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冷战
玊羽得到赫荒的妖丹后,体内的灵力就稳定了很多,使得他连气色都变好了。
不过,要不是冥司,他或许没办法这么快找到。
“玊羽?你找我啊?”容青也准备熄灯休息了,正打算脱衣服呢,就听到了敲门声。
玊羽进来后关上了门,默默走到桌子上了一杯茶,在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打着。
容青也顿时失去了意识,继而醒来的是冥司。
“怎么样?我说了,我不是你的敌人。”
玊羽递出一张字条,冥司接过来,上面写着“目的”“身份”“心脏”“祭品”几个词,还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冥司放下字条,慢慢说道:“目的是为了一个朋友,至于是谁你无需知道,身份很简单,地下的人。”
地下的人?玊羽仔细思考,他既然能召唤鬼火,就不是普通人,他听九疑提过,地狱有个守门人,专管那些该下地狱的灵魂。
难怪,身上怨气那么那么重,灵力却很纯净。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建议你问这具身体的主人,他可是我专门为你找的帮手。”
说罢,容青也便倒在了地上,没过一会,他就扶着额头起来了。
“我这是又晕啦?”
容青也看着手里的字条,看了半天没懂什么意思,他伸过去给玊羽。
“这是你写的?什么意思啊?什么目的,祭品的?”
玊羽看着他,把字条拿回来,默默的从怀里抽出另一张字条。
"妖怪的心脏可以做祭品吗?"
容青也看着玊羽递过来的字条,认真思考着。
"这不好说,要看用到什么阵法上,不过一般用这种血腥性祭品的,都不会是什么正道用途。”
玊羽突然想到,冥司既然能把他们带到这步,还特意提到容青也能帮他。
那看来答案就在云丘。
云丘?阵法吗?看来岐沧他们做的比玊羽想的还有多。
容青也看玊羽问他这种问题,赶紧吹耳边风。
"云丘族以阵法闻名,因为早在千万年前,我们就师从远古之神伏九仙人,或许,那里会有你要的答案。”
也是珍惜自己心血,才会想要让可以代代相传的凡人带继承自己的创造吧。
只是在这千万年的传承中,人间风雨不断,尽管云丘族人不断努力,他的大部分心血,也还是消失在岁月中了。
玊羽抬头看着容青也,笑了笑,起身走出了房间。
“真的!我们早一天去你早一天知道,时光不等人啊!”
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九川在楼下,赫荒正在教他打麻将,旁边一堆女妖怪围着他,嘻嘻闹闹的调戏他,九川头上还趴着一白色的猫,摇着尾巴看他的牌。
玊羽直接走去露台,坐在栏杆上吹风。
不一会,旁边的树爷爷伸出枝条在他旁边编成一个围栏护着他。
在树爷爷眼里,这些小妖怪都是可爱的小家伙,他不愿意化成人的模样,愿意一辈子都当一棵不会说话的大树,守着这家酒楼。
因为在很久以前,有个小姑娘拜托他,让他一直陪伴着赫荒。
有些小妖怪也喜欢把秘密说给树爷爷听,难过的时候树爷爷就会送一片叶子给他们。
玊羽摸着旁边的枝条,顿时感到心中宁静下来,他将手伸出露台外,感受风在手上的吹拂,树爷爷用藤蔓将他抓起,送到了自己用藤蔓与树枝做的秋千上,轻轻的推他晃动。
风吹过枝桠,与树叶轻轻击掌,仿佛在唱一首温柔的童谣。
九川从一旁的楼梯上走来,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玊羽转过头与他对视,他才开始讲话。
"我听他们说你心事重重的,怎么了?”
玊羽刚想摇头说没事,九川就打断他。
“不要一直说没事好不好?”
玊羽低下头不看他了。
其实九川最在意的是玊羽对他的态度,他感觉玊羽总是会在两人的相处中把自己摆在一种奇怪的位置,就好像他欠了自己什么一样,对于自己付出的感情,也总是一副承受不起的模样。
这让九川不知到底是该勇敢一点还是退步一些。
他们两个人是因为交易才有交集,那交易结束了呢?九川想知道玊羽的想法,光一个人勇敢是没用的,他只是想确定玊羽有没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跟他一样的感情。
九川,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请你不要喜欢我了。】
"什么?"九川傻了,他还什么都没说,突然就被拒绝了,一下反应不过来。
"什么?你刚 …说什么?"
