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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启禀首领,我方三个据点已被顾军击破,前方已经撑不住了。”一个戎族小兵匆匆来报。
主位上的瓦图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酒水洒了出来,他满目阴沉:“你说什么?”
瓦图站起来,走到小兵面前,狠狠揪住他身前的衣服:“顾军为何会突然进军,又为何能轻易攻破我方据点,到底是谁泄露了布防图?”
小兵已经呼吸困难:“首领饶……饶命,小的也不……不知道,不……不对,一定是那个叫苏星洛的,这几日今日进入军营的大晟人只有他和顾君澜。”
苏星洛,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瓦图攥紧手掌暗道。
瓦图一把将小兵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向外走去:“请鬼医大人出来,其余人随本王应敌。”
瓦图所在的营地是戎族主力军所在地,少部分分散在周围,顾君澜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了最前方的防线,此时正与瓦图对峙。
顾君澜骑着枣红色骏马,赤红色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是严阵以待的数万铁骑。对面,是曾经连夺大晟三城,重伤顾谦的戎族首领瓦图。
瓦图打量了一番顾君澜,凶狠的双眼如一头伺机而动的恶狼,他冷笑到:“顾君澜,顾谦的儿子,你比你的父亲更阴险狡诈。”瓦图很快就明白顾君澜定是设法得到了他们的布防图,否则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他们。
顾君澜面无表情道:“兵不厌诈。”
两方兵马开始厮杀,北境军数量上占优势,但戎族士兵大多比中原人强壮,战马也更强悍,单打独斗北境军不是戎族人的对手。
混战之际,顾君澜也对上了瓦图,长剑与刀刃相碰,顾君澜感到虎口被震得发麻。
顾君澜心下微沉,瓦图比他以往遇到的对手都要强大。又过了数招,表面上顾君澜还未处于下风,但他心里清楚,再拖下去自己不是瓦图的对手,但若拼命一搏,也有一丝胜算。
顾君澜出手更加凌厉,奋力攻击但却疏于防守,很快被瓦图抓住破绽伤了一刀,这一刀正好砍在那晚救苏星洛时伤的那处。
瓦图也没讨着好,顾君澜这不要命的打法也使他耗力颇多。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东西两翼又有兵马打了过来,是杨忠和副将的兵马到了。瓦图目眦欲裂:“你们大晟人就是一群阴险小人,使用这等阴险诡计。”
顾君澜不欲与他争论 ,正想提剑上前,突然四周飘起滚滚浓烟,有些烟雾中心的大晟士兵已经倒地不起,但戎族人却毫发无伤,这些烟雾中有毒。
顾君澜立即下令:“掩住口鼻,撤退。”
瓦图狞笑道:“现在想跑,晚了。”本来已经占尽上风的大晟军队一片颓败之势,瓦图正想乘胜追击,一个留守后方的士兵来报,粮草又被烧了,这次是所有的粮草都着火了。
瓦图看着撤退的顾军,咬牙切齿道:“顾君澜,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回营。”
北境军营,气氛一片沉重。中毒的士兵脸色发紫,呼吸困难,已有数百人因此丧命。
军医满头大汗向顾君澜道:“将军,此毒属下从未见过,一时难以配出解药。”
顾君澜声音低沉:“最快多久能配出解药?”
军医忍着压力:“最快三日。”
三日,太久了。顾君澜心道。他相信瓦图很快就会打过来。
但他最终只是让军医尽快配出解药,随后就离开了伤兵营,向苏星洛的营帐走去。
苏星洛与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此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懒懒道:“将军,我似乎说过,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但若是大晟战败,戎族打过来,也不会放过苏公子。”顾君澜沉声道。
苏星洛笑意不达眼底:“将军这是在威胁我吗?”
“并非是我威胁苏公子,我只是阐述事实。”
苏星洛也明白顾君澜战败对自己没有好处,所以他把自己保命的枪都借给对方了,但他并不想卷进这些是非中。
顾君澜继续道:“苏公子,若你愿意救他们,往后只要是不违背国家大义之事,我定会替苏公子达成。”
苏星洛从他沉静的眼中看出了担忧与执着:“好吧,你说得对,戎族不能赢。”
苏星洛不想太引人注目,他让顾君澜准备了几大桶水,释放出异能溶进水中,随后顾君澜差人将这些水分给中毒的士兵。
饮下那些水后,中毒的士兵脸色逐渐正常,呼吸也通畅了,没多久就恢复了过来。
军医啧啧称奇:“请问将军此药是何人所制,竟如此高明?”军医刚刚看了那些药,在他看来那就是普通的水。
顾君澜告诉他是苏星洛做的,军医想要去请教一番,但被顾君澜以对方已经休息为由阻止了,军医只能遗憾作罢。
安顿好伤兵,顾君澜回到主帐,几位将领身体都无大碍,此时已等待良久。
副将愤愤道:“戎族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没想到竟有这种阴险的毒药,可随风飘散,我军这是防不胜防啊。”
其余人也一脸凝重,得不到解药,他们在战场上只能等死。
顾君澜道:“解药已经做出来了,中毒的士兵也已恢复。”
什……什么?解药配出来了?众人膛目结舌。
杨忠惊道:“军医不是说最快也要三日吗?”
