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修行人必战胜邪念

　　这一天终还是到了。
　　千盛集团带着原班人马（品牌设计师一行人）挥舞着鸥智措女神的一尊头像印成的旗帜伴随着感恩的欢呼声进场了。场内四周，是红褐色的火焰，行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只见灯光魅影之间，一个助手正斜斜地从舞台拉出一重尊神，通过帷幕，鸥智措女神的圣意似乎含苞待放。接着，助手走下台，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然而，意外发生，一个气恼的工作人员拔掉了音响的音频线，“我要结果你！”他生气地大声嚷嚷。
　　“发生什么了？”行智疑惑道。
　　“我把麦递给你。你说说，咽的下这口气吗？关键时刻麦不行了，虽然没掉链子，但我就是不干了！”
　　“别气别气，真要命，直接换一个麦！今天是藏历初十殊胜日，功德翻倍啊！”
　　“你是让我忍气吞声？”
　　“别紧张，深呼吸——”行智微笑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工作人员大吼。
　　“这此的主办方是咱们，别搞砸了就行。”行智安慰道。
　　工作人员扒开插头迅速给另一个麦充好电，然后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念着祈祷文。
　　（此是鸥智措女神降临珠日神山时随口而作的颇具加持力的祈祷文）
　　自是神伤，几时迷惘，
　　鸥智措圣光回眸提塔娜，仰望苍茫，共话悲心，
　　携手摆渡万千众生。
　　泪作珍珠洒落星河，千帆温婉慈悲降临，舒颜尽笑不惧寒光。
　　值此末世，胜导光明尊骤降，阴云密布为祸遮此方世界
　　弥漫愚痴暗哑边境地，
　　呜呼！今生来世谁可依！

　　随后，工作人员仔仔细细地咳嗽了两声，接着说：
　　“提塔娜之鸥智措女神外商投资法：第一条，为了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积极促进外商投资，保护外商投资合法权益，规范管理项目，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在提塔娜领土鸥智措女神大会堂内（简称鸥智措大会堂）的外商投资，适用本法。本法所称外商投资，是指华夏大陆以外的外国自然人、企业或者组织（以下简称外国投资者）直接或者间接在提塔娜境内进行的投资活动，包括以下情形：
　　（一）外国投资者单独或者与其他投资者共同在华夏大陆提塔娜领土设立外商投资企业；
　　（二）外国投资者取得提塔娜境内企业的股份、股权、财产份额或者其他类似权益；
　　（三）外国投资者（比如欧雅大陆）取得中国境内企业的股份、股权、财产份额或者其他类似权益。
　　……
　　第四条为促进高水平自由化便利化政策，建立和完善外商投资促进机制，营造透明稳定和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公会实行对外商投资入会前享有高级会员待遇
　　……
　　第八条公会依法保护外国投资者在提塔娜境内的投资、收益和其他合法权益。所有企业应当遵守提塔娜法律法规，不得做损害公会利益、不得威逼利诱强行买卖、不得危害提塔娜市场交易的秩序……
　　第十二条各级部门应当按照便利、高效、透明的原则。简化办事程序，提高办事效率，优化政务服务，进一步提高交易服务水平。
　　第二十八条外国投资者、外商投资企业违反本法规定，未按照外商投资信息报告制度要求投资信息，由商务主管部门责令限期改正；逾期不改正的，处十万元以上四十万元以下的罚款。
　　第三十六条公会建立外商投资企业投诉部门，及时处理外商投资企业及投资者反映的问题，协调完善相关政策措施。
　　外商投资者认为公会部门及其工作人员的行政行为侵犯其合法权益的，可通过此投诉部门申请协调解决。
　　第四十条外国投资者投资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规定禁止投资的领域的，由有关部门责令停止投资活动，限期处理股份，资产或者采取其他必要措施，恢复到实施投资前的状态，有违法所得的，没收违法所得……外国投资者的投资活动违反外商准入负面清单规定的，除依照前两款规定处理外还应承担法律责任。
　　在特殊情况下，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规定向投资企业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征收征用应当依照法定程序进行，并及时给予公平合理的补偿。”
