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家/蝙蝠家]哥谭？！认真的吗？！

　　“我想我们必须达成一项共识。”当书房里只有布鲁斯和自己两个人之后，但丁终于大大方方地把话敞开来说了，“如果需要作为被委托方的我们尽全力，那么雇佣方至少得先说实话，全说完的那种。”
　　布鲁斯在书柜下转过身，凝视了但丁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你全部的实话？”
　　“直觉？我不知道？”但丁耸了耸肩，“还有能看出来你不是个做事拖拉的人，你直入主题，也不在乎开出多少价钱，证明你相当重视这件事，不是吗？那么你本来应该在我们刚一进入庄园的时候就和我谈这件事，可你居然还大张旗鼓搞了个茶会，放那群孩子和我在花园里鬼混，和维吉尔打那些无聊的哑谜——我只是有种很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我刚感觉到尼禄可能是我老哥的孩子时，我也这么拖延过。不是说我不在乎，事情只是——相当复杂，以至于我不怎么想面对。”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熟悉你们家的家事。”他回答，“但有一点你说对了，事情的确——相当复杂。”
　　他又重新转过身去，背对着但丁，面对着书柜。
　　“听过拉撒路之池吗？它最早记述于古兰经，是传说中尘世与地狱之间的通路。”
　　布鲁斯的那句话让但丁笑了。
　　“噢，地狱。”他感慨了一句，“我知道那地方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地狱与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可不是只有一条通路。”
　　“不管是只有一条，还是有很多条，我相信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不会只是开玩笑的程度吧。”布鲁斯打断了但丁，“我希望你来负责解决这件事。”
　　“这么说你已经明确知道了那条通路的情况？”但丁问，“我是说，你已经确定了发生在哥谭的恶魔事件和你说的拉撒路之池有关？”
　　“准确地说，”布鲁斯沉声回答，“我非常确定那些恶魔都是被谁投放到哥谭的。”
　　但丁眨了眨眼。
　　“你说投放？我以为你的意思是那些恶魔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从你刚刚说的那条通路，我是指。”
　　“它们是。但不是从这儿。”布鲁斯回答，“将它们辗转运来哥谭的人是达米安的母亲，目的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猜塔利亚一定是察觉到了拉撒路之池的异常，又或许是她的父亲这次真的做了什么让她都觉得无法挽回的尝试，以至于她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把我拉下水，并通过我的介入，来终结这一切。”
　　“哇噢——”
　　但丁吹了一声口哨。
　　“所以说让哥谭陷入混乱的是你孩子的妈妈，而我们这次可能需要对付的终极boss，算你的——怎么说？老丈人？”
　　“我没那么说。”布鲁斯严肃地回答。
　　“Whatever…”但丁摆了摆手，“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外面的那些孩子抱怨你干涉他们不让他们插手这件事了。所以他还不知道对吗？我是说，你总不能直接推门走出去，告诉最小的那个孩子说‘嗨，我刚刚花钱雇了一个半魔人家庭去杀你妈妈和你外公’吧。”
　　布鲁斯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我也从没说过要杀了他们。”他一字一句地把对话挤了出来，“这也是这次雇佣行动的关键，听好了，我们不杀人。”
　　但丁“啧”了一声。
　　“我也不是对打打杀杀那么有兴趣的，好吗？只是想说，额外提的要求是会让任务难度加倍的，韦恩先生。”
　　布鲁斯盯着他看了一会。
　　“我理解。”他回答，“额外的难度，额外的价钱。”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但丁合掌拍了一下，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客户！顺便，把这当成一句安慰好了——你们不是唯一被单亲问题困扰的家庭，尼禄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我老哥连我也不说，成天神秘兮兮的，不过你看看那孩子，还是一样那么皮实。孩子虽然是孩子，但也不是什么打击都无法承受。如果你要问我，我挺希望我老哥有一天能想通把事实告诉尼禄的。你也一样，不管恶魔不恶魔的，把真相一直藏着掖着等到最后一刻被戳穿的时候，小心挨揍。”
