着祁秦桑和他那几个兄弟,尹朗最先看见她“柏安,集训完了?”
郁柏安点点头,“嗯”
正是盛夏时节,虽然夜幕已经降临,可是天气的炎热程度比起白天却丝毫不减。
依然热浪滚滚,燥热难当。天空中繁星烁烁,树枝树叶好像被施了定身魔法,纹丝不动。
祁秦桑喝了口矿泉水放在一旁,而后随手拿起台上的另一瓶矿泉水“要喝水吗?”
郁柏安愣了下,想着天气炎热,刚好也口渴,她点点头,接过矿泉水“谢谢”
“没事”
这里所有集训的人是要一起在外面包厢吃饭的,尹朗看了眼手机,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一起走吧,估计他们已经在包厢等了”
郁柏安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在前面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还没跟上步伐的郁柏安,男生走路普遍会比女生快,再加上他们个个都是大长腿,她已经落在后面跟他们有一段距离了。
祁秦桑很快就注意到还没跟上来的郁柏安,刻意放慢脚步,郁柏安很快就跟上了祁秦桑的步伐和他并排走着,她心里顿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他们到了饭馆,祁秦桑就巧合碰见了闻际中,闻焉然也在旁边,她朝祁秦桑他们打了声招呼“好巧啊,在这碰见”
尹朗笑了笑“是啊,你们今天也来这边集训?”
闻焉然点了点头,她也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郁柏安,也冲她笑了笑,郁柏安也点头笑了笑以示回应。
闻际中和祁秦桑父亲是朋友,而闻焉然就是他的女儿,闻际中也是干警察这一行的,他也了解祁秦桑的一些情况,他把手搭在祁秦桑的肩上,一脸欣慰“听说啊,你平常,在公安局里都表现得十分出色,我们这边的公安局警官都时不时会夸你呢”
祁秦桑笑了笑“闻叔过奖了”
闻际中看了眼旁边的闻焉然“你瞧瞧人家,你同样也是干警察这行的,有时候要向他秦桑学习学习”
祁秦桑笑“您女儿也很优秀,我可能都不如她的万分之一呢”
闻焉然也跟着笑了笑“秦桑,你太谦虚了”
闻际中很是赞赏祁秦桑“你这嘴巴”他又看了眼身旁的闻焉然,调侃道“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家女儿,你们都是老同学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和你爸又是朋友,如果你有这方面的考虑的话……”
郁柏安心跟着紧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祁秦桑。
祁秦桑笑了笑“闻叔,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闻际中刚想说什么,闻焉然打岔了句“爸,别一见人家就开这种玩笑”而后又转头对他说“我爸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祁秦桑笑了笑没说什么。
尹朗也跟着笑“闻叔这是急着认女婿呢”
闻际中听他这么一说又转头对他说他“听说你小子有对象了啊”
尹朗有些不好意思,戳了戳后脖子,笑了笑“这都被您知道了”
云水苏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吐槽“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尹朗用手肘撞了一下云水苏胳膊“你一天到晚不怼我会死啊”
众人哄笑。
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一起上桌,祁秦桑和闻际中他们坐在一桌,郁柏安和几个实习生坐在一桌。
楚以寒看了眼他们那桌的闻焉然凑近何沫沫“那个女生好好看啊,她和祁警官坐在一桌,莫名感觉还挺般配的”
郁柏安动作一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何沫沫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像我们这种普通的根本配不上,果然帅哥都是别人的”
郁柏安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闻焉然,耳朵也听着身边人的讨论。
庞京墨在旁边也说了句“那个警官我知道,叫闻际中,旁边的那位女生就是他的女儿”
楚以寒震惊“哇,那这样他们之间关系肯定不简单啊”
赵纤云打岔了句“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
一旁的人都跟着笑。
……
集训两天结束,他们又回到淮孺公安局,一切恢复如常。
-
郁柏安昨天晚上就去了趟超市,斟酌着该买什么作为上次的回礼,最后觉得还是买薄荷糖比较合适,中午差不多一点多的时候,郁柏安在办公室里听见有几名警察回来的动静,她就出来看看祁秦桑有没有回来,还真看见了他的身影。
郁柏安追上去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基本都散开了,只有她和祁秦桑两个人。
“祁警官”
祁秦桑回头,“嗯?”
