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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
酒过半晌,皇帝借着皇后‘太累’便先行带着皇后回了中宫。
群臣三三两两清聊半夜,没多久也就散了。
华灯初上,火树银花,街市如昼,流光溢彩,红灯酒绿,光怪陆离,霓虹闪烁,红男绿女。
灯火已收正月半,山南山北花飘乱。
明明市井繁荣,热闹非凡,宫中歌舞升平,璀璨辉煌。
你却恍若置身于空洞之中,你起身离了大殿,里面早已插入你的人看守。
倘若是你一直坐在那里,瞧着那些王孙贵族与歌舞伶人,不分男女耳鬓厮磨,于你而言,那才是更大的折磨。
外面烟火四季,爆竹声响,却未曾有一个地方是属于你的,你想要创造出一个独属于女性的世界,这样的话,无论去何处……兴许都是家了。
可你知晓这太难了,简直,便是……恍若天闻!
若诺远远瞧见你,明明符离靠你如此之近,而你周围却恍若无人之境。
她不禁想起了当年符离请愿远走之时,交代与她们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早已长大,可杜谋却从未变过。
杜谋与她幼时所见过的所有闺中女子都不一样。
她永远都那么冷静独立,她好像永远都知道她的目标是什么。她,永远都站在那里……
思及此处,若诺握紧了手中金丝镶嵌修复有些老旧的挑灯,灯中的火影明明灭灭。
而她眼中的情绪慢慢由复杂变得坚定,她大步向杜谋走去,将那挑灯递于杜谋手中。
她看着杜谋微微有些诧异的眼神,若诺笑了,而此刻的她笑得隐忍,坚定,而又满怀期待。
她说,杜谋,外面天凉,我们回家吧。
华灯初上映于若诺琉璃盏似眼中,绚烂的好似万家转瞬即逝的烟花。
剩下了半句未曾说出口的诺言,她想说
杜谋我早已长大了,你是否也可以多信赖我们一些?一如幼时我们信任的将性命依付于您的手中;一如现在,我们盼望有一天您亦能放心的将您的性命托付于我们。
一旁的符离看着若诺,那满怀着期待的神色却又被喜悦搅混的大脑。
又看着你出神的脸庞,手中用力到指甲的慢慢深入指骨,血丝丝沁出。
“到底什么才能留住你!”
……
半月之前林府
林尔岚身上的服饰不似从前那般华丽,却也是上好的绸缎,她平常日日带于身上的金丝镶嵌的翠簪为一粗糙至极的木钗所替代。
此刻,她的身上正背着一名受着重伤的男子,看装扮,似是一江湖侠客。
林尔岚跪立于林府侧门,手摇着那兽面衔环磕轰轰响,手中的血迹衬的那的门上的螺狮愈发狰狞。
府中下人不耐急了,大喊了一声
“何人啊?”心中暗想,指不定又是哪来的乞子上门乞食呢?
慢慢打开门府的一条缝,低头与跪立于门前的林尔岚对视了一眼。
看着门前林尔岚那狼狈的装扮,正欲关门。
林尔岚急忙将手卡于门缝中,嘶哑着嗓音说道,
"我是林尔岚。"
待那小侍瞧清了后,吓得跌坐在地,随后连忙爬起急匆匆的通知了林母。
林尔岚见状,松了一口气,眼中浮现出了零星的期,唇中呵出的气体缓缓变成了白汽。
随后缓缓转身,俯下了身子,额头小心翼翼的触于那男子额上,小声呢喃道,
“不怕,阿沂,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
也不知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至须臾,林府内灯火通明。
林尔岚见至林母,缓缓的行了一礼,却不再是以往京中贵女的标准!
“尔岚求求您,救救他,阿沂,他受伤了,求求您,我再也不跑了,您替我去救救他好不好?”
