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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岗?
睡前,看着娇艳欲滴的花,钟羽飞把头埋进被子里,她本打算放到阳台就罢,上楼前却鬼使神差抽了一把带回房间,更是放在床头。
又不是没收过花,这捧花也没什么特别,她想着就起身把花挪到阳台,站着托腮盯了一会儿,琢磨出哪儿不一样。
问题出在送花人身上,现在她和季晏礼的关系异常诡异,明明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却又不同床又异梦,是一种很新的关系。
十五的月亮十五也圆,月光洒在窗前,香气隐隐入鼻。
“簪鬓放娇怜紫艳,伴糖津咽胜红蕤。枯润总香飞”
对,就当香薰用了,钟羽毛又把花抱回床头,不再纠结关灯睡觉,梦里是一片火红的玫瑰园,只是没能看清种植人的脸。
翌日,钟羽飞下午才醒,赶上轮休,上周的觉被一次性补全,精神好的可以连嗨半场。
似乎感觉到主人起来,电话识趣的响起,钟羽飞捞过一看,是酒吧,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钟小姐,今天酒吧有活动,请问有时间过来吗?”
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就说明来意,听声音是那日的前台,钟羽飞一口答应,敲定好时间,哼着歌洗刷刷,唱着唱着,她脸色一紧。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说了不让哼,还跑浴室里唱,出来。”
“别学那个女人。“
随着水流声,责骂,威胁...各种记忆鱼贯而入心头,折磨的她喘不过气来,钟羽飞把头插进水盆,表面咕噜咕噜冒着泡,就如她焦躁不安的内心。
憋气到临界点,她猛的抬头,水珠溅满镜面,钟羽飞用袖子擦干,里面的人脸色煞白,像是毫无灵魂任人摆布的布娃娃,镜子左下角映出一小片黄色。
醒醒,这里不是钟家,那是季晏礼准备的向日葵毛巾,是季晏礼和她的家,钟羽飞用手拍了拍脸,神色终于恢复过来。
手旁的向日葵在笑,忽地她也跟着笑了,都已经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松开握紧的拳头,她重新洗过脸,接着平静出门。
楼下空无一人,季晏礼做为工作狂,自不必说早已出门,家里的阿姨也在老太太安排下,只有早中晚饭点过来,想到奶奶的贴心,她乐了,要是真的,就凭这些助攻,孩子都该有了。
吃过不算午饭的午饭,躺在沙发上,钟羽飞想起正事,鉴于前几天酒吧的巧合,这次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她掏出手机准备提前打探一番。
钟羽飞:【季总,晚上几点回来啊?】
为了不那么明显,她又补了一句。
【帮阿姨问的,方便按时过来。】
也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补丁太烂,越看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要不后面那条撤回来?
妻子询问丈夫几点回家,好像是正常的,若是季晏礼问起来,可以说是在走流程。
对,就这么办!
她拿过电话,上面已经有了回复,钟羽飞撇嘴,季晏礼是把手机系裤腰带上了吗,越不想让看到的,回复的越快。
戳开信息栏,她更是傻眼,字都认识,可读起来怎么就不熟悉了。
季晏礼:【查岗吗?直说就好,不用找借口。】
“......”
查查查,查电费!查水费!
默默吐槽一句,钟羽飞往上敲字,“不是,就随便...”
一句话没打完,又来了一条。
季晏礼:【今晚有朋友从国外回来,会出去聚聚,晚点回家,不用等。】
?
顺着页面往上滑,钟羽飞确认已发出的信息中,没有传达出想要等的意思。
想的不要太多!
反复读了两遍,她灵机一动,把刚打好的字删掉,重新敲了一行。
钟羽飞:【季总,这是在报备吗?】
等了一会儿屏幕仍然黑着,该不会无话可说了吧!她心情大好的,躺着看电视剧,正演到紧要片段,屏幕亮了。
季晏礼:【对,报备也是做为丈夫的义务,还有,朋友是男的,可以放心。】
“......”
剧集进入尾声,女主被男主反将一军。
和季晏礼的通话败下阵来,并没有破坏钟羽飞的好心情,书房里,两杯咖啡,一张唱片,她静静的写了一下午学术论文,直到夕阳西下。
太阳落山总有种孤寂的美感,她却很是喜欢,毕竟只有随后的夜色,才能给足安全感。
留下几张美图,她回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出门走向黑夜,也走向自己。
到酒吧时,卡座已经满员,调酒师像变魔术般摇了几下,一杯正宗莫吉托成型。
“谢谢,不喝。”谢绝美意后,她向后台走去。
刚换好工服的酒保凑到前台,“钟小姐看着可不像缺钱的主,什么来历啊,大小姐体验生活?”