　　在特殊情况？思考外商投资这件事，行智一点也不含糊，如果透露一些商业秘密，那么华夏大陆上的提塔娜领土是极其严格的，如果认为行政机关人员在外商投资中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徇私舞弊，应当依法追究责任，看是给予处分还是刑事责任。那……怪不得那天派德博士显得思虑重重的样子，原来是万培集团想勾结一些官员联合欧雅大陆的一位天才企业家来投资。现在因商界的神话来拜访鸥智措神殿的人有不少，鸥智措女神的品牌名声很响。也许外人很难明白公会是如何运作和在每年一届的大展上进行交易的。对于大会堂里所商议的，横向对比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等金融行业，或者在证券市场、外汇市场等金融市场进行投资的管理，公会另有其规定……
　　“我反正是毫不关心，哼。”负责鸥智措女神设计图的设计师爱莎莉文冷笑一声道，“她发展成什么样是她自己的事情。”
　　“反正总监对这事心里有数，我说过了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田润兰在旁边接腔。
　　“你看她现在在干啥？荡胸生层云，决雌入归鸟。对于这样影响力的事情连忧患意识都没有，她潜意识里面就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负责。”爱莎莉文一边划着笔一边冷笑。
　　“你看她的场地安排一点都不合理，外来宾客该坐哪呢？还有那个规章制度上写得明明白白，如果你是因为虔诚的信仰的话，你说什么都白搭——一看你就是不买账的。”
　　“她应该是羡慕咱们有条不紊的工作。我就说嘛，上次大家都优哉游哉，而她在一边手忙脚乱地一边接电话一边倒茶云云，茶会上最忙的就数她了。”
　　“我看她是真的活得不清醒。”田润兰说。
　　“你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上次咱们对资金流水时，她是因为出了家事才心神不宁的。”
　　“谁给你们这么大胆子，还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议论？”总监双手叉腰走来，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好姐姐，你慈悲一点，替众生考虑考虑，这些座椅的摆放根本不符合咱们自由信仰的理念。我不理解，好姐姐你说说看，怎么喝了你们家一口茶，就来使唤人了？”田润兰笑眯眯地问。
　　“呵，这样重大的场合下，你还真是没大没小，拈轻怕重的，整个场地都是我来负责的，我就没见过你出过什么力！真是，你心里那一点点替他人考虑的心呢？”总监气呼呼地质问她，“我逼问你，艺术素养？你有没有分寸？你在鸥智措网站上对最新的场地安排是不是有不满？咱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你在青春创造过奇迹，你是为了伟大的鸥智措女神的光荣复苏，既然如此，还不加紧催一催服饰部那边？当时那些绫罗绸缎啊你根本没有打点好，现在好了，后续工作全搭在爱莎莉文身上。”
　　“你还真是不知悔改！”爱莎莉文咬牙切齿地想，“我早就对你不满。哟，我还真是对不起咯！那天在茶会上你好吃懒做，还搁在一旁耍手机！你对信仰的意识太浅薄，我看你根本就不知分寸！连那些鬼迷心窍的评论都一一回复？你还大言不惭说是咱们整个艺术设计部出的方案的错误，好使你——”
　　“好了好了，两位好姐姐，有什么私人恩怨咱们以后再讲呗！不要动气嘛！”田润兰好言相劝，才使爱莎莉文不动气，否则又要把茶杯一不小心倒在图纸上了。
　　“小心你的脑袋！我可差点因为这件事丢了饭碗！如果这此再不懂得怎么招呼同修们，我看你怎么说得过去！好歹你曾经是数一数二的大设计师，在巴黎时装周上可是有名气的！”
　　“我可不像你！小肚鸡肠！我也不知怎么就阴差阳错遇上了你！我真真是——倒了大霉头！都火烧眉头了——你看这此的茶水根本不周到嘛——”爱莎莉文最近可是易燃易爆炸。
　　“我真是头大，今天都正式亮相了你才将这个问题，还好因为千盛集团出了一些最新的决策，可能这此参加大会堂的人数达到2万，还不包括在网上观摩的！”总监气恼地说。
　　“好了好了，你可一点领导风范都没有，下午两点才正式彩排呢，大亮相是晚上的事情，我可不觉得这件事有多迫在眉睫！”田润兰笑道。
　　“可恶啊——我痛恨饮冰！”爱莎莉文狠狠地说。
　　“咳咳，田，你以前分明是有爆发力的，怎么就懒惰成这样？又撒手不管了？你俩算是活得清闲，你看看我，一身行囊，此生已经完全奉献给闻思事业了，出世入世，都跟着鸥智措女神出生入死。”
　　“看看你，笑得花枝乱颤的，根本没什么——”爱莎莉文愣是冲着气。
　　“哟，看看，这又是哪位神仙？”总监望会场门口一瞥，“你是来开会的？”