　　但丁说完，指了指自己一边的脸颊。当初被尼禄魔人化形态所生出的翅膀狠揍一拳的那块地方即便已经过去好久了，偶尔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有点痛。
　　那让他不自觉“嘶”了一声，同时转过身，一边推门一边冲布鲁斯挥手告别。
　　“我们傍晚就可以出发，只要准备好飞机。”但丁说，“两张票就够，我和维吉尔的。”
　　布鲁斯眨了眨眼睛。
　　“我以为我刚刚听你说了，孩子没那么脆弱。”他冲着但丁的背影说，“你不准备带上他们？”
　　但丁给了他一个回眸。
　　“Come on——你也说了他们是孩子。”他笑着说，“你是不可能只带其中的几个去游乐园而留下另外几个的，这是育儿常识。”

　　*
　　韦恩家的会客厅依旧热闹非凡。当花园中进行的飞盘射击大赛终于告一段落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室内继续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在这个过程中迪克终于完成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把自己的小弟弟达米安介绍给了V。两个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倒是非常和平，达米安彬彬有礼地和V握了握手，并且随意点评了一下从18世纪到20世纪之间诗歌审美的趋势变化，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V的身边低声说：
　　“嘿，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在德雷克那小子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新的采血管，他一直偷偷摸摸地带在身上，打赌他早就开始处心积虑想抽一管所谓半魔人的血去做生物分析了。你最好小心点，别让那混蛋靠近你身边两米的范围。”
　　“达米安——！”迪克头疼地打断了他，把他从V的身边拉开了。被留在原地的V还能隐隐约约从脚步匆忙远离的那两个人那儿听到断断续续的关于“待客礼貌”之类的对话。
　　他摇头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沙发上坐着的尼禄和杰森。
　　尼禄正在给杰森展示自己的抢。
　　“这是我自己改造的。”他满脸神采飞扬地说，“加了双枪管，可以一次射出两发子弹。在教团的时候做的，整个教团只有我一个人有。”
　　他骄傲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尖。
　　杰森凑近过去端详那把枪。他的眉毛显著地因为感兴趣而扬了起来。
　　“你把M500的5发填充改成左轮的6发填充了？”他问。
　　“你是懂行的！”尼禄激动地说，“早就想找人问问了，帅吗？”
　　杰森认可地点了点头。一旁原本靠在沙发背上的提姆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你大张旗鼓地改出了双重射击枪管却只留了6发子弹位置？”提姆问，“为什么不干脆改成全自动换弹的设置？”
　　“在战斗过程中单手填弹是男人的浪漫！”尼禄相当严肃地强调，“而且这样方便我随时切换子弹的种类。我自己做了一种高爆子弹，把我的魔力注入进去之后打击恶魔的效果尤其好，能够远距离击晕它们，不过以我现在的魔力，一次最多只能射出去三发，以后还会有提升空间的。”
　　“把魔力注入进去的子弹，听上去和杰森的用法很像。”提姆点着头说。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尼禄忽然激动地说，“那是V教你的方法，对吧？用魔力强化子弹的威力效果立竿见影，但V不懂枪械，杰森，我说真的，你真该和我一起回一趟红坟，我介绍妮可给你认识，她一定会超级激动自己又有机会做一把新的对魔手枪的！”
　　“新手枪？”杰森有点没反应过来地看着尼禄，“给谁的？”
　　“当然是给你的！”尼禄说，“和你的魔力融合得更好的一把。适合的枪械会让你在射击时对魔力的把控更精确，让子弹的威力提高，而且，特制的武器属于你，时间久了之后，它们会和你的魔力融合得更深，就像有生命一样。一把好枪是最好的战友，相信我，就像我的湛蓝玫瑰。”
　　杰森原本对尼禄所说的每个字都相当认同，直到他看见尼禄骄傲地举起自己的枪向他展示那个玫瑰形状的雕花图案。
　　他的眉毛和眼睛挤在了一处。
　　“你给你的枪取了个名字？”他有些脸颊发酸地问。
　　“武器都有名字，我们家的传统。”尼禄回答，“我的剑也有，她叫绯红女皇。”
　　杰森的表情看上去更加便秘了。他身后的提姆笑了起来，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一边的迪克挂着一脸坏笑看向了杰森腰间别着的手枪。
　　“你的枪是一对呢，杰森。”迪克故意恶心地说，“我觉得尼禄这种给武器取名的可爱方式也很适合你，你可以定制一对新手枪，然后给它们取名‘杰杰’和‘鸟鸟’。”