“别问了,少知道为好,老板...”前台话没说完,就自动闭上嘴。
老板真来了!
闻天亲自给身旁的季晏礼和明赫开门,单独一位长相就够吸睛,三人同时出现,现场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闻天一边走一边浮夸的打招呼。
“咋跑酒吧接风来了?”明赫最先受不了,皱着眉,“照顾生意也不用如此吧!”
“问他。”季晏礼散漫的掀起眼皮,朝已经上楼,还隔着栏杆挥手的闻天抬了抬下巴。
连被两位老友cue到,闻天收回心,打开vip门,神神秘秘的,“今天的歌手可是顶级美女,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怎么办,绅士可得时刻英雄救美。”
闻天欠儿欠儿的语气,再加上早上的信息,季晏礼立马明白怎么回事,眉头稍拧,随意往楼下扫了一眼,沉着声,“多管闲事。”
简单两句话,聪明人明赫就猜出是谁,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对方的事都知道大九成,听说有了嫂子正想见见,和闻天对视一眼,跟着起哄,“那就不管,换个地方聚。”然后就要往出走。
季晏礼已经坐下,一只手松着领带,另一手卡着烟,靠的潇洒散诞,烟放到嘴边时,像是配合开口,漫不经心的吱了一声,“来都来了,懒得再折腾。”
“......”
此时楼下,钟羽飞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刚刚的吵闹声太大,在后台她也听到,弯腰系鞋带时,随口问了一句。
“是谁来了啊?”
怕耽误演出情绪,旁边的酒吧工作人员,一直安静如鸡,见钟羽飞开口问,立马来了精神,“是我们老板还有两个朋友,特别是中间那个超级帅,当然老板也很好就是了,钟小姐要不要出去看看?”
老板确实很好,上次保险箱的事,钟羽飞很是感激,只不过,看看就算了,家里就有一位,再帅还能帅过季晏礼!
“不了。”
拒绝完,钟羽飞当场愣住,怎么又莫名想到季晏礼了,丢鞋的记忆持续攻击大脑。
“南无阿弥陀佛”
在桌面摆了三个苹果给佛祖当宵夜后,她整理衣服登台。
今晚是自动点歌模式,前排手纹老虎的大哥,豪掷千金点了一首,真的爱你。
吉他弹响,钟羽飞沉浸在音乐中,随着歌词从齿间流出,深埋心底的记忆,渐渐破土而出。
“我们飞飞嗓子好,将来是要当演唱家的。”
空荡荡的豪宅内,面容姣好却仍然掩盖不住憔悴的女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女孩,目光空洞,嘴里机械的哼着小夜曲。
一身酒气的男人迟迟归来,推门对着床上的母女破口大骂。
“娶你回来不是嚎丧的,就是一个戏子,装什么清高,别妄想出去丢人现眼,还有你,想生活的好,就别学她...”
接着哭泣声,摔门声,经久不息,回荡在雨夜,更扎在小女孩心上数年未消。
“好听。”
“再来一首。”
台下雷鸣般掌声,一曲终了,低头致谢的功夫,一滴泪从钟羽飞眼眶划下,滴到嘴边。
苦的!
记忆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只会越久越浓,再到将整个人吞入黑暗。
同一时刻,二楼的气氛不如一层热烈,耳熟能详的歌,闻天和明赫就当背景板听着,视线集中在骰子上,只有季晏礼有意无意瞥向屏幕,神情随着骰子打开,降至冰点。
身旁的闻天和明赫见状,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侧目,季晏礼的眼眸漆黑如墨,酒吧的灯光本就带着朦胧,让人看不透情绪,冰冷的眼中,又似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虑,像是在担心什么。
在身旁“他咋了”,“谁知道”的交流中,季晏礼自顾自拿起酒杯,青筋腕骨托着一饮而尽,随着杯子重重落下。
“谁家酒吧能随便点歌,不惯这毛病。”
他说。
“......”
楼下没人再点歌,钟羽飞就唱了几首固定曲目,激扬的旋律,向上的歌词,尽情的厮吼,结束时,情绪已然消散大半。
就像歌词
“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
“大家辛苦了。”
回到后台,钟羽飞一边和乐队成员互相问候,一边收拾物品,时间已经不早了,家里还有人等着。
就在她迈出酒吧大门时,手机亮了。
季晏礼:【这边已经结束,在哪儿,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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