　　“额，我不过为田的事打抱不平。说真的，很难得。田，你的勇气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实诚——我大言不惭地讲，你，一直都是咱们工作间的逗比，活跃气氛一直都有你——所以——”原来是男巫师，负责念诵赞美词的同志。
　　“哟哟哟，看看你，田，活到最后，自己反倒成让人花瓶了！出尽风头，咄咄逼人！”爱莎莉文冷言冷语地嘲讽道。
　　“好了，你们就和田比一比谁更善良吧。”男巫师有些面红耳赤，因为田润兰一直是会场里最浪的存在，花枝招展的，烟波柳青，她给自己套上的就是鸥智措大会堂的形象大使，秦罗敷女，冰肌玉肤，这一届的展览大会肯定也精心准备戏份，打算风风火火地跑一回——什么男人都被她勾魂了去。
　　“嘶——田，你的业绩——一直都不怎么理想嘛。宣传了这么久，指标上应该能有两万信众参加会议，你当真通知到位了？”
　　“到位了，好姐姐。”田润兰嬉皮笑脸地回答道。
　　“你倒好，不顾姐妹情分，自己乐呵的，也不帮忙。我实在是劝你啊——赶紧的，哪里舒服哪里自在哪里安歇了去，真是糊里糊涂的没点分寸，这都几点了！”总监贻笑大方。
　　“田润兰，你以后打算到哪去？这届的展览不需要你，你很快也被划红线了——我只知道你是个小年轻，不过有点姿色。”
　　“我……可能漂泊海外吧！大概去中东波斯国那边，毕竟是学艺术的……”
　　“出国啊。你还好意思谈前程，有鸥智措女神这份工作你还不满意吗？”爱莎莉文没好气地答道。
　　“别这样，我是来学习的。”田润兰低眉顺眼地看着她。
　　“啊——别提了——我对你还不狠心吗？当年，我把所有心血灌注在你身上，鸥智措女神便知！你没有丰富的文学素养和海量的学识，当年赏析一词赞美诗时，你只会瞎糊弄人！要不是我——你简直没有一点感恩鸥智措女神的庇护！”总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是修行人，我看你根本修不到家！先把人格稳定稳定，性情如淑云，讲话忠厚，才能扭转咱们公会在外的名望——他们都说我们包庇你，田，就是你在朋友圈发的作业实在是让人不齿。还有，许多游客说你太贪吃，什么金钱啊生命啊就这样白白虚度了，你的青春成长于华夏，应当树立以信仰为基准，将来成为中流砥柱才好啊！你也创造过一些奇迹，你所设计的鸥智措头像其实获得很多人赞赏。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修行人不应该计较名誉，外界对你这个小设计师可是褒贬不一，说你贪名好利，每天都打扮得太花俏了，太喜欢在开会时穿花裙子——我反正是无语了。”男巫师难得地发话。
　　“假如外人都知道我们的田是这幅模样——她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其实，田，这么多年来，你也该长大了。一开始我也不是说你，只是你啊，是不是因为有洁癖的事情搞得一塌涂地——我是说，看看你的欲望，该收敛收敛——”爱莎莉文言辞犀利地评论道。
　　“我真是不懂了，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不注重道德。上次你是不是专门炫耀又一个男同修上钩了？我看你啊，就是性情太急躁了，做了一点点好事就恨不得向领导邀功请赏，简直了——妈呀！”
　　“你都在心里默默记好了？”爱莎莉文问。
　　“记好了……”
　　“你可别忘记咱们的姐妹情分……你也是有情怀的人，希望你不要忘记总监姐姐对你的用心栽培，走出去以后可别糊弄别人说你的人生伊始，是鸥智措伴你渡过。如果你又头脑发热想去酒吧和一群老狐狸唱歌，小心你的脑袋——我真是分分钟——我恨不得——”总监的眉头又紧锁起来。
　　“好了，暂且放过她。快两点了。”爱莎莉文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对了，你还记得那次你称之为巫术诅咒的事吗？”
　　“啊……什么？”田润兰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那天咱们都在宿舍里，你一个人拿着草图，左看右看横竖不满意，据我回忆，你之后便倒下不省人事，醒来以后——”
　　“啊，那天我浑身发软。我不明白，是不是有只什么窜上了身体……”田润兰羞红了脸。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如果你在闻思学业上有些疑问，还是以虔诚之心拜读《圣贤传》吧。”
　　“我劝你一句，你想在学术上有所建树的话，没有工匠精神是万万不行的。如果你是真想在以后为信仰发光发热，‘如果没有发自肺腑专心如一的热爱，怎能有废寝忘食、尽心竭力的付出；没有臻于至善、超今冠古的追求，怎能有出类拔萃、巧夺天工的卓越；没有冰心一片，物我两忘的境界，怎能有雷打不动、脚踏实地的笃实。’咱们可是被现实捆绑在信仰的枷锁里，一步步见证着公会发展得越来越强大，见证了许多生死离别，这可是一代人的青春。幻想，则是飞翔的灵感，是必须用善于观察的眼和愿意思考的头脑去捕捉的。如果哪天你的文案又不达标，我反正可是记着！”总监语重心长地笑笑。
