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椰子

　　“松开。”林瀚舟轻声说，不过没有驱赶的意味。
　　“如果我说不呢？”姜凯的手还捏在林瀚舟的耳垂上。
　　林瀚舟叹了口气，没继续说话。倒是把手机拿出来登上和姜凯一样的交友软件。
　　zlh：已经回去了
　　凯迪拉克：初赛怎么样？
　　凯迪拉克：我过了
　　zlh：没过
　　zlh：但是恭喜你
　　林瀚舟回复完就把手机扔进口袋里，没再继续看。

　　四人出了校门，在北海私立校门口等钱主任带着面包车来接他们。
　　姜凯又把自己缩在衣服里。
　　“暖手宝呢？”林瀚舟问他。
　　“兜里暖手啊。”姜凯把口袋撑开一些，让林瀚舟把手伸进来：“来啊，一起啊。”
　　林瀚舟伸出手贴在姜凯脸上：“我暖和的很。”
　　他的手匀称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手掌很厚，也特别暖。
　　这股暖意烧在姜凯脸上。
　　姜凯很少这么跟人亲近，连父母也很少。

　　姜大少爷直到上车都是愣的，偏头看了看林瀚舟，这小子没什么表情。
　　回四中的路上，陆一南不怕死的问钱主任：“老钱，今天回去能放假吗？”
　　钱主任回头看他：“你是不是没睡醒？”
　　“睡醒了啊。”陆一南还不放弃：“下午到底能不能放假！”
　　“不能！下午上课！”
　　宋宇补刀：“傻逼。”

　　直到车已经停在四中门口了，陆一南还是没放弃争取下午放假这个事。
　　“老钱，不如我们去竞赛部，好好聊一下这个关于竞赛的问题。”陆一南拽着钱主任不让他走。
　　“聊什么聊啊！你赶紧回去上课！”钱主任想走又走不了。
　　陆一南又回头给宋宇使眼色：“宋宇，快来帮我！”
　　宋宇：……
　　“老钱，你不想跟我聊竞赛，我们也可以聊一聊你年轻时候的故事。”
　　“或者我们可以聊一聊关于你孩子的教育问题，这方面我很有经验。”
　　“诶呀！聊什么聊啊！我还有一堆事没干呢！”
　　陆一南依旧拽着钱主任：“你不如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一下。”
　　“你不捣乱就不错了！宋宇！快给他拽走！”
　　宋宇伸出手准确的揪住陆一南的耳朵，就往西教学楼走：“快点走，大傻逼。”
　　“疼疼疼疼——”陆一南单手捂着耳朵，跟在宋宇身后喊疼，望向姜凯，眼神里就两个大字：救命！
　　姜凯假装看不懂。
　　陆一南试图将自己耳朵从宋宇手中解救下来，但没什么用，只能喊一声：“宋宇！疼！”
　　“别逼逼，赶紧走。”

　　姜凯回到班的时候正好是王莱的课，王莱踩着细高跟站在讲台上，怒气冲冲的把卷子卷起来当木棍往讲台上敲。
　　“你们是不是要疯啊？上这么多天学了，什么叫楞次定律不知道啊？那还学什么啊？”
　　“你们再说一遍不知道什么叫楞次定律什么意思？”王莱拿着卷子踩着细高跟去班级门口看班牌：“我看看你们哪个班的？”
　　王莱看完班牌又踩着细高跟回到讲台上：“你们高一的啊，不好意思，拿错书了。”
　　座位上的同学们：……
　　王莱淡定的把高一的书和卷子换回来。
　　“怪不得我一讲题你们都双眼无神，看着我发愣。”王莱清清嗓子：“第一题选A，有问题么？”
　　姜凯敲了一下门，王莱偏头示意他回座坐着，自己继续讲题。
　　物理课代表刘霖翻了翻后面答案：“老师，这题后面答案是选D。”
　　王莱一脸不屑：“什么就选D，答案错了。”

　　王莱讲课速度快，每道题都讲，半个小时就能讲完一张卷子。这节课的任务完成，她也挺喜欢跟学生扯扯淡。
　　四中高二开始分文理班，座位上不少同学问她选理科还是选文科。
　　“要我说，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呗。化学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我也没法说。”王莱单手住在讲台上，另一只手叉腰，笑着说：“生物就是把书看透了，多做题。”
　　“有的人初中物理能考满分，上高中开始听不懂课了，这是因为高中物理和初中物理是两个体系，初中就是靠背，上高中了就是靠能力了。”
　　“物化生都不行就去选史地政吧。”
　　王莱从教室前面走到后面姜凯旁边，伸手推了推昏昏欲睡的姜凯。
　　“竞赛怎么样啊？题难么？我听钱主任说你们全都进复赛了啊。”
　　姜凯抬起头，说道：“题还行吧，拐了点弯，总体不难。”
　　“你成绩咋样？”王莱笑着问他。
　　姜凯：“一般般的题，一般般的我，一般般的竞赛。”
　　“哟，这牛的。”王莱又问道：“林瀚舟考的咋样？”
　　姜凯啧了一声：“我第六，他第七，没我考的多。”
　　“不如一般般的我。”

　　晚上依然是姜凯去找林瀚舟吃饭。
　　姜凯见到林瀚舟的时候抱怨了一句：“都是我找你吃饭，你怎么不找我？”
　　林瀚舟像哄小孩似的拍拍姜凯的头：“行啊，以后换我找你。”

