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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三食堂里，学生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得热火朝天，而几台大电视机也在播着不同的节目，新闻啊，球赛啊，到处闹哄哄的。
简欣培跟秦咸洛象往常一样对坐着，她细心的把碗中的牛肉条选出来，夹到秦咸洛碗里，秦咸洛最喜欢吃牛肉。
“你好几天都没过来跟我吃饭了，怎么今天叫你过来，这么沉默。”见秦咸洛闷不吭声，简欣培撅起嘴，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大概是太累了吧。”秦咸洛语气淡淡的。
“累？你做什么了？”
“上课上得累啊，还有这几天经常跟一些同学去打篮球。”秦咸洛仍是低头吃饭。
打篮球？简欣培眼前一亮，她想了一下，然后轻轻的道：“咸洛，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讲。”
终于要说了么，秦咸洛停住筷子，想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的道：“什么事？你说。”
简欣培咬着嘴唇，甜美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她有一点点羞涩，一点点兴奋，可是在面对秦咸洛时，却又有一点点紧张，好象有些怕她生气似的，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许久，她深深呼吸一口气，低下头不敢看秦咸洛，轻声的道：“有个男孩子在追我。”
“嗯。。。你从来不缺男孩子追。”想了半天，蹦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他跟别人不同。”简欣培的眼睛亮晶晶的，泛着异样的光彩，顾明杰阳光，帅气，可是又温柔体贴，的确是大多数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
秦咸洛沉默着，在等着她把话接下去。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唱歌很好听，简直能感染你的情绪，他跟你一样，也喜欢打篮球，而且很厉害。”简欣培语气中的喜悦，任何人都听得出。
秦咸洛的心，象被钝器划过，那疼痛感，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她紧紧咬着牙齿，舌头再也感受不到食物的甜美，只觉口里又苦又涩。简欣培，她从来没有这样称赞过她前面的两个男朋友，这种表情，这种语气，是她第一次见到。
“你喜欢他？”其实这句话根本不必问的，她的神情可以说明一切，但她却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心理。
“我也不知道。”简欣培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几天，他经常来外院找我，所以。。。这几天我没怎么打电话给你，他。。。他因为我受了点小伤，其实我心里挺内疚的。”
“是文博的朋友做的，我知道。”秦咸洛微微挺了挺身子，努力作出平静的样子。
“你。。。你都知道了？”简欣培惊讶的道。
“文博来找过我，他说你生他气，要跟他绝交。”
“咸洛，我。。。我不是有意瞒你，我只是。。。只是还没准备好要跟你说，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简欣培的神情变得有点惊恐，她伸手抓住秦咸洛的手，小心翼翼的道。
“没关系，我没有怪你的隐瞒。”秦咸洛努力微笑着：“但是，你能不能原谅文博，他只是太喜欢你了，才做错事情。”
简欣培蹙紧眉头：“他。。。真是象个神经病一样，还干涉我的自由，我讨厌他这个样子，自以为是！好象除了他，男生里面就没有好人了。”
是么？你讨厌别人干涉你的自由，我是不是，也该多留一些空间给你，免得你哪天也厌了我？秦咸洛轻轻挣开她的手，笑道：“他也只是担心过了头，所以才做错事情，你想想他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关心，不要弄得绝交这么严重，行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跟他计较了，我希望他下次不要再做出这么让我难堪的事情了。”简欣培语气中满是无奈。
秦咸洛拿出一张纸巾，将嘴巴擦了擦，然后道：“好了，饭也吃完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少？”简欣培望望饭盒里剩下的饭菜，有点诧异。
“我浑身酸痛，想美美的去睡一觉。”秦咸洛站起身子。
“等等，不要这么急着走啊，我。。。我刚刚讲的那些话，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比如？”秦咸洛怔怔的道。
“你没什么建议给我的吗？你都不关心我的。”简欣培不满的道。
“你的心，会给你建议，在感情上我不能帮你参考，况且我还没见过他。”秦咸洛扭过头去，心里无比酸涩，顿了一顿，才道：“朋友能做的，无非就是祝福罢了。”说这句话时，眼神都黯淡下来。
简欣培听她这样说，脸上泛起羞涩的笑容：“哪天，我会介绍你给他认识，我们也可以找个时间一起去体院看他打球。”
