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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梦回
夜幕来临,明明知道这是幻境,却走不出。大家轮流守岗,以防万一有变动。
众人打算天亮了再做法子。
丁卯看着一望无际的荒漠,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沈柏夭生了火,“即然暂时没有办法,只好顺其自然。”
“这里该不会……唔”
沈柏夭赶紧捂住薛语的嘴。薛语心慌意乱,惭愧地看了看他,差点就又坏事了。
另一边,叶十方把水递给薛落尘,手摊开,掌心有几小圈儿抛花子,微微笑:“闷的话,咱们比比?”
薛落尘欣然一笑,点头答应。留在这个荒漠未尝不好,见不到不想见的人,还有个有趣的人陪着自己。
“喂!小白脸,喝水!”沈柏屹将水壶扔给梅有钱。
梅有钱胡乱一接:“我有名字!”
沈柏屹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哪壶不开提哪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让你爹妈给你换个名儿吧!”
他扶着血将军的树干,猫着腰笑个不停,梅有钱心生一计,绕到他身后,抬起右脚用力一踹,沈柏屹往前冲了几步,一头砸进沙里,这一下措不及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狗吃屎的感觉如何?!”梅有钱笑得前仰后合。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去,薛语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看得不亦乐乎,但又不由自主看着身旁的沈柏夭,想着沈家俩兄弟性格真的是天差地别。
沈柏夭摇摇头:“胡闹。”
他猛地爬起来转身,双手拨了拨脸上的沙粒,怒气冲天:“等我出了这个鬼地方,我得让我的狼狗尝尝小白脸的滋味儿!”
沈柏夭和薛语突然反应过来,糟糕!
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一声狼嚎!震耳欲聋……一头如人一样高大的狼,缓缓走来。
“对,对不起……我……”沈柏屹慌张地道歉。
“这个时候别再说没用的!”薛语示意大家不要乱动,“跑是跑不过了……我们几个,只有拼了!”他们手上都拿了火把。
那头狼突然停住了脚步,仰头嗷呜!
“不好!它在召唤其他的狼!”丁卯沙哑着高声说道。
“不是幻觉吗!怎么会这样!快醒过来!”薛落尘紧紧闭着眼,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让那对狗男女遭到报应!叶十方紧紧抓住她的手。
果然,四面八方赶来了狼群,可唯独血将军树那个方向没有,甚至有狼绕着走,沈柏夭想起血将军树,它是幻象中的实物之一,连狼都害怕它。
“快!想办法到树下!”
“可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我把狼引开,即然是幻象也不会怎么样。”
“不行!”沈柏夭立刻拉住要独自引狼的薛语。
沈柏屹呼吸急促,握着火把的手已经沁出了汗,不由自主地抖着,他趁众人不注意用火把把狼圈吓出一个出口,扔掉火把往前疯狂地跑着:“你们快跑!!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沈柏屹!!!回来!”
众人焦急地看着密密麻麻的狼群都冲向了沈柏屹,薛语和沈柏夭刚想追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梅有钱慢慢跟在狼群后面,他吹着狗牙笛,一阵悦耳空灵的旋律响起……
被狼抓伤的沈柏屹,松开抱着头的双手,抬头一看,发现狼都停下了!
笛声从空灵到急促,狼群仿佛受到了惊吓,四散奔逃。
梅有钱松口,狗牙笛又回到了衣领里。他双眼一闭,双手的剑指指尖轻触,嘴里念念有词。终于,荒漠又恢复寂静。
大家围坐在树下,都看着梅有钱。
梅有钱被看得有些别扭:“诶呀,你们有什么就问吧。”
“你是梅须髯的后人。”丁卯想起莫羌寨续命的时候,那段空白的记忆,梦中有一个人,手上虎口处也有也有一颗红痣,那人只说自己是梅须髯后人,需要被续命的人帮一个忙,日后必有重谢。至于是什么忙,他也没说。
梅有钱有些惊讶,即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先祖。
“是。”
“咳咳……哈哈……梅大胡子……哈哈哈哈,你们祖先原来就如此有才!”沈柏屹浑身是伤还能逮着别人的名字笑。
“你可别再闹了!”薛语收起平时开玩笑的语气警告沈博屹。又看了看沈柏夭。
“我们祖先是梅须髯,一名驭兽师,我们这些后人以及灵兽,一直在慈溪守护着一处地方。可是,有一天,那处地方的其中一把钥匙不见了,连我的母亲也失踪了,我预感到也许和那把钥匙有关。后来,十三岁那年,我交代好家中事务,便自己出来寻找母亲,甚至想要寻找那把钥匙,我在外寻找了整整四年,盘缠也被骗了。”
“那你父亲呢!”沈柏屹,咬了一口苹果,一边问道。
梅有钱目光暗淡,有些可惜地说:“从小就未曾见过。”
“那处地方是不是有古茶树?”薛语迫切地想要知道。
“你们……管它叫古茶树?它其实是梧桐木。可我没有见过。”
“这……这到底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事。”叶十方百思不得其解,留洋过的他难以相信这些非正常的东西。“这不是梦吧……这些怎么可能存在?”