　　“你说信仰宗教的人最终能越走越远吗？”田润兰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话，当然能。只要不懈努力，鸥智措会在时间中给你想要的答案。”
　　田润兰忽然有些不自在，局促不安地四处张望。
　　“润兰——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是要放弃了吗？有我在！动哉就动摇自己想在艺术上有所建树的信心，你不行——”男巫师有些拘谨地说。
　　再一边，
　　“哟，你提前到场了？”游客1。
　　“对！是你！”游客2。
　　“嘿，最近你的对手们怎么样？”游客1。
　　“保持耐心。你就看我怎样风风光光地入席就坐吧！”游客2。
　　“诶，你看最新的板报专栏了吗？刚刚更新的！十分钟前还是旧版的那版手绘，可丑了。”游客1。
　　“嗯。它让我想起我的智齿，生动、凛冽、生涩地疼痛，呼啦啦的，还带着娇柔的笑意，头发是这样的茂密，璀璨，似乎并不那么重要的锁绳牢牢地圈住‘感恩万物’的字样。”游客2。
　　思考给幻想提供了展翅高飞的可能。这会议有隐藏着什么告白吗？似乎并没有。然而，高洁的云朵悬挂在高空，大会堂的天花板是透得发亮的玻璃窗，光洁如面，水波不惊，折射出斜斜的一道光影，从高空中撒下来，布满了金光，闪闪发亮而戏客不自知。
　　此时游人如织，每个人都在展览会上淘到了许多珍奇小物件，而为了舍弃物执——实际上，是对金钱和爱欲的贪念，他们都给自己想采购的罗列出详细的一张清单——
　　以下：
　　1.绘画涂鸦专用带有鸥智措品牌字样的官方版文稿纸*1
　　2.星空爱好者夜光手圈*2
　　3.鸥智措献供品美食大赏——酥皮葡式蛋挞（试吃的小份）*1
　　4.创意潮流文艺少年爱好者T恤*1
　　这是一位游客交到询问中心的一张清单。
　　大概是久等了，在鸥智措的展览品陈列区域有许多排队想近距离一睹圣像全貌风采的游客。
　　展览区旁边是一架珠江三角钢琴，显得高级的很，虽然李斯特的曲目这些上流雅士似乎都不爱听，听者无意，旋律却不怎么适合屏息凝神，所以从来都是宫崎骏跟久石让的私人恩怨和江湖义气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有时台下吵得不可开交，因为鸥智措女神在传说中有一句：“在我生活的国度就不可能会有整日宣传游手好闲的闲杂人等。”这句话在石碑中历久弥新。
　　五个小时以后，晚宴已经开始。鸥智措圣尊雕像经历了所有的闪光灯，现在伴随着田润兰的心思，一起疲乏了。闪光灯和梦交织在一起，台上她幻想的美人优雅名贵，一看就是上流贵绅的憧憬仰慕对象。
　　“你是不是喜欢阿达主编的杰作？”一位游客见一位女子在阿达主编的作品《致自然史诗》里遨游，神态自若而不失委婉地提醒他，其实你挡住了我的去路，走道似乎不那么宽敞，而这幅《致自然史诗》的插画就摆放在白色墙的中央。
　　女子犹豫了一会儿，安静地移动了脚步，不言不语地挪开腿似乎不那么乐意，她朝此游客望眼欲穿地深望，众岳铮铮，百鸟齐鸣。
　　“我叫臻臻，很高兴认识你。散会以后，我们可以详谈。”这名游客眼波含笑，向女子伸出了橄榄枝。
　　趁女子还在防备过路客时，臻臻出其不意地问：“你在构思诗句吗？”
　　此女子身着以岭山为图案的旗袍，素雅美好，袖子上绣了一朵软梅，身材匀称，动情后有些不自在，与臻臻面面相觑。
　　“这些……到这里，都是东非带来的沙石填补上去的，少了一截空白，像凤凰眼吧？”臻臻歪着头看着她。
　　“啊，”女子捂着嘴偷偷笑，“这怎么像凤凰眼呢？”
　　“这幅其实是参照意大利著名画家创作的……”说罢，臻臻掏出相机，坦言，“我很少见到有你这样喜欢《致自然史诗》的欣赏者，那么，不妨站在照相机前和画作合张影吧！”
　　女子大大方方地露出淑女的笑容，摆好姿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娉婷一立。
　　“不在意的话，来加个WeChat。”臻臻伸出手机，露出二维码。
　　“好。”女子简短地回复她。臻臻一看，她的昵称是冉冉子，朋友圈的头图很日式，是天蓝色的云朵后隐匿着一个浇花的连衣裙少女。
　　臻臻走了，像《致自然史诗》的一名旅客，在丛林边驻留片刻，然后继续向前寻找驻足地。
　　冉冉子心想，盛大的鸥智措圣像在展览处大放异彩，众人皆惊异，虽然我也只是浅浅地表示敬意，但更多的只是想随着心境自然徘徊，走走停停，雨风释然。在臻臻面前我又是怎样的存在呢？她看起来容光焕发，状态很好，可能活得有姿有色吧。今天发生的事就像一句诗句，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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