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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栖两雄·宴温其人·储君自戕
船上。
回程的船只从观赏俱佳的大型客船换成小型战舰,陆景川受了伤,便和两位王爷乘的同一艘船。
现在的情形是十万火急,回程需要赶时间,人群中的氛围也都被焦虑笼罩。陆景川这艘船上的人却半点不见慌乱,各自气定神闲的进行自己的算计。
此时刚上了船,已经是午时,外头阳光正好。
晟王的心思很明显是对他有意亲近的,想趁机拉拢他,陆景川明白一月前在晟王驻地做的事起作用了。
而欲王……吏部原本是亲近太子的,陆尚书是个保皇党,从前挡了裕王不少事,陆景丰一死,陆尚书一定会想办法将陆景川掉回京都,进吏部顶替陆景丰的空缺。在他百年后接替他的位置。裕王与其拉拢他,倒不如弄死他,空出位置安插自己人一劳永逸。
陆景川倚在床前等了一会儿,果然听见晟王的脚步声。
戴风去开门,将他迎进来。陆景川佯装起不来身,踉跄一下。“陆大人有伤在身不必多礼。”陆景川拱拱手,“实在失礼,戴风快给王爷看座。”
“昨夜看陆大人伤的颇深,这是我从宋太医那里拿的治外伤的良药,比寻常大夫的好用,陆大人用了能好的快些,到了江州还要劳烦陆大人呢。”晟王颇为体贴的说道。
陆景川挣扎着起来。“都是下官分内之事,伤也没有大碍,多谢王爷体恤了。”陆景川努力前倾身体拱手作揖。
“陆大人身手当真是不错,昨夜那刺客武功极高,竟然两招就要了赵统领的性命。”晟王很是惋惜的说道。
“那刺客招式狠厉,确实厉害,下官也差点着了道,也不知道是何人派来的,跑掉的人也没能抓到。”陆景川不经意的叹道。
太子连同崔氏谋反还没有实证,皇帝还未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知道。晟王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决定告诉他。“是太子。”
陆景川微微惊讶。”晟王观他神色继续说:“陆大人应该猜得到此番十万火急的回京都,必然是出了大事的。”
“不错。”陆景川并不往下说,给晟王倒了杯茶,晟王端足了架势。“崔氏动兵了,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回去。”晟王如愿看到他皱眉。
“陆大人是不是要回京了?”晟王单刀直入。。
陆景川状似纠结:“家父年迈膝下无人照料,确实该回去了。”
继而陆景川又笑了,两人对视一场。“想必殿下心中定有成算。”晟王开怀一笑。“太子这次是栽了,父皇敢留太子监国,就不会不留后手,收拾太子只是时间问题。。”
陆景川莞尔,“殿下神算。”
俩人密聊了一下午,直到月光高悬,陆景川才把晟王送走。
戴风收回目送晟王的目光,“主上,陆尚书送来的信。”陆景川嘴角僵直打开信,飞速阅信,他所料不差陆棕德叫他回京,信上洋洋洒洒,全篇道貌岸然。
陆家二公子和陆大人关系不好并非传闻,十多年来非必要俩人绝不通信。
陆景川将信烧了,短暂的火光映照在陆景川脸上,陆景川将先前晟王留下的伤药丢给戴风,戴风将东西收拾好退了出去。
陆景川绕到屏风后解开衣襟迈入木桶中沐浴,他靠在木桶边缘合上眼睛开始思索事情。
……不多时。
“凌将军喜好真是奇特,不喜走门只爱翻窗。”陆景川睁开眼睛,眼底讳莫如深。
波光粼粼的月光照应在陆景川光裸的背,莹白的肌肤冒着水光。肩背上的新伤破坏了堪称完美的肌肉走势。
凌方禹眼睛在陆景川背上转了一圈,坏笑着走近,“闲来无事,来和陆大人叙叙旧,不想竟撞见大人在沐浴,真是巧得很,想来我们是有缘的。”
“下官与侯爷无旧可叙,请回吧。”陆景川没什么情绪。
凌方禹走进陆景川正面看着他,“大人忘性可真大,我与大人可是过命的交情。”
“世人都说凌小侯爷神勇无双刀枪不入,今日观其脸皮方觉此言非虚了。”陆景川悠哉悠哉。“你这番不请自来,有何事啊?”陆景川抬眼看他。
凌方禹挑挑眉冷哼一声,“我来伺候大人上药啊。”说着便抬步走过去。
凌方禹眼疾手快的拿过陆景川旁边短案上的药瓶,慢条斯理的开始为他上药。
陆景川眉心跳了跳,这人油盐不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室内灯火幽微看不见什么,他正缺人伺候,便任由他去了。微微调整一下姿势以防这人突然发难。