“叶三少,从你踏上这条路,就对万物抱有尊重的心态吧,别老是拿你那些洋知识来说个不停,那什么历史,也配拿出来摆弄,上不了台面。”
叶十方听完也就沉默了。
“喂,小白脸,你们会不会长生不老?”
“很久很久以前也许可以,但是血统越来越不纯,我们也只能与正常人一般的年龄便死去。”
“看来一切得到了慈溪才明了。”丁卯身上也是一堆谜题,自己都没有搞清楚。
“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要去慈溪吧。”沈柏夭仿佛看穿一切。
“是……也不是。那天个军爷的事是意外,可是军爷叫出薛少爷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去慈溪。”
“你认得我!”
“嗯。在我出发之前,我有看过书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就写着你的名字,还有一幅画卷,上面画的就是你,虽然那画里模样较为稚气,但是如此俊美的哥哥,我一眼就记住了!”梅有钱说完,还有些羞涩,其他人心照不宣都看了看沈柏夭。见沈柏夭只是垂眸不语,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咳……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小白脸,说那么多口渴了吧……那个多谢你救命之恩,小爷我以后肯定对你好好的……”沈柏屹忙拽起他到一旁,搭着他的肩膀一副很要好的样子。
“起开!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要碰我!”
“啧!喝你的水吧!”
“唔……咕噜咕噜……你就是这样……对待……咕噜咕噜……救命恩人……”
“喝完了帮小爷我上药……”
“不!”
“那再喝……嗷!!!”
“军爷~不要得寸进尺。”梅有钱踩着他的脚尖,看他吃痛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时,意外降临。风突然刮了起来,树上的铃铛响个不停,众人起身仰头看,此刻号角吹响,众人闻声望去,风沙阵阵,嘶吼声此起彼伏,左右两处,千军万马,军旗飘扬,这是两个军队!
“众将士听令!杀!!!!”左面为首的将军挥刀指挥。
“慢着!!”右面黑骑将军又说道:“周引夜!非要走这一步么?!”
“除非你把紫芙蓉交出来!”
“我说过,紫芙蓉未曾出现在我大夏!”
“不必再说!”周引夜摆了摆手,冷笑道:“白寻羽即然如此,便动手吧,若没有个结果,我三万弟兄的命就没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在战场,死得其所,家人……平安。”说完便冲上去,杀红了眼。
右面的黑骑将领也不甘示弱冲进敌军。
“这是海市蜃楼?”叶十方思索了一会儿问:“大夏?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国家。”
薛落尘有所发现:“我感觉那个右边黑衣服的将军好像是故意落下风。”
“完了完了完了,这哪里是幻像!你们没发现他们越打离我们越近么!”沈柏屹一大个子居然躲到了梅有钱身后。梅有钱嫌弃地挪了挪位置。还是个军爷呢,这破胆。
“紫芙蓉,不会是女人吧!为了女人打仗……”丁卯又挨着树坐下。
“老怪物真是寂寞久了满脑子都是女人。”薛语笑道。但他发现自从服用了流萤草,他好像没再发过疯病。
“且先看着。”沈柏夭负手而立,静观其变。
直到黎明,才停止了战争。遍地死尸,血腥味浓重,只剩那两位将军。
“白寻羽啊!我当初究竟待你如何……”
“极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用手握着刀指向血将军树,认真地问:“你们大夏与我们邢州,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敢当着神树的面发誓你从未有过欺骗?”
白寻羽不敢看他,但是嘴里却说着:“我没有,没有拿紫芙蓉。”
“你没种!白寻羽!”周引夜咬牙切齿,一副恨极了的模样,用刀指着他:“因为你,我和我手下的弟兄进退两难,三万条人命,你拿什么来还!”
白寻羽看他的眼神是感激,是不舍,是埋怨……他许久后慢慢走向周引夜的刀尖,大声吼道:“杀了我!”
