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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海灯节的那天很快来至。
当李折枝抱着那把和璞鸢穿过荻花洲时，旅行者和派蒙早就已经在璃月港的门口等待。
“今年可终于把魈给请来了，不枉费我和旅行者通宵做委托清理魔物呀！”派蒙在半空中晃悠着两条小短腿，两眼放光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兴奋。
“派蒙，你可真敢说，明明都是我和千岩军在努力，你只是在旁边吃东西而已吧！”空双手叉腰，无语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家伙。
李折枝闻言有些欣慰笑笑，总感觉这两个人相处起来的日常一定非常温馨。
“魈要是不嫌弃，今天就由我们两个来当导游了哦？”派蒙比了比食指。
“好啊，谢谢你们。”女孩子笑着点头，对于今日也是期待已久。
海灯节是一年之中璃月港最热闹的时候，大街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孩童们成群结队四处奔跑，大人们则聚在茶馆外头的桌边聊起陈年往事，一片其乐融融。
掀开万民堂的门帘，一股菜香带着浓浓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让李折枝都忍不住多吸了两口空气。
说好要带路的派蒙直接抛弃了另外两人，一溜烟就飞到了灶台旁黄灿灿的少女身旁，惊喜道，“香菱！我们来啦！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呀，真香！”
“派蒙？好久不见！”一看就很会做菜的女孩子眨了眨大眼睛，当然也很快听出了对方想要尝尝这些美味的内涵。
她拿出个小碟子，舀了些汤汁和牛肉出来，一边递给派蒙品尝，一边介绍道，“这个是五香酱牛肉哦。”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了一口，旋即眼睛一亮，夸赞：“不愧是香菱，做得超好吃呀！看来今年的厨神也非你莫属了呢！”
“嘿嘿，不敢当！”香菱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耳尖，正想着总感觉少了个人时，抬眼却见到旅行者带着魈走了进来。
仅仅在去年的海灯节上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仙人，此刻在见到她时依然还是那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表情。
当然这仅仅只是因为李折枝不认识香菱……
万民堂的后厨不算很大，甚至浮夸点来说，是小到一进门要是走得快点就会一脚踩进炉火里的程度，对此旅行者也深表赞同。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油盐酱醋样样都有，甚至窗边还挂了几条腊肉，颇有李折枝家乡的小弄堂那股味儿。
“旅行者，还有大仙，要尝尝我做的酱牛肉吗？”两盘盛满了牛肉与酱汁的小碟子被香菱递了过来，对方看上去很是热情。
“谢谢。”和空同时接过了碟子，李折枝有些受宠若惊地同香菱道了谢。
散发着浓浓酱香的牛肉被炖得酥软，在汤汁的勾勒下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鲜嫩，牛肉的切面在光线中有着斑斓的色泽，这似乎是肉质新鲜的表现。
李折枝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当牛肉包裹着酱汁在她舌尖迸发出来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像得到了升华般，口中每一颗味蕾都在叫嚣着“好吃”。
“很好吃哦，香菱，厨艺又进步了不少呢。”空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将最后一片牛肉塞入口中，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此时三人又将目光移向了从刚才起就沉默不语的李折枝。
知道这是香菱的心血料理，小姑娘像是生怕自己会糟蹋对方的心意，她每一口都细细咀嚼，直到连碟子里的汤汁都不放过似的吞了下去，这才舔了舔嘴角的汤渍，意犹未尽。
“真的非常美味，比我妈妈炖的牛肉还要好吃。”将碟子递了过去，李折枝笑得心满意足。
可那三人却僵硬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就连香菱都忘记了要收回自己的碟子。
魈的妈妈？？
派蒙看了看香菱，香菱看了看空，三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谁也没敢把话茬给接下去。
倒不是说神仙不能有妈妈，譬如甘雨就是麒麟与人类的结晶。但大多数的仙人对于这种概念已经非常模糊了吧……
至少空是没听甘雨提起过自己母亲的事情。
