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他从怪诞来

　　“咻”黑暗中传来轻微声响。左恒朝着声音的方向一脚踹出，影子顺势扑上他的小腿，直接张嘴咬去。

　　尖锐的牙齿直接穿透骨骼。眨眼之间小腿被撕咬而下。

　　“！！”断腿之痛让左恒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他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快跌倒的瞬间他伸手扯住半空中的铁链，以此稳住身形。还未站稳，小猪便再次扑来。

　　他用尽全身力量挥动链子，被铁钩挂住的猪瞬间摔飞至墙上。

　　“哼哧哼哧！”小猪发出一声哀鸣。

　　左恒动作未停，双臂来回甩动，那小猪似乎对勾住自己的锁链无可奈何，身躯不断撞击在地面和墙上。它抱住脑袋，护着头部，眼睛股溜溜乱转，随后又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哼哧。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已经能模模糊糊看到影子。左恒将对方护住头部的模样记在心里。

　　听到声音的瞬间，他将锁链用力向后甩去。

　　吊在半空中的死猪们被控制着将他紧紧包围。小猪被甩出时，天花板吊下来的锁链一阵乱撞。死猪们又纷纷散开。

　　趁着空档，左恒又将锁链往自己这方拉扯。
　　那小猪发出一声像是嘲笑的叫，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牙齿直直朝他的面门咬下。

　　左恒不慌不忙，怪物袭来瞬间，两手抓住锁链挡住对面尖锐的牙齿，随即双手前探交叉将其抱住。他低下头，狠狠咬住对方的角。

　　“咔嚓”轻微的断裂声传出，那小角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柔软一些。

　　“哼哧！”猪发出了一声极度尖锐的哀嚎，凄厉的惨叫仿佛是在诅咒。左恒没有一丝心软，直接将小角从底部咬断。

　　猪身快速的颤抖，随即不再有任何动静。

　　头顶的灯泡再次响起电流声，随后，灯亮了。

　　左恒将小角从口中吐出来。他怀里还紧紧抱住那只猪，过了一会儿确定这怪物是死透了才敢松手。
　　猪尸缓缓落到地上。

　　左恒感受着眼前的一切，和来自腿上的疼痛，他的心里却异常平静。就仿佛那条腿断掉也没关系似的。

　　有点儿不对……他皱着眉头。
　　为什么自己反击的力道这么流畅，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就看出对方的弱点。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感到恐惧……

　　他的脑中一片乱麻，原本就混乱的记忆似乎更加难以理清楚。

　　左恒小声低语，尝试着缕清自己的一生。

　　“我叫做富小二，我有个哥哥叫富念……爸爸总是喜欢喝酒打妈妈，有一天妈妈逃走了。爸爸就打我和哥哥。”
　　“我们两想要逃走，于是一次在农耕时，哥哥敲晕了爸爸。我们两个一起逃了出来”
　　“……”
　　“等等”
　　“爸爸……不是被我杀死的吗？”
　　男人血肉模糊倒在农田里的样子一瞬间出现在脑海。左恒抱住脑袋，越发痛苦
　　正在这时，他的心中传出了少年的声音。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属于富小二的声音。

　　【那天我遇到了一个怪物，是一头长角的猪，我被它杀死了。】

　　左恒的心不由一颤。

　　【它在那瞬间吃掉了我本就瘸着的腿，然后掏出了我的心】

　　【而我在最后的那一刻，吃掉了它头上的角。】

　　【我复活了，或者说……我变成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一段莫须有的记忆浮现而出，逐渐变得清晰而恐怖。

　　记忆中的自己并没有率先杀死那只怪物，反而是在心脏被掏出的最后一刻，咬下怪物的犄角并吞了进去。

　　他的双腿慢慢长了出来，但心脏的位置却空无一物。

　　他拿起自己被挖掉的心，慢慢放进胸腔的位置。从身体里传出一股排斥感，他感到恶心异常，额头上也传来微弱的疼痛，似乎它们讨厌这颗有些发黑的心脏。

　　可没有心脏的话，还算是人类吗？哥哥和妈妈会害怕他的……他忍耐着这股难受，将心脏容纳了进去。

　　【为什么总是我呢，为什么总是我遇到这种事情？】

　　【被父亲打断了腿，被怪物掏出了心。】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我吃了那头猪，是不是也会变成猪了……我会被挂在钩子上吗？】

　　【为什么呢哥哥，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又再一次不在我的身边】

　　左恒听着心里的话，默默的反驳道。“为什么要怪哥哥。哥哥总不能一直保护你…”

　　奇怪的记忆，奇怪的心声。左恒却并不认可它。

　　我到底怎么了……他心里疑惑想着。

　　随后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下一刻。

　　“弟弟弟弟……”哥哥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耳边传来。

　　左恒喘着气，努力睁开眼睛。富念正一脸担心的盯着他。

　　“你发烧了弟弟。”富念摸了摸他的脸“我去找老板请假，我们去医院看看”

　　富念说着，便转身离开。

　　左恒有些迷茫的看着对方的背影。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我好像碰到了一只长角的猪，它挖掉了我的心脏，我吃掉了它的角？

　　他心里想着，慢慢伸出手摸向自己额头。那里烫得吓人，但更重要的是，眉心处似乎有个软软的小小的凸起……就像是刚刚长出的骨骼一样……

　　一切都是真的……他心里感到几分畏惧，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打不过那只小猪吗？他忍不住在心里喃喃。当时只要能抓住那条链子就行了吧。

　　时间缓慢流逝，本就不清醒的左恒迟迟未等来富念的消息。高温侵蚀着他的意识。他睁开的眼慢慢合拢，再次陷入了混沌。

　　黑暗之中，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一只冰凉的手附上他的额头，富念粗重的喘息从左恒左耳处传来。

　　哥哥似乎很紧张……

　　“小刀，能借我一下手机吗？”放在额头上的温度消失了，左恒听见富念在和谁对话。

　　“你借手机干嘛？话费很贵的。”另一人说。

　　“不用话费，我要报警。”

　　“什么？发生啥事儿了吗？”

　　“仓库的猪全是瘟猪……我们这些天的午饭也是用死猪肉做的。
　　小二已经因为这事儿发烧了，这样下去更多人会生病……我必须赶紧报警”

　　另外一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很快便开始骂骂咧咧。

　　但当富念再一次提出借手机的请求时，对方却开口推辞

　　“嘶，肚子忽然有点儿疼。富念，我先上个厕所，你等会儿，等我上完厕所再给你。”

　　那人噔噔噔的脚步声格外急促。左恒下意识觉得不妙，他的大脑昏昏沉沉，嘴里想让哥哥小心，但张开嘴却只有哼哼唧唧声。

　　没过一会儿，门被大力踹开。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剧烈的冲突，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不断传出。富念吃痛的低喘更是刺耳。

　　“带他去仓库。”一个低沉的，带着阴狠的声音说道。随后则是更加巨大的辱骂和拖拽声。

　　一分钟后，一切安静下来。

　　巨大的惊恐忽然包裹住左恒，他左心侧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挣脱束缚住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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