寒风呼斥于林尔岚那单薄似纸的肩上,莹润的月光流于她身上,此刻却似那千斤顶般重。
林母猛的扯住林尔岚的手腕,不再任她俯下身。
用力的掐着她手骨,眼神死死盯住林尔岚,低声骂道
“你还在发什么痴?如今既回来了,便好好修整,我与你爹爹已替你寻了一门好婚事,不日你便可……”
“便可?便可什么……”
林尔岚眼角猩红,用力的从林母手中扯出手腕,右手护着手腕倒退几步,眼神却紧紧盯着林母的双眸。
紧接着从发髻上随手扯下一枚玉簪,紧紧的抵于脖颈之上。
府中下人无一人阻拦,皆举着火把环于她身旁。
林尔岚环绕四周,此时,莹白的脸上终被隐入深处的无措所替代,眼中零星的光亮缓缓破碎。
曾不可一世的林家小姐缓缓跪了下来!
“我知晓我的性命已对于你们无用,只求您救救他,只要您救了他,我便哪也不去了,我会好好…好好的嫁给他,从中替林府谋取最大的权益。”
对峙半响,林母似终是心软了。
“好,为娘答应你,你先起吧。”
还不等林尔岚和缓一口气
“答应!答应什么?”林父身着里衣,披着大,满脸恼怒,大步走出。
“到底是妇人之仁!身为林府大小姐!却无视于林府的规矩,你将林府的立场置于何外!”
“来人将小姐压入房中,不得我令,不许将他放出,也不许给她衣食!违令者,皆以逐出林府论处!”
“阿父……”
林尔岚僵直着身子,心中嗤笑,神色飘渺,终还是未曾躲过。
“够了,莫要再叫我阿父,你若是还认我这个父亲,便不许再抵抗!”
“我不,求求您了!阿父,求求您了,阿沂他真的,他真的,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林尔岚知晓这只会激怒他,可是没有时间了,真的没有时间了!
她跪着仆伏至她父亲脚下!
终还是缓缓的磕了下去,本就磕的流血的额头,触碰着他父亲的鞋尖,嘶哑着嗓音恳求道!
全然没有当初那置身于五安阁与你吟诗作对,悄然潇洒,悠然自得的风范。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名阶下囚!
“够了!你!你……你还敢在我面前提他!”
林父的手指颤抖,连声说道,
“你若是真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便不会将这个登徒子拖来我林府!若是连累了林府,你该当如何处置?你便是死上十回,也抵不了你满身的罪孽!”
恰在此时,林母见机安抚道
“好了,家主,事已至此,先将小姐押入府中吧。”
“今日你也累了,便先行去休息吧!此事交给我管,你知晓的,我绝不会再心软。”
林父冷哼一声,摸了把胡子,踢开扑于他脚尖的林尔岚。
“你最好好生听着你母亲的话,从小到大,若是自幼将你交于你那下贱的生母管制,如今怕是不知还要翻出什么风浪来!”
扔下这句话后,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回了书房。
此时身后的林披上了大,抚着手中的汤婆子,缓声道
“尔岚呐!你说,何必要与我作对呢?”
“嗯?”林母微挑了挑细眉。
脸上的神色像极了一位慈爱的母亲,在与女儿叙叙谈着家常之事。
“事已至此,当初你与那所谓江湖的侠客私奔之事,林府便也不再追究,你只需安分点便好。”
“毕竟那商贾的张家公子可是十分钟意于你,哪怕你私奔之事,他也是可以全然不计。”
“天呐…真是,多好的福分呐!”
来人,堵住岚儿的嘴,将小姐压入柴房,明日早起后再找个大夫前来治疗一下。
“夫人,那这男子如何处置?”
“啊……”林母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缓缓仰头,望向了那天上的玉盘。
“那便,扔进那乱葬岗吧,做小声些,事后,将那化尸水倒个干净,莫要让那些仇家寻到了把柄。”
林尓岚满眼猩红,衣物凌乱,泪水止不住的流,听着了此话,发了疯似的想要奔到那男子身边,身旁的仆隶隐隐却又怕伤着她。
“真是聒噪!将她打晕!”
林尔兰昏迷之前,泪水模糊了眼眶,指尖却仍朝着那男子伸去。
阿沂,对不起啊,对不起,仅是那么一次,我也未能护住你。
林母瞧着有趣,却觉得碍眼至极!
“慢着!先将小姐放下……”
随后将脚缓缓碾于林尔岚兰指骨之上。
“真真是令人羡慕的男欢女爱啊!”林母轻笑出声,言语中带着轻蔑。
那侠客梦魇中发出几声呓语
“岚儿,快跑,跑起来,一定,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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