再加上直接问魈“原来你也有母亲吗”这种问题，总觉得有点儿活腻了的感觉……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见那三个人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折枝不解地歪了歪头。
殊不知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他们已经经历过了一波关于宇宙起源的头脑风暴。
“啊，没有没有！能得到仙人的夸赞是我的荣幸！”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香菱，她一把收回了李折枝手中的碟子，努力装出没有异常的样子。
“是的，是的！那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玩玩……傍晚再来找你！”为了防止话题继续朝三人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空一把拉过了满脸问号的李折枝，飞速离开了万民堂。
晌午时分，太阳已经爬上了高空。
李折枝跟在空与派蒙的身后，新奇地看着属于提瓦特的一切。
这里很多东西都和她所处的世界非常相像，硬要揪出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现世中那些已经有年代感的东西，在璃月却正好是潮流。
譬如麦芽糖的制作，或是在港口旁跑来跑去扔摔炮的小孩儿，他们手中的玩物在璃月有另一种称呼，但用法大多和现世无差。
三人经过了璃月街边的小贩摊车旁。
风车在一堆糖人的中间悠悠打转，琳琅满目的面具悬挂在木架之下，让偏好这些东西的李折枝下意识地多停留了几眼目光。
“喜欢这些面具吗？”见李折枝直勾勾地盯着那排木架上的面具，空如此问了一句。
小姑娘点点头，“喜欢，做工这么精致的面具我是第一次见。”
可惜李折枝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她只能远远看着。
“说到这个，魈不是也有自己的面具吗？做工应该比摊位上售卖的要更好吧？”派蒙飞到了李折枝的身后，指了指她腰间悬挂着的面具。
被人这么一提点，李折枝终是想起来，每次她准备坐下画画时，这枚挂在魈腰间的面具就硌着她的屁股，让她好生难受。
此刻她把面具拿在手中仔细一看，才注意到这东西尖牙利齿、头生长角的样子分外可怖，但与古时跳鬼戏，祭神舞的傩面有些相像。
魈平时战斗的时候会戴上这副面具吗？
真是难以想象如此凶煞丑陋的面具之下，是如此清冽俊美的少年面庞啊。
想到这，李折枝闭眼戴上了傩面，将魈那张因为少女的内在而显得几分温柔的脸给掩盖在了恐怖的面具之下。
“如何？好看不？”隔着面具，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
这面具造得一副如此吓人的外形，就连可莉戴了都觉得慑人，更别说是身为夜叉的魈。
空和派蒙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但出于喜庆的日子不能毁了人好心情的礼貌，空还是抽着嘴角夸赞道，“好看，很帅气，特别符合魈战斗时的气质。”
派蒙也赞同地直点头，“是呀，感觉已经看到魈在肃清战场时的英姿了呢！”
“我也有点这种感觉，”李折枝有些羞涩地笑笑，“不知道为什么一戴上面具就很想跳起来，然后杵地板。”
空和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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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集上闲逛了一圈，此刻正值午饭的时间点。
说书人的看台旁已经摆起了一圈桌椅，不少听客围坐在桌边，品着茶，吃着小菜，看上去兴致正浓。
空本来打算直接略过此处，却没想人群中忽然有个熟悉的声线叫停了他的脚步。
“旅行者，派蒙。”
小少年背脊一僵，感觉自己麻花辫上的碎发都吓得炸了毛，他和派蒙颤颤巍巍地回头，正对上已经落座在听客之间的钟离的目光。
“没想到魈也在，要一起来听书么？”
在李折枝眼中同老父亲没什么差别的男人声音沉磁好听，那只戴着漆黑手套的大手隔着人群向他们优雅招了招，看上去是在邀请几人过去。
对于这种沉稳性感的男人，李折枝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再加上之前自己还跟他游历过一圈璃月，她几乎没有过多犹豫的就想走上前去。
只是她的袖摆忽然被一旁的空悄悄拽住，并且越拽越紧，越拽越紧——
李折枝回头，正看到小少年一脸绝望地拼命摇头，就连派蒙也难得与他统一战线地用眼神示意李折枝“不要过去”。
“为什么……？”
“如果不想钱包被榨空的话就不要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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