郁柏安按捺住紧张的心情,双手把那盒薄荷糖递过去“谢谢上次你给我买的药,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工作疲劳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可以吃颗薄荷糖”
“谢谢”
祁秦桑就接过她手里的那盒薄荷糖“胃疼好点了吗?”
郁柏安笑“好多了”
祁秦桑点头“那好,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郁柏安点,看着祁秦桑离开,盯着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回办公室。
-
祁秦桑走出公安局大门,上了车,尹朗坐在驾驶位上,见他上了车就启动车子,他余光瞄了眼祁秦桑手里的那盒薄荷糖“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祁秦桑转过头,漫不经心道“你要么?”
尹朗刚想回答,祁秦桑来了句“补脑的”
“……”
云水苏听到,在后边座位笑得乐不可支“哎呦喂,笑死我了,我觉得他很需要”
陆云也跟着笑。
尹朗看着前方开车“懒得跟你们斗”
祁秦桑也不自觉跟着笑了声。
……
他们实习生基本都可以和警队一起出现场了,苏曼文也分配好小组,郁柏安和楚以寒被分配到祁秦桑那一组,所以平常都是跟着祁秦桑一起现场勘察,已经跟着他们现场勘查两个多月,每天会有两个现场,或者有三个现场等。
秋风渐渐,满天飞叶坠落于土壤之中。夕阳将温和的余晖洒在它们的身上,叶子金灿灿的,绽放出最后的一道光芒。
……
郁柏安回到小区,看见电梯门前站着一个身材健壮的人,是个寸头,耳朵上方有道伤疤,郁柏安觉得眼前这个背影有点眼熟,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猜测不会是牧子龙吧?
郁柏安刚想转身离开,对方突然转过头来,男人脸上看起来凶神恶煞,还真是牧子龙!
郁柏安还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倒吸一口气,吓得心跳直升,想都没想就转身往外跑,牧子龙在背后歇斯底里的喊着“总算给我逮到你了!别跑!”
郁柏安穿过人群奋力的跑着,所有经过牧子龙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给他让路,躲得远远的,他们都拿出手机拍着,个别几个人也拿出手机帮忙报警。
郁柏安跑得太快,街上人流也挺多,迎面有个开电瓶车的人,差点撞上,那人骂骂咧咧“没眼睛啊!不会看路吗!”
郁柏安下意识地停下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道完歉马上又继续跑,身后都是牧子龙的叫骂声,郁柏安跑的全身有些发软,实在没力气再跑了。
她咬了咬牙坚持继续跑着,前方刚好有个拐角,想趁机甩开他,可刚跑到拐角处,身后一把被人拉住“你跑啊,你再跑”牧子龙喘着粗气“m的,挺能跑啊,你要是敢再挣扎一下……”
拐角进去就是一条偏僻的小道,牧子龙把她拽进去,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力道加重了些,郁柏安被他推到墙上,脖子被掐的有些喘不过气,她下意识用双手抵抗着,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
牧子龙狞笑“知道招惹我的后果吗?”他另一只手举起小刀,在她眼前晃了晃“得搭上你这条命”
郁柏安看着那把锋利的小刀,恐惧又无助,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结束自己的生命。
牧子龙不再废话,下一秒就要将刀向她捅去,郁柏安十分畏惧,一脚用力踢在他的下档,牧子龙嗤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郁柏安趁机逃跑。
“我艹!m的!……”
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牧子龙又是一道歇斯底里的喊叫“臭娘们儿!你tm敢跑!”
郁柏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条街跑了多久,终于前方又出现了一个拐角,她只能暂时往拐角处跑进去,躲开牧子龙的追击,这条小道刚好就有个垃圾桶,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只好躲在垃圾桶旁边。
不久后,拐角处传来牧子龙的动静“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沉默了几秒后,郁柏安听外面没动静,担心下一秒他就会往这边走来,她缩在角落,呼吸都不敢呼吸,牧子龙狐疑的看着这条小道,刚想走进这条小道,远处就传来警笛声。
牧子龙骂了句落荒而逃。
祁秦桑十几分钟前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现场街上的人都纷纷讲述自己刚才所见到的场景,并把刚才录下的视频给他看,视频里跑过去的是一道模糊的侧影,但是轮廓大致还是能认得出来,祁秦桑一愣,竟然是郁柏安。
祁秦桑吩咐其他队员“所有人分头行动!”
