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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
出了研究所后,徐未没有停顿,径直走向了最近的车站。找到了一辆与贺大学顺路的星际公巴,等到车来后顺利上了车。
车上人不是很多,但还是有不少是去恒贺大学的,他穿过一众路人,在后排找了个安静的座位,坐下来趁着路程在车上眯了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一车人平稳地到达了恒贺门口时,半睡半醒的徐未随着人流下了车。他被迫揉着朦胧的眼睛,凭着记忆摸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口。徐未本人自认为好不好看没关系,实用性到就行,
所以办公室的布局十分简单:一套正对着大门口的办公桌椅,办公桌的右手边是一扇窗户,日出到正午的这段时间阳光会透过窗户照在办公室的地面上。办公桌的左手边则是一个深红色的木书架,上面堆满了上课需要的教材书,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徐未平时在外面闲逛时顺手买下来的书,门口的左边则是一个小小的茶水间,平时用来接待客人。
可是,到了徐未这,反而还成了没课时摸鱼的好去处。他走到书架面前,抽出需要的书,离开前还顺手把在阳光下曝晒的绿萝挪了个阴凉的地儿才掩上门前往上课的教室。
课室里,徐未还没到。但却已经到了很多学生,一小部分因为某教授的颜值,大部分则是为了那一两个可怜的学分,还剩一些则是真的对这门课感兴趣的。一时间课室里都充满讨论的声音,谁也没发现角落里多了一个人。顾恒之接到消息时,他嘴里还叼着烤的两面金黄的面包片,收到消息的故将军瞒过了自家老爹,亲自前往一线——恒贺大学去打探消息。
所幸,凭着平时给这里的实验室送材料的交情,他的进入并没有受到多大阻拦。到了课室后,因为在首都没怎么露过脸,他还能大大方方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了。
所以,徐未一进来时,那不经意间的抬头就对上了正一脸笑意坐在那的某大将军,徐未:……有一万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走上讲台,果断选择分出一半精力去忽视那审视中代的几分敌意的目光,再若无其事地上完了这漫长的一节课。一小时的钟声一响,徐教授仿佛听到了救星,他果断收好东西,溜出了这似平和的教室,下面的学生也没在意,徐教授准时下课摸鱼的性子算是人尽皆知了。但是坐在角落里的顾恒之却明白,他在躲着他的试探。
离开了顾恒之的审视范围后,他松了一口气,顾恒之的目光不像余筝那样时时带着算计和猜疑,而是带着点年轻人的活力,但是这活力的背后却是将疆场上杀伐后所带下来的血性,和他们像极了……
那许多道,让徐未在无数个日夜里被缠绕的目光如烈火般,再次扑向了无措的他。
脑袋此时此刻好像脱离了他的控制般,强迫着他不断回忆着那些不堪的过往。“慢慢走,不要着急。不行!快点,再快点!跑起来!跑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在这道声音的驱使下,他十分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的那一刻,他整个肩膀松塌了下来,随即无力的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手中的书也散落一地。
仔细观察的话,他一向慵懒明媚的眸子,如今却在失神地颤抖着。他用力的抱着头,右手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还不住地喃喃着什么。忽然间他浑身一个颤抖,费力地撑起自己,脚步蹒跚,向办公桌那走去。
他用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费力地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拿出里面一罐不见商标的药。拧开盖子,双手颤抖着倒出几片在手上,也不拿水,强迫自己的喉咙生咽下去。
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死寂过后,药片到达了胃里,伴随着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吞服药片之后,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单薄的衣服尽数被冷汗打湿。他一手遮住从窗户那边投射过来的阳光,半敛着眼睛,平复着过度的呼吸。
还没等徐未缓一口气,办公室里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他感觉十分头疼。他想让外面的人直接进来,可是又想起来了刚才他反锁了门这一个事实,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起身去开门。
徐未甚至想好了如何应付和打发门外人的托词,但是他打开门的时候,瞬间怔在了原地,说实话,刚才他还因为这人的眼神而失控,转眼间又遇到本尊,说实话,不怎么好受……
门外的人正是顾恒之,他的满腹草稿卡在喉咙里,哽最难受的地方。为什么会那么难受?难受到想吐,以至于想把在几个小时前在余筝那里喝的咖啡全部吐出来。
顾恒之微皱着眉看着他面前呆呆望着他的徐未,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还是表面做出一副笑脸,十分礼貌的打断了徐未的思考:“徐教授,或者徐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徐未的发呆被打断,他看着眼前的人有点头痛的揉了揉眉头,侧身让他进来了。自己则转身去茶水间倒了两杯水,把一杯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一杯递给了在那站着的顾恒之,他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徐未没在意,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自己的水杯,走到那扇透明的窗户前望着操场上正在集结的各级学生们。
“他们这是去历练?”顾恒之也凑了过来,离得不是很近,保持着令人舒服的社交距离。徐未淡淡的嗯了一声,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解释着:“每一年各级学生都会前往各个星球去实战,除了那些普通人类,各级教师也会随行,但身为普通人类的教师会放半年的假。”
解释的同时,徐未也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这个时间也正好了解一下幻惑这款游戏。顾恒之听完了他的话,眼睛微眯着,他的潜台词就是:你也看到了我没有下去,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对你没有威胁,与此同时,我也不知道更多东西。想打探消息,请换条路吧。
他越想越深,恍然注意到:他昨天把他伤的很重,如果是普通人类,今天应该躺在医院里面,而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而且来毫发无损地上课了,看来我们都没有彼此想象的那么诚实。
想到这,他不动声色的将防御卸下了。然后用彬彬有礼的语气说道:“原来是这样,是我唐突了,我向徐教授道歉。”说完这句话,不等站在窗户那的人反应,放下没喝过一口的水杯,静静的退出了这略显空旷的办公室。
徐未还没反应过来时,顾恒之已经离开了办公室,这里又剩下自己一个了……说实话,刚才能移动到窗户这边微靠着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药效的发作比他想象的快,他的风轻云淡都是装出来的,他不想让自己在他人面前失去体面。
但等到人一走,他又把虚脱了的自己重新扔回椅子上,在上午的骄阳中独自度过这漫长的药剂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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