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作者:菀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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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近的心跳


      兰何一中的运动会开幕式一向繁琐。先是升国旗敬礼,而后各班进场。
      今年秋天天气极不稳定,昨天冷,今天就热的不行。
      但是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天高云淡,太阳高照。老天爷都为运动会捧了场。
      李阎王站在高高的讲台上:“老师们同学们,各位校领导们,大家上午好。又到了桂花飘香的季节……”
      又是熟悉的环节,屡见不鲜。
      李忆涵偷偷凑到赵之桃耳边:“李阎王又开始了,赌一赌这次能不能创上次的历史新高?我赌他能说一小时。”
      赵之桃很难不赞同:“我赌四十分钟。”
      良久,在站立的疼痛和暴晒的麻木中,李阎王终于结束了他的讲话。
      讲话时间停留在42分钟,赵之桃喜出望外,得意地冲了李忆涵笑了笑。

      进入正题,一个个比赛项目接踵而至。
      选手们斗志昂扬,势不可挡。
      观众席的群众饱受煎熬,被太阳烘烤,热的像狗。谁的心思也没在比赛项目上。
      孙苗抱怨,皱褶眉:“天杀的老班,别的班都让打伞,就他死活不让。”
      怨天忧地,哀声一片。
      赵之桃热得用手直扇风。

      比赛前,沈熠找到赵之桃。
      突然的出现把赵之桃吓了一大跳。
      沈熠:“你,给我去买瓶水。500米给我加油,看哥给你露一手。”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一阵起哄声响起,点燃气氛。
      赵之桃被这起哄声弄得不好意思。
      沈熠倒是一脸无所谓,好似没听见一般。
      大概是觉得两个人间的朋友身份无需解释,彼此心知肚明。
      赵之桃一脸不屑,听他这口气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闷闷的说了句:“切。”
      沈熠脸色立马塌下来,笑得“核善”,他一字一句威胁着说:“你听见没?”
      赵之桃在众目睽睽下只能妥协,她刻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行行行,小的听见了。我这就跑腿给您买,沈大少爷。”
      沈熠一听,总算走了。
      赵之桃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紧张。
      被全体女生当做假想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感觉自己分分钟会被她们用眼神杀死。

      “彭”的一声枪响,众位选手像脱缰的野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赵之桃费劲白咧地挤到人群最前面,她在这群洪水猛兽般的人群里简直就像个小蝼蚁。活活差点被踩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那个蠢货。
      一片欢呼声中,赵之桃也被这种澎湃的呼声感染,一身热血。回望四周,目光跟随在一个人身上。
      沈熠起跑干净利落,跑的也很快,一骑绝尘。一下子就把其他对手甩在后面。
      赵之桃用手做成喇叭的手势,高喊着加油。
      沈熠绕着操场最外圈跑,旁边围满了人,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沈熠名气很高,不少女生和赵之桃一样,喊着一样的口号:“沈熠加油!”
      更有甚者:
      “野狼野狼,熠哥最强。”
      “扬帆把舵,看我熠哥气势磅礴。”
      最显眼的指定是沈熠的“脑残粉加VIP粉”——李念。
      他不知道在哪找来一个椅子,站在上面,挥舞着大旗。
      大旗上面写着“沈熠最牛”四个大字。
      他喊得最欢,舞得也欢。
      ……也最丢人。
      有人指着李念,问孙杨杨:“这是你们班的?”
      孙杨杨汗颜,生怕自己跟李念有半点关系,急忙摇头:“不是不是……不认识…”

      赵之桃听着这些口号,看着李念,简直是哭笑不得。心里想着,若是当事人听到该是作何表情。
      不知何时,沈熠跑到人群这边。
      突然放慢脚步,面对人群给了一个wink。
      “啊啊啊啊啊啊——”女生的尖叫声响起,一片鬼哭狼嚎。
      这让赵之桃耳朵十分受伤,耳膜险些震碎。
      粉丝好可怕。

      沈熠好似穿过层层人群跑过来。
      抢走赵之桃手里的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一饮而尽。
      沈熠仰着头,汗水从额头落到肩头,那会的太阳好像唯独偏爱着他 。
      他仰着头,下颚线滑出弧度,感受着夏天最后一抹余温。
      他嘴角一弯,看向赵之桃,眼里闪着星光,逆着光笑得张狂又肆意。
      他开口:“第一,怎么样,哥帅吗?”
      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扑面而来,鲜活明亮。
      她心脏漏了一拍,扑通扑通地,像是要跳出来般的。
      没人知道,那一刻,赵之桃心里有场海啸。可是她静静地站着,没让任何人听到。
      后来她才明白,这种感情名为心动。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波涛汹涌,温存心中。
      赵之桃抿了抿嘴,启齿道:“一般般。”