顾君澜眼神复杂,缓缓道:“解药是苏公子给的。”
一众将领迷茫了,这苏公子难不成真是神仙?
顾君澜不理会他们的震惊,接着道:“戎族粮草被烧,不久定会与我们决一死战,戎族此刻还不知道我们已有解药,此战对我们有利……”顾君澜分析了一番当前形势,做好了紧密部署,几位将领一扫之前的阴霾,此刻正磨刀霍霍,想与戎族一决高下。
谈完正事,众人心情都放松了不少。杨忠笑呵呵道:“这苏公子可真是个妙人,本以为是敌军派来的细作,没想到是神仙下凡来帮助我等的。”
其他人也笑着应和,顾君澜也随他们去猜测。不知哪位将领又谈到了顾宁:“今日也多亏了顾宁公子,若不是他带人烧了粮草,我们也无法顺利撤退,不过话说过了这么久,顾宁公子也该回来了吧。”
顾宁在军中没有职务,谈军事时也不用他参与。昨夜顾君澜和众将领商议完后,顾宁找到顾君澜,让对方也给他安排个任务,顾君澜被缠的无奈只好分给他一队人马,让他伺机从敌军背后包围,没想到顾宁直接打进敌军内部,烧了他们的粮草,阴差阳错之下也算是救了北境军一命。
又过去半个时辰,众人意识到了不对,顾宁现在还没有回来。
顾君澜派出探子去查,才发现顾宁被抓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跟随顾宁一起出去的一个士兵被当做传信的放了回来,他传达了瓦图的要求:要救顾宁,拿苏星洛来换。
瓦图拿顾宁当人质,就说明顾宁暂时无性命之忧。此时营帐内只剩顾君澜一人,他头疼得捏了捏眉心,是他疏忽了,若是顾宁遭遇不测,他无颜面对顾谦,但他也不可能用苏星洛去换。
第二日,戎族集结所有兵力进攻,这也在顾君澜的预料之内。戎族本就缺粮,此刻粮草被烧,定会选择背水一战。
两军对阵于荒漠之上,顾宁被绳子捆着绑在最前面,瓦图对顾君澜道:“顾君澜,你如今已不是我的对手,若你愿意将那个叫苏星洛的交出来,我就放了这小子,至于其他的,我们也不是不能和谈。”
瓦图阴险狡诈,顾君澜确定若是将苏星洛交出来,对方在占优势的情况下还是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顾宁急道:“师兄别听他的,这不关苏公子的事。”
顾君澜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对瓦图道:“你放了他,我来交换。”
顾宁更着急了:“师兄你胡说什么,你别管我……”
“哈哈哈哈哈,可真是让人感动,你们大晟人就是这样假仁假义,那好,你放下你手中的剑,自己走过来。”瓦图阴冷道。
顾君澜扔下手中的剑,缓缓走了过去,后面的将领一脸着急,想要劝顾君澜,但被他一个眼神阻止了。顾宁的嘴也被堵上,在瓦图的示意下顾宁被推了出来。
顾宁一脸急切,但顾君澜已经走了出来,他只能往前走,两人相遇时顾君澜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顾宁安全回到北境军一方,顾君澜也被瓦图的手下用剑围住。
瓦图看着被制住的顾君澜,狞笑着用刀划破他的手臂,看到血流出来,瓦图终于有了报复的快感。当年被顾谦打败是他的奇耻大辱,如今报复在顾君澜身上瓦图产生了扭曲的快意。
他一刀一刀划着顾君澜,但又不伤及要害,看着顾君澜面不改色的样子,瓦图又被激怒,他这一刀用足了力气,似要取顾君澜的性命,北境军早已目眦欲裂,他们将军何时受过这种屈辱,杨忠想要冲上前去,但被顾宁拦住了。
杨忠怒道:“将军为救你涉险,你为何阻拦于我?”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瓦图应声倒地,顾君澜一声令下,北境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随顾君澜的命令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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