凌方禹徘腹,竟还稳得住,看到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窝火。
凌方禹将陆景川的头发向后撩了撩,低头欣赏自己留在陆景川身上的杰作。
“陆大人御下有方啊,昨夜那般混乱你还能扣住我的人。”凌方禹唇角微扬,咬着牙憋着火气。
陆景川充耳未闻,凌方禹指尖沾着药膏手劲不算轻的在陆景川的伤口上来回涂抹。陆景川依旧淡定如斯。
上完药,凌方禹就开始解自己腰带。此等诡异行为……陆景川目光危险看着他。
“陆大人不会这么小气吧,让我蹭个药而已婆婆。”凌方禹掀开衣服,露出腰腹上陆景川留下的伤,看着像并未处理过,有些发炎红肿。
凌方禹草草涂了一下,盯着陆景川眼睛极慢的说:“再深一寸,就要血流不止而亡了。”
陆景川无意与他做口舌之争,冲他的方向用力一撩水。
凌方禹抬手挡水,放下手时陆景川已经披上中衣,正在慢条斯理的系带子。
“你弄我一身水,我回去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凌方禹似真的懊恼般叹口气,系上自己的衣袋。
陆景川眼睛微眯扭头走出屏风,拿起茶盏送入唇中,喉结滚动,月光映在他俊逸的侧颜上,忽明忽暗。
“凌方禹,我坏了你的大计你定是想杀了我吧。”陆景川撂下茶盏,眼泛寒光。
凌方禹闻言不再笑了,冒着寒意的走近他,语气也沉了下去,“我杀了你那么多人你不想杀我吗?”
“卢达安是你的人吧,你对属下到是亲厚,都舍命相救了。”凌方禹走到他身侧停下脚步。
陆景川听了此话甚觉刺耳,凌方禹真是从始至终都让他觉得冒犯,陆景川甚至没有思考,拼着伤口崩裂,极快一脚将凌方禹从窗户踹了出去。
窗子砰的一声合上,凌方禹都是懵的,两年间还从来没有人能伤过他,更何况踹他,他在陆景川这里丢尽了颜面。
凌方禹颈侧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他扬手就要劈开窗子,进去杀了陆景川,拐角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拉回他的理智。
凌方禹一身凌冽的避开来人。
到了江州,修整一番,一行人迅速出发沿途调兵前往京都,陆景川没有和他们同行了。
皇帝到京都时,崔临的军队已经先一步入驻京都,京都已经把控在太子和崔临手里,京都内部情况不明,众人在大营商量平反对策,一只轻骑朝京郊大营奔袭而来。
“启禀陛下,外头来了一个人,自称是羽林军宴将军麾下。”守兵掀开营帐进来禀报。
如今京都中的羽林军没有任何消息,裕王和凌方禹交换个视线。皇上有些急燥:“将人叫进来!”
凌方禹的厉眸看向门口,来人风尘仆仆面色焦急,进来就跪。
“末将是羽林将军宴温麾下左郎将冯立,数日前宴将军发现羽林将军丁虹更换巡防,抽调东门兵力,宴将军察觉到这其中有些不对,特寻个由头派我提前出京来给陛下送信,往来驿站皆有耳目,卑职不敢轻举妄动就在京郊大营外等。”冯立叩首声嘶力竭。
“宴将军于臣有交代,留下暗号以便陛下归来里应外合。陛下,今夜宴将军放了两枚响箭!太子一定是反了,宴将军此刻情况必然十分危急!”
皇上听了大喜过望,“即可整兵,张参军你带人去和宴将军互通军情……凌将军!方提督!替朕冲关!”说完就掩唇咳嗽。
“是。”
宴温其人。
运筹帷幄,机敏善战。
宴温配合着凌方禹里应外合主攻北门,北门开时,宴温拎着丁虹首级站在城门里侧,浑身浴血。
他高声呼喊,“恭迎陛下回宫。”
京都这一夜门窗紧闭阴风阵阵,皇宫里更是血雨腥风令人胆寒。
宴温领兵冲在最前面,仿佛永无休止的杀人机器。崔临兵败如山倒,身首异处,京都本就不是他该待的地方,到死也不知砍向他脖子的刀剑是谁握着的。
凌方禹:“太子在哪?”
宴温绷着一张脸:“承极殿。”
承极殿门开那一刻,众人看到,太子已经自戕了。
他坐在龙椅上,手里握着刀剑正插在自己腹中。鲜血蜿蜒的爬了满地。
随是反贼,也曾是一国储君,没人擅自乱动他的遗体。
殿门大开,皇上到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极强的冲击,刺激的皇上张目结舌。凌方禹冷眸撇下了一下皇上,“陛下?这里交给臣,陛下前去休息吧。”
皇帝按住起伏的胸口,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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