玊羽看着他的眼睛,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九川,不要喜欢我,我们之间,不会有那种感情。】
九川手紧捏着栏杆,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啊。”原来自己的感情对他来说是麻烦啊,原来他都看在眼里,原来这些天是在想要怎么拒绝自己啊。
【但我一定会完成与赫荒的交易,你放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
【所有事情解决完了,一切就结束,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为什么?因为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玊羽盯着九川的眼睛,认可似的点了点头。
九川没有再说话,转头就走了,玊羽似乎在他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他眼中即将涌出的眼泪,他难受的蜷缩起来,树爷爷用枝条拥着他,无声的安慰着这个对别人说假话,却同样伤害了自己的小妖怪。
"唉,真是伤情。”赫荒也从楼梯那走出来,他趴在栏杆上看着玊羽。
"你喜欢他吧?你知不知道你体内是我的妖丹,你这么悲伤的情绪都影响到我了,我麻将打的好好的,你在这这么悲伤,搞的我都打不下去了。”
赫荒看他不理自己,又靠近了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唉,不像我娘子和我,我们俩感情就很好,哎!要不要听听我和我娘子的故事啊?"
树爷爷伸出了枝桠在赫荒面前,示意他别说话了。
“唉,算了,不讲了不讲了,你这情绪更难过了,我不吵你了,你和阿树玩吧。"
"不过,感情的事,还是要勇敢点,你不能一直让一个人等你看清自己。"
"到那时就来不及咯。”
赫荒此时十分有耐心,他抚摸着树爷爷伸过来的枝桠,对玊羽说着心里话,他也在想一个人,他想了六十年,他怀念他为自己心上人心跳的感觉,这是他现如今身体上依然为人类妻子留下的东西,这是他怀念的方式。
即使我们种族不同,但我们都拥有一颗为对方跳动的心。
但他的心脏已经被夺走了,他的心,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为她而跳了。
容青也在楼下喝着酒,听着几人这般为情所困的对话,逗弄着头上的白猫。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目的啊?你一只猫怎么这么八卦?"
"喵~"
此时的容青也没料到,之后的路上他过的什么日子。
尴尬,太尴尬了。
容青也没想到他们两个吵架,自己会是最尴尬的那个,在酒楼还好,这一出来就只有他仨了,之前这两人基本都把自己当背景的,现在这两人谁都不理谁,气氛快掉到无底洞里去了的,整的容青也已经不会做人了。
这怎么搞?劝也不好,不劝自己不好,早知道就不偷听了,知道他们为什么闹别扭比不知道还难受。
吃饭中。
"九川,你吃什么?"
"随便。
"玊羽呢?"
玊羽指指他示意随便他。
……
走路中。
“九川,你离这么远干嘛?”
“热。”
“玊羽你也离这么远干嘛?”
玊羽偏过头不看他。
……
马车上。
"九川,换我来驾马车吧。"
"不用。
……
容青也无奈缩回去,和玊羽笑一笑干瞪眼。
终于,容青也坐不住了,他想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绝世好招—把两人锁一起!
敞开心扉,好好说说话。
九川进到房间后,看到坐在床上的玊羽,准备转身就走,没想到打不开门。
用脑子一想就知道是容青也干的,九川烦躁的拍门喊到:“容青也!给我开门!”
容青也在外头,别提对这个计划有多满意了,他还特意下了防护咒,九川就是拿刀砍都砍不破。
正当他洋洋得意呢,面前的门砰的一声直接被破开,容青也见状赶紧溜。
怎么说呢,这招还挺好用的,两人是没有那么尴尬了。
因为九川直接出走了。
两人貌似又吵了一架,九川这次直接就给气走了,玊羽也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不出来。
容青也一个人默默度过了寻找九川的一整天。
但其实九川根本就没走,他一直跟着玊羽他们,只是躲着他们罢了。
玊羽一路更是什么都不表达了,容青也看着他一脸沉重与疲惫,他真的不明白,明明两个人都在乎对方,却一直都这么嘴硬,人生有多少日子可以嘴硬呢?