　　“你住在学校么？”姜凯没着急吃饭，挑着菜里的葱花香菜。
　　林瀚舟说道：“没住学校，不方便。”
　　姜凯挑了一下眉：“你是怕跟舍友合不来吧？”
　　“那你怎么不住校？怕跟你暗恋的我分到一个寝室？”林瀚舟头都没抬，反问道。
　　姜凯微笑：“滚。”
　　“那你住哪啊？”姜凯说道：“我这个人比较难伺候，学校的床不满足我对入睡的要求。”
　　林瀚舟说：“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区，我自己住。”
　　姜凯问道：“你怎么不回家住？”
　　“也是不方便。”
　　“金屋藏娇了？”
　　林瀚舟一笑：“藏你了，姜小娇。”
　　“你是不是□□？”姜凯皱起眉头看着林瀚舟，脸上不悦。
　　林瀚舟摇摇头：“在床上啊，我不喜欢在下面。”
　　他说完又补充了下一句：“毕竟你见过哪个主人在下面。”
　　姜凯：……
　　如果世界上有比谁不要脸这种比赛，林瀚舟不得冠军都说不过去。

　　“对了，晚自习跟我去竞赛部，到时候我去你班找你。”林瀚舟从超市的货架上拿了一盒笔芯，就要去结账，还怕姜凯没听见，回头看了他一眼。
　　“竞赛部在哪啊？”姜凯问。
　　“钱主任办公室对面。”林瀚舟言简意赅。
　　“哦……”姜凯回味了一下才觉得不对。
　　钱主任办公室对面？也就是说，那边是教师办公室一条街。
　　教各种学科的老师都在那边，还有一个德育处主任。
　　姜凯有点烦那个德育处的女主任，事多。
　　林瀚舟似乎是看出来了姜凯在想什么，又补了一句：“没事，晚自习的时候那边没老师。有老师也不往竞赛部去。”
　　姜凯点点头：“那还挺好。”
　　林瀚舟低头笑了一下，姜凯是真挺好玩的。

　　晚自习刚开始没多长时间，林瀚舟就直接从后门进了五班，让姜凯跟他走。
　　“班长，我去竞赛部了。”姜凯走到班长景嘉身边，跟她说了一声。
　　四中晚自习会有老师过来查人数对不对，黑板上会写总人数，出勤人数和请假人数。
　　景嘉正低头做题，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姜凯，比了一个OK的手势，起身去黑板上写上：
　　竞赛部：姜凯
　　林瀚舟鼻梁上架了一副黑色半框眼镜，在镜片后面看不清他的眼睛。
　　看习惯了他不带眼镜的样子，突然见到他戴眼镜还有些不太习惯。
　　“你近视啊？”姜凯问道：“平时怎么没见你带？”
　　林瀚舟胆子也是真大，站在走廊里低头看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微信，还是把语音转成文字再回复。
　　“别让钱主任没收了。”姜凯提醒他。
　　“没事，今天钱主任不值班。”林瀚舟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戴眼镜压鼻梁，我度数也不高，不看黑板一般不戴 。”
　　姜凯哦了一声，又说道：“你带眼镜挺好看。”
　　“你带眼镜也好看。”林瀚舟回头看他，笑了一下。

　　这是姜凯第一次来“办公室一条街”这片区域。这片好几个屋都是教职员工办公室，所以有调皮的学生给这条走廊取名叫办公室一条街。
　　也不是所有老师都在这块，还有一些办公室就在教室旁边。
　　竞赛部对面是钱主任的政教处。政教处左面是教师办公室，右面是德育处。
　　“竞赛部是哪个门？”姜凯问道。
　　两人站的这边还有好几个房间。
　　“这么大字你看不见？”林瀚舟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没着急开门，便往后退了一步，让姜凯看门上的字。
　　八开素描纸贴在门上，上面写着：
　　四中竞赛部
　　有事联系：一串电话号
　　宋宇微信同步

　　姜凯尬笑了两声，决定换一个话题：“宋宇他们俩不来吗？”
　　林瀚舟用钥匙把门打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微信和宋宇的对话框，让姜凯自己看。
　　对话框里就一条语音和林瀚舟回的一个好字。
　　姜凯点开语音。
　　宋宇：“林瀚舟啊，一会儿你有空的时候上我班把竞赛部的钥匙拿走，你和姜凯晚自习过去做题吧。我和陆一南晚上去校篮打个篮球比赛。”
　　“我还以为他们俩也来呢。”姜凯笑着说。
　　“想多了。”林瀚舟率先进了屋子，找了个前面靠墙的位置坐下。
　　竞赛部布局很简单，最前面有个展示柜，里面放着奖杯还有照片。屋里的桌子和图书馆的桌子一样，但只有几张桌子。
　　想想也是，毕竟参加竞赛部的人不多。
　　屋里还有一个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练习题，卷子和教辅资料。窗台上还有好几盆绿萝。
　　姜凯坐在了林瀚舟对面，他刚坐下就听见林瀚舟说：“王莱发了她整理的竞赛题，我转给你。”
　　“好。”
　　姜凯点开林瀚舟发给他的图片简单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比较经典的竞赛题。
　　两人没再说话，自顾自的开始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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