“是!祁队长!”他们动作迅速的上了车。
祁秦桑带着一车的人往另一个方向追击,开到郁柏安躲着的这条小道,车停了下来,祁秦桑下车转身对他们说“你们其他方向寻找!我往这条方向找找看!”
“是!祁队长!”
祁秦桑跑进这条小道,没跑几步余光就看见垃圾桶旁蹲着一个人,郁柏安蜷缩在那里,在她身上可以看见她的恐惧。
祁秦桑一愣,走到她跟前单膝蹲下,郁柏安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眼眶微湿,在她脸上可以看出刚哭过的痕迹。
祁秦桑面对女生哭泣的样子,一般都会不知所措,他看着她的脸沉默了几秒,一双明亮清澈眼眸投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喉结滚了滚“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就像冬日里的阳光,郁柏安心中的,那一缕温馨而又含蓄的阳光,映照着布满阴霾的冬日天空。
就像开在郁柏安心中一朵热辣的玫瑰,也似在冰天雪地里凌寒怒放的腊梅,开启她蒙昧的心房。
让她看到了黑暗背后那一缕灿烂光束,看到了废墟灰烬中的一抹绿意……
祁秦桑带郁柏安回到公安局,让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给她递了杯热水“你先坐这等着”
祁秦桑转身离开。
郁柏安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放心”
祁秦桑走出公安局,和尹朗他们上了车,开到外边街道上,开了几分钟后,就碰巧撞见了一道可疑的身影,那人很快跑进一条狭窄的小道,他们车也随即在这里停了下来。
祁秦桑和尹朗几人跟着这条小道进去,其他警队往其他方向追击。
牧子龙人跑得很快,里面小巷有很多条路,他成功的甩开了他们,祁秦桑他们在追击的过程中也逐渐走散,牧子龙突然从一个拐角处探出头来偷袭,朝祁秦桑这边方向开了一枪。
祁秦桑闻声追过去,牧子龙跑到了一个死胡同,前方没了路,他转过身来,喘着粗气,语气仍旧嚣张“刚才我差点就能要了她的命!”
祁警官举起手枪,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怒气“把手枪放下!”他一步步紧逼牧子龙。
牧子龙这下慌了,举起手枪一副认怂要将手枪放到地上的样子。
祁秦桑举着手枪对准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眼看他就快要把手枪放到地上,可就在这时,牧子龙迅速举起手枪朝他胸膛开了一枪,“砰!”地一声,祁秦桑还没反应过来,右边胸膛中了弹,倒在了地上……
尹朗他们这时候刚好赶过来,见到这副情形,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愣住了几秒后,他们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祁秦桑!”……
牧子龙见状迅速逃跑,后面几个警官跟上去追击。
回到营里,他们的带队警官纪颂今焦急地问他们“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
尹朗哭丧着脸“人是抓到了,可是……”
纪颂今眉头紧锁“可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
“祁秦桑不幸中枪,现在人在医院抢救”
所有人愣在原地。
郁柏安闻言站起身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面色如土,舌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冷若冰霜。
“所有人都跟我去趟医院!”
纪颂今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跟着上车,苏曼文知道这事也带着所有实习生一起去医院看情况。
医院好像永远都是一个样子,长长的走廊,只有尽头处才看得见窗,没有阳光。
来往的医生行色匆匆,带着那么一股倦怠的冷漠,冰冷的医疗器械时不时与人擦肩而过。四处充斥着疾病的味道,还有刺鼻的药味和消毒水味。
有的人坐在长廊的座椅上焦急等待,有的人则是站在长廊上。
尹朗站在座椅旁喃喃自语“祁秦桑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云水苏和陆云站在一旁同样脸色不好,陆云安慰道“绝对不会有事的”
医院的长廊上同样也有别人亲属的哭嚎哀叫声,郁柏安望着抢救室门口上的那几个亮着红灯的字,情绪顿时涌上来,泪水沾湿了眼眶。
现在这医院的情形,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医院门口等奶奶的样子。老天爷啊,能不能不要同时带走对我来说两个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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