可能因为自己是局外人,所以才不懂吧。
容青也一心赶路,也不再想这些了。
玊羽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沿路的风景,自从他与九川说了那些口是心非的话后,他的情绪就像被淹死在水里一样,沉重,让人无法喘息。
汉垚山与凤阳城接近,九川在来到这里时心中也是感概万千,新事旧事堆积在一起,让他的心情更加郁闷。
容青也都快要给他们搞郁闷了,他加快马加鞭,只想快点回家。
一到汉垚山,山脚下的居民都认识容青也,他们热情的招待了容青也和玊羽,还给他们三套云丘族人用动物皮毛做的衣服,只不过其中一套在当天晚上放在外面,不知道给谁拿走了,容青也告诉正在问他的小孩:"是被过路怕冷的人拿走啦。"
玊羽乖乖坐在木凳上,任身后的女孩给他的头发编成云丘族的样式。
一旁屋子上的烟囱一直在冒着烟,是一位奶奶在给他们做不过一个时辰路程上的吃食。
"你看,好看吧。"
女孩拿镜子给玊羽照着,王羽笑着点了点手上化出了一朵格桑花,抬手要送给女孩当谢礼。
女孩高兴的接下,羞涩的红了脸。
不过一会他们又要出发了,村民跑来送他,一个不认识的奶奶牵起玊羽的手对他们说:"记得吃奶奶做的东西啊,别饿着自己啊孩子。”
玊羽看着奶奶的脸,心里突然涌入一股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情绪。虽然凡人的寿命如此短暂,在他如此强大的妖怪的面前实在脆弱,但此时在这位老人面前,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被疼爱的孩子,让人感到温暖。
他哈了口气,露出了他最最真心的笑容。
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何会有人祈求长生了,大概是不想这份温暖消散吧。
爱就是从无数的温暖萌生出的,以爱之名施加痛苦的人,都对爱的进行了扭曲。
比如他自己。
云丘族人的数量不多,人也十分朴实,他们善良而又好客。
云丘族的王室勤奋且热爱生活,更是与民融洽,甚至在街上就能随便看到他们的身影。
王也会充许女人来参与政务,充许男人爱水粉。
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孩子,也会在庇护中长大,他们不会让云丘族的孩子成为孤儿。
这里的人民都信任王,他们都坚信,和平共处才能有好的家园。玊羽一边吃着手上比脸大的饼,一边听容青也热情的介绍着自己的家乡。
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也是满心的好奇。这里与自己长大的云苍山不同,云苍山的美是碧湖蓝天,而这里的美是山川绵延。
他吹着山风,心里念着一个人。
其实最放不下的,是自己。
自己总以为一味的隐瞒是为了他,其实最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是自己。
玊羽根本就不是什么玉灵,也不是什么大妖,他的存在完全就是个意外,这个世界也不需要他的存在,他只要完成好自己该做的事,剩下的,什么都不属于他。
他只是一个灵魂被撕裂下来的一半,他所有的感情都没有意义。
玊羽在山崖上—坐就是一天,云丘族的人为了欢迎容青也回来在举行宴会,这一整天,玊羽都只是坐在山崖边,默默的思考着。突然,一个羊腿伸过来。
玊羽眼前的美景突然被羊腿挡住了,转头就看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
"吃!别客气!我们的铐羊腿可好吃了。”
玊羽微笑着摇摇头,那人就直接就把羊腿塞他手上,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玊羽拿着油滋滋的羊腿,无助的看着他。
“怎么?你不想吃羊腿,想喝酒啊?哈哈哈哈哈,给你,别客气。"
玊羽有点懵,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他说完话又把酒壶塞在他手里。
玊羽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有点伤脑筋。
那人以为他还不满意,直接叫人搬了一缸酒出来,玊羽这下才知道,这人是容青也的父亲,云丘族人的王。
实在不像一个王,但这人傻哈哈的笑倒是和容青也如出一辙。
玊羽左张望右张望,就是找不到容青也人在哪。在容元兴的热情好客下,妖生第一次体验喝酒的感觉,而且酒量还不错,容元兴越喝越高兴,虽然不知道哪里高兴。
容元兴问他:“这里美吧,虽然不知道你从哪来,但能来到这里便是有缘。”
"我听青也说了你们在山下的事,你也是来打听秦家那个阵法的?"
玊羽看着他,点点头。
“那阵法不是我下的,但是我大概能猜到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在二十二年前,我们族群遭遇了一次袭击,那一次,死伤惨重,而且,那个人跟你长的很像。"
玊羽心里咯噔一下,容元兴继续说:“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你不是他,我分的出来,那个家伙身上杀气太重,活像个怪物,你跟他不一样。”
容元兴回忆着,他又转头看了看心事重重的玊羽。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看得出来。”
“王,仪式要开始了。”还没等玊羽反应过来,就有人要叫走容元兴。
“二十二年了,我们依然不知道当年的那人到底是谁。”
说完这番话,容元兴便走了,走之还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玊羽一眼。
玊羽有些头痛,他已经思考不动了,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恍惚,可能是因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他有些疲惫。
突然什么都不想思考了,好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他起身走着,想走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渐渐地,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很像九川的身影。
完了,看来是真的有点醉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