“嗯，好。”秦咸洛勉强笑了笑，随着人流走出了食堂，一到外面，她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眉毛微微皱起，眼底痛苦无奈之色一览无遗。
“我不同情你，我一点也不同情你。”张子旋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上，双手抱着个抱枕，微微摇着头。
“我也不需要同情。我只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我以为我可以陪在她身边，以好朋友的身份，去见证她的爱情，在决定好要把对她的感情就这么一直隐藏下去后，我就一直在作心理准备，准备这样一个时刻的到来。。。可是终究，人还是自私的，爱也是自私的，我会失落，会嫉妒，会痛苦。。。”秦咸洛将脸埋在掌心中，低低的道。
“拜托，她之前不也交过两个男朋友吗？我看你承受能力挺好的呀，这次怎么不能忍了？不能忍是吧！那就去表白，就说我他妈的喜欢你，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接受，一是拒绝，三天之内，你随便选择个答案给我！这不就完了！我厌烦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我喜欢快刀斩乱麻！”张子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态，火大的道。
“她的第一个男朋友，纯粹是青春期的朦胧恋情罢了，连牵手都没有过。而她大一交的那男朋友，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吗？那男生要求发生实质性关系，她不肯，就这么分了。可是这次。。。大概是不一样了。前两次我虽然难受，倒还不至于象现在这般，这。。。这还只是个开始，我心里明白的。”秦咸洛痛苦的道。
“哟，她还挺纯的。”张子旋稍微惊讶了下，又怒道：“你明白还这么一根筋的干吗！全世界就她简欣培一个女孩子了？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你不要这么没出息好不好！这样吧，我负责帮你找个女朋友，绝对不比简欣培差，怎么样？”
“算了，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秦咸洛起身，打开冰箱，倒了一大杯冰水一口气灌下去：“子旋，我四岁就认识她了！十一岁就喜欢上她了！你自己算算看，这有多少年了，能象你说得这么轻松，想放下就放下，想转身就转身，我今天还用坐在这里跟你倾诉吗？我自己没头脑的？我自己难道想这样？问题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感情啊！我实在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疯狂成这样了，她的一个眼神，就可以左右我的悲喜，她的三言两语，就可以牵动我的情绪，凡是与她有关的，我不由自主的用尽我的所有去关注。。。哦！我迟早有一天会疯掉的。。。真的。。。”秦咸洛面容痛苦的扭曲着。
张子旋呆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许久才道：“哎！这样的感情真是可怕，我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没这样，还是该失落。”
两人沉默了一会，张子旋无奈的道：“简公主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反正你既不敢拿你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作赌注，又制止不了她跟那姓顾的人的发展。但我觉得，你最近还是少跟她接近，免得看到听到些什么，心里难受。”
秦咸洛点点头，那种内心难受到及至，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要展示笑容的情景，实在是让她觉得很累。
“明天星期六，轻松一下，我知道城南新开了家les吧，你还从来没去过这类酒吧，跟我去玩玩如何？”张子旋一脸神秘的道。
她邀请秦咸洛去les吧，其实也是在打着别的主意，一是想让她散散心，不要一直因为简欣培的新恋情而郁闷。二嘛，是想她多去结识些人，秦咸洛对简欣培用情已深，一下子要扭转过来是不可能了，只有慢慢分散她的注意力。人家不是说吗，要忘记一段旧的感情，最有效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作为好朋友，她实在是不想看到秦咸洛这样深陷泥沼而不可自拔。
“不了，明天我去看外公。”秦咸洛摇了摇头，走进盥洗间，“哗哗”的水声响起，她捧起水不停的往自己脸上泼，水冰冷沁凉，让她烦躁的情绪也稍微平静。许久，她拿起一条白色毛巾，将自己脸上的水渍擦干，不经意间望见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停下动作，那个自己，面无表情，眼神茫然而痛苦，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她怔怔的望着，一阵悲哀之意袭上心头。
神思恍惚间，张子旋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好吧，一个人出去风流也没意思，明天我也陪你去看你外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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