　　提姆终于响亮地开始大笑，而杰森顶着一脸吃屎的表情回头看向迪克。
　　“真好笑，格雷森。”他干巴巴地回答，“我倒是也很推荐你这么干，毕竟大名鼎鼎的夜翼怎么能没有一对酷毙了的棍子呢，‘迪迪’和‘基基’我看就很好。”
　　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的达米安发出了一声干呕的动静。
　　“谁去催催阿尔弗雷德什么时候开饭。”他说，“因为再不快点我就要吐了。”
　　“你给你的武器起的什么名字？”
　　当V也走到沙发跟前准备坐下的时候，杰森脱口问。他实在好奇。
　　“没有。”V言简意赅地说，“我没有那种习惯，是什么就叫什么，我的拐杖就叫拐杖。”
　　“而你——真的应该认真对待你的伙伴。”尼禄转身过来看向V，“就叫它拐杖它也太委屈了。”
　　“我是个人类。”V无所谓地说，“你们半魔人的喜好我有权不去掺和。”
　　“这和半魔人没关系。”尼禄不服气地反驳，在那之后，他又看向了另外一边的几只蝙蝠崽子，“知道吗，V的拐杖其实超酷的，那根拐杖的金属材质可以和他的魔力共鸣，V可以复制出武器的分身、利用它瞬移、还可以直接用魔力强化它，搞得和光剑一样。”
　　“是吗？”杰森睁大眼睛看向V，“我还从来没有见你用过那些招式呢。”
　　“那是因为我主要的战斗伙伴不是这根拐杖而是我的使魔。”V无语地看向余下的几个人，“这就是斯巴达，知道吗，一边口口声声说你必须要尊重你的武器，一边所有人把格里芬叫成是鸡。”
　　尼禄咳嗽了一声，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不怪你。”V看了尼禄一眼，“但答应我，以后不要试图给我的拐杖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再来，也不要试图和妮可合计给我做一把枪出来，我不用抢，真的。”
　　“我保证。”尼禄点了点头。
　　“不过——”V又看了看杰森，“我还是推荐你找妮可定一把，这点上我认同尼禄说的，那会让你在面对恶魔时有更多自保的能力，在我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你的时候。”
　　“想得倒美。”就在杰森张开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推门走出来的但丁打断了所有人的对话，“别鼓动小孩子做不该做的事，V。这次游乐场只卖成人票，案子交给我和维吉尔处理，你和这些小屁孩就老实在这等着。”
　　“为什么！这不公平！”尼禄第一个从沙发上激动地站了起来，“线索是我们先发现的，要不是我给你打了电话，你压根都不会知道这个案子！”
　　“就凭事务所的水电费单子上挂的是我的名字。”但丁回答，“生意的事我说了算。”
　　“去你的生意！”尼禄吼了一声，“大不了你不付我的那份工钱，你没权利把我踢出去！”
　　“抱歉孩子——”但丁对尼禄摊开手，“但飞机票只有两张。”
　　“我改主意了。”另一道声音在这时插入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在但丁的身后，布鲁斯推开了那扇刚刚但丁推开过的门。他的目光环视过屋内所有正盯着他看的青年人，而后看向了但丁，也正逢此时，维吉尔跟在阿尔弗雷德的身后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袋子刚刚新鲜出炉的给斯巴达一家使用的假护照。
　　“我把委托交给你们，但我的条件是，你得带上我们。所有人，我是指。”
　　但丁的下巴掉了下来。
　　不是老板，刚刚明明不是说好的吗！
　　他猛地转过身子，两手往身体的两侧叉开，无声又费解地狠狠看了布鲁斯一眼。
　　“我考虑过了。”在但丁的眼神警告面前，布鲁斯接着说，“如果事情真的可以顺利解决，那么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杰森能够亲身直面恶魔的机会了。”
　　没来由的，忽然被点到名字的杰森浑身一凛从沙发上坐直了。他像见鬼一样那么将目光越过迪克和提姆的肩头射向布鲁斯，完全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关于杰森曾经受到恶魔基因感染的这件事。”布鲁斯没有迎上杰森的眼神，但他的发言继续着，“我不确定生物学上这样的变化是不是可逆的。倘若它不是，那么他就有必要尽快适应自己的新形态。而我想不到有比实地体验和跟在真正对付恶魔的专家身边更高效的学习方式了。”
　　老实讲，那个出发点其实挺感人的。即便是从杰森的角度，他都挑不出什么错处可以对布鲁斯说两句刻薄话。他甚至一时还有些无措，不能适应这一段诡异的，来自于布鲁斯的直白的关心。
　　“呃——”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我——我是说，我们本来也有权利——不是说需要你为我们改变什么——总之，总之那是我们自己的事！”
　　布鲁斯相当了然地看了杰森一眼。