周引夜被他逼的一直后退,连握刀的手都要软了下来,白寻羽怕他心软,便眼疾手快双手握住刀刃往自己的心脏一捅……
周引夜不知道该松手还是该救他,该怎么办……怎么办……究竟为什么会如此……他双手猛然松开,又想重新握上去把刀拔出来,可是拔刀后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我……我……不是……我没有想杀你……没有……”他留的泪水夹杂着脸上残留的血一并滴落,他眼睁睁看着白寻羽因无力而跪在面前,胸口上还插着刀“我许是知道……知道不是你……我只想你告诉我真相如何……”
白寻羽绽开笑容,他说:“结果如此,你便能全身而退,只是……对不住你的兄弟们……我只想为你……”话未说完,跪坐着,他便软了身子,垂了头,眼一闭。
周引夜颤抖着双手,跪在他面前,想要扶起他,可是他不信邪,非要先探探他的鼻息,此刻寂静无声,感受不到生的气息,他跌坐在地上,太阳升起来,第一束光温暖且刺眼,他浑身是血,顺着光看向血将军树,此树自古就生在大夏和邢州两国交界处,据说它有神力,如有夙愿它能完成,可代价是生人祭命。他想复活所有人,想要重新找到紫芙蓉,还大家一个清白。
只见他拉起白寻羽,一步一步吃力地走向血将军树。
“快让让,他要过来了……”薛语拉起丁卯。
周引夜将白寻羽放在地上,平躺着,自己跪在树前,嘴里念着:“邢州子民周引夜,愿以身祭神,不入轮回,重回生时,明真相,还众人以命,待了夙愿即归。”
他诚心祈求,只听铃铛又响,他睁眼时白寻羽尸身已经不见,遍地将士尸首亦消失,他起身看向身旁的薛语,薛语一愣,伸手在周引夜眼前晃了晃,发现他冲他点了点头,所以不禁扯了扯沈柏夭的衣角,问道:“他是幻像……为何能看到我们。”
“确切说是只看到你。你的朋友,我看不见。”周引夜笃定地说:“与我一同回去,你便是能救我们之人。而你有你要找的东西。”
沈柏夭紧张地拉着薛语的手腕,用平静却带着点不舍的语气问:“可能与你同去。”
薛语摇摇头,“他只看到了我。”
“哥哥!你不能去!万一回不来了我怎么和伯母交代!”薛落尘叫道。
“你们在此等我……或着,若找到出路便先行。”薛语不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什么,或生或死。但是他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丁卯心里知道了,这个幻像原来是为了薛语而来,他说:“去吧,此行必有不少收获。”
沈柏夭皱着眉头,有些许不悦,但是也无法阻止。
薛语用肩膀轻轻碰了碰沈柏夭,悄悄说道:“回来了,我同你说个有趣的。莫要担心。”
沈柏夭看着他一副神秘的模样,他觉得倒是有趣,松了紧锁的眉头。虽说薛语平时叽叽喳喳,好奇心重,但如今这一路,他懂得思考了许多,少了冲动。
周引夜看薛语跟空气对话,对这个右边的语气很是温柔,不由问了句:“这右边的人是你心上人?”
其他人一听,看树的看树,玩沙的玩沙,玩手指的玩手指,只有沈柏夭满眼期待看着他,薛语心慌意乱,只说了句:“嗯……日后再做答复,总之嘛……是很重要的人。”
这句话看似回答周引夜,却是在同沈柏夭说。
此时血将军树的树干渐渐化作透明的柱子,柱子流光溢彩,这里面便是所谓的时光倒流。
沈柏夭虽是不大满意这个答案,那也无可奈何,随他。
周引夜和薛语走进流光中,树干恢复原状。
沈柏夭直挺挺地面对着树干,站了很久。丁卯则继续睡觉,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梅有钱从马背上取下饼子,分发给大家。沈柏屹跟着他问了一句:“你在驱狼的时候嘴巴在念叨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军爷,我为何要告诉你。”
“小崽子,我一路管你吃住,你告诉我当作酬劳。”
“噗……你这般模样是怎么带兵打仗的,还能活到现在。”
“我哪般模样?再说了人都有两面,我打仗自不会话多。”
“噢!是了!猪八戒照镜子……”
“骂我?”
梅有钱耸了耸肩膀,歪着脑袋一副“我可没说”的样子。
很快,太阳落下,挂起了月亮。
沈柏夭盘坐在火堆旁,抬头看着弯月,自言自语:“不知,君……安否?”
丁卯看着沈柏夭,这一刻他仿佛见到了沈南星,沈南星也曾月下这般自问。
另一边叶十方翻开地图,此刻算来才刚出苓雅镇不远,本想写些什么,又不想了。他回想起自己为何会答应薛落尘寻找古茶树。
那日回到家中,他正巧又听到了父亲和哥哥的谈话,貌似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想要安插人在薛逸湘身边,直到找到古茶树,便将他除掉,一起独享宝物。他心灰意冷,自己心悦薛落尘,而他家人却要至心上人的家人于死地,他将计就计,答应父亲做那个探子,至少最后,他再怎样也可以保住她,还有薛逸湘。
薛落尘悄悄挪到他身边,见他撑着脑袋熟睡,作势要吓他,一双修长的柔情眼睁开,静静地盯着薛落尘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他笑了。
她心想,细看他,果真是耐看的。
“你没睡啊?”
“嗯,想事情。”他低沉宠溺地回应她。
薛落尘嗅了嗅他,说:“总觉得你身上有一股书的味道,怪好闻的。”
他被她说得也好奇地闻了闻自己,薛落尘好笑地看着,心想他真是个憨憨的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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