      死忠粉李念当然不会放过“王者归来”的机会。
      待沈熠换下比赛服,穿上校服,众望所归之时。
      李念呲溜一下,冲到沈熠面前,跟个树懒一样横挂在沈熠身上。
      沈熠垂眸不语,皱着眉,纳闷地看着这人:“你干什么?”
      李念声音很大,吸引不少人的注意:“熠哥,太帅了嗷嗷嗷嗷啊,简直太帅了……”
      我去,好丢人啊……
      为什么跑赢了还这么丢人啊……
      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沈熠眼里的嫌弃,除了李念……
      他自顾自地抱着,死活不撒手,像个小脑完全没发育的智障。
      班里的人向沈熠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赵之桃和李忆涵躲在角落里,笑得合不拢嘴。
      李忆涵先破防了:“这小子,非得把全班都霍霍一遍啊,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之桃见她笑得大声,戳了一下:“小点声笑,让人听到多不好。”
      李忆涵:“你觉得以他的智商,会觉得咱们在说他么?”
      赵之桃语塞,竟是无法反驳:“……说的…也是。”

      一共五组人,沈熠和赵之桃荣获“两人三足年级第三”。对于赵之桃来说,已经是个极其不错的结果了,她倒是也满意。
      奖品是两个小挂件,一只海绵宝宝,一只派大星,手感摸上去像树脂的。
      赵之桃给自己留下了海绵宝宝,另外一个扔给沈熠:“你的,随你处置。嫌弃就扔了,也成。”
      跟赵之桃设想的一样。
      沈熠看到派大星后,一脸嫌弃,琢磨半天,随后甩出两个字:“幼稚。”
      赵之桃真的觉得他很骚包,没忍住给他翻了个大白眼:“爱要不要。”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熠其实把那只派大星握在手里。
      他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随后把“那只被他无情抛弃的派大星”挂在了自己的书包上。

      沈熠家。
      沈妤是沈熠的妹妹。刚刚五岁,长相可爱,脸圆圆的,樱桃小嘴,极其惹人怜爱。
      她呱唧呱唧地跑到沈熠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她哥挂在书包上的派大星小挂件,她伸出手捏了捏。
      小奶音简直萌化人的心:“哥哥哥哥,这个可以给我吗?妤妤喜欢。”
      沈熠蹲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拉住沈妤的小肉手:“这个恐怕不行哦,这是一位漂亮姐姐给哥哥的。要是知道我给妤妤了,会生气的。如果别人送给了妤妤礼物,是不可以给别人的,就算不喜欢,收下是对别人的尊重,明白吗?”
      沈妤一脸茫然,童言无忌:“妤妤明白。会生气捏,是很凶很凶的漂亮姐姐嘛?”
      沈熠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生气起来像小金鱼的脸。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嗯。很凶,很漂亮……就是…没妤妤可爱。”
      沈妤鼓了鼓嘴,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小兔子玩偶吧唧吧唧地走了。

      赵之桃这两天只要见到沈熠,就有些不自在的感觉。甚至不经意间的触碰,就会让她脸红心跳,措手不及。
      赵之桃面对感情一向是迟钝的,她不知道这种感情从何而来。
      于是,她问向“独家感情咨询师”:“……如果你见到一个人,就会心跳加速,然后不自在,这是为什么?”
      李忆涵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害怕吧?”
      赵之桃纳闷:“为什么是害怕?”
      李忆涵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悚的事,抱着自己手臂,上下搓了搓:“因为……我上课睡着,不经意一睁眼,看到后门的老王头……也是这种感觉。”
      赵之桃没忍住笑了笑,然后“求知若渴”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她接着问:“那如果不是这种呢。”
      李忆涵没懂:“那是哪种?”
      赵之桃有点别扭:“就是……一触碰就脸红,然后不自在。”
      李忆涵摸了摸脸,然后一脸震惊:“赵之桃?!你不会……看上哪个花美男了吧?”
      赵之桃语塞:“啥?”
      李忆涵手舞足蹈,恨不得上家伙:“就是Fall in love,坠入爱河啦。”
      赵之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偶像剧里那种?”
      李忆涵连忙点头:“yes。”
      赵之桃有点怀疑:“不至于吧……”
      李忆涵咳嗽了一下:“其实我也不太懂,别看我老司机,其实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我看电视剧都是这样的。不行…你找个别人问问?”
      赵之桃一听,果断算了:“得了得了,我还是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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