　　“我知道你交到了朋友，这是件好事，杰森，但这也不单单只是为了你，我刚刚说了，‘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全部，包括达米安。”
　　“等等——”这回轮到迪克站起来了。就连提姆也是一脸的不认同。
　　“你没见过真的大恶魔，布鲁斯，你没有概念。”提姆出口反对道，“相信我，带上达米安不是个好主意！”
　　如果换作之前，想要单独把达米安排除在外的意图可能会让提姆从对方那里吃到一记拳头，但现在，就连达米安也没有动弹，他仅仅只是维持着抱臂的动作，眼神些许惊讶地看向了提姆，为了此刻提姆那些话语中所流露出的焦急。
　　提姆的反对并非出于兄弟间的胜负欲，而是出于某种所有人都能够察觉到的真切的担忧。
　　即便他和达米安是如此不对付的关系，他也不能做到在明眼见识过恶魔对于普通人有多危险之后放任布鲁斯把达米安推向战场。
　　布鲁斯的眼神比刚刚又柔和一些。他看向面前表情或惊讶或焦急的几个孩子，微笑了一下。
　　“他必须参与。”他回答，“因为这次的事和刺客联盟有关，达米安有权知道，或者说，你们每个人都有权知道。我会告诉你们的，利用路上的时间慢慢说。”
　　他的回答让几个前罗宾再一次露出被鸡蛋堵住了嗓子眼的表情。如此坦然的布鲁斯还真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
　　“另外，我花钱雇佣专家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布鲁斯继续说，并且转头看了但丁一眼，“你现在得负责处理恶魔的事，也得留出人手保护你的客户以及指导杰森，所以我想，两张票恐怕远远不够了。”
　　但丁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咕哝。他泄气地最后瞪了布鲁斯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对尼禄挥了挥手。
　　“行吧，这次你可以来。”他对尼禄说，“我和维吉尔在正面战场负责对付恶魔，你和V留在后方，负责保护他们。”
　　“我也可以战斗！”尼禄依旧有些生气地说。
　　“岗位可以轮换。”V也帮腔说，“尼禄已经证明过自己的能力了，他可以上战场，就和杰森需要实战来适应自己体内的魔力一样，你也不能剥夺尼禄接受锻炼的机会。”
　　“这种时候你扮演什么大家长？”但丁无语地看了V一眼，“那么，我让尼禄和我们一起，你觉得靠你一个人在后方，可以保护得了这么一大家子人吗？他们可是相当不听话的一家人呢。”
　　他的眼神让V有些心虚地撇过了头。V没有回答，尽管内心不愿承认，但他也知道，光凭自己的实力是不能打下这样的包票的。
　　“V不是那个意思。”尼禄不服气地怼了但丁一句，“你少随便歪曲别人的话，老家伙。”
　　但丁表情WTF地叹了一口气。
　　“行！那么交换！尼禄和我在正面战场！维吉尔和V负责保护其他人！”
　　“我拒绝！”这一次，是维吉尔和V异口同声的发言。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赌气地错开了眼神。
　　“我不干保镖的活。”维吉尔说，“让我干这个，我就直接回红坟。”
　　V虽然没有发表自己的言论，但他深吸了一口气，略带抱歉地看了尼禄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同样不言自明。
　　对不住了，但我真的不想和维吉尔组队。
　　尼禄也心虚地点了点头，他明白那样安排只会让事情变糟。
　　“那么我和V合作保护其他人！尼禄小子和维吉尔负责正面战场！”但丁又严厉地补充了一句。
　　这一次，相互逃避起对方眼神的变成了维吉尔和尼禄。
　　甚至连尼禄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了。
　　他“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回应。同时间，尼禄的迟疑也让维吉尔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臭了。
　　“看吧！这就是我想说的！如果你们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这么麻烦的话，负责人大可以让你们来做！但既然不行，那么就他妈全听我的！”
　　现在，当他吼完那句话之后，终于没人反驳了。尼禄也只是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Fuck you…”。
　　他们听见几下掌声，所有人都抬起头，将目光集中在了房间中央的布鲁斯身上。布鲁斯微笑着。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满意地说，“我们坐私人飞机，傍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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