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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
这是褚睢玉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出空山别苑看外面的世界。沿途都是最为原始的风景,头顶是晴空万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纯天然无雾霾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行至半日,三人在一处小镇停下歇脚。
褚睢玉看着眼前古韵十足的古代城镇,一时间心里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马就撩起裙子飞奔在这青石板路上,尽情地感受这不一样的生活气息。
苍斛看到她如此激动,怕她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赶忙小声同她道:“小姐,我们在此吃过饭后就要出发了。”
褚睢玉无比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想玩一玩。”
阿顺立马凑了过来:“小姐,这镇上没有什么好玩的,要说好玩有趣,还是要到了长陵城才行。”
苍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褚睢玉的激情被无情之水浇灭,一时间又做出一副无比惆怅的面容来,戚戚地坐在几案前等着饭食的到来。
好吧,不玩就不玩,还真是有点饿了,先吃饭吧。
饭菜上来,褚睢玉就毫不客气地抄起筷子展现她狼吞虎咽的吃相。饶是阿顺跟着郭姫走南闯北见识广,也被她这豪放的吃相给惊得瞪大双眼,举着筷子不知该作何动作。
苍斛无奈扶额,干笑了几声和阿顺解释:“公子说这是小姐病好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过段时间就好了。”
阿顺看褚睢玉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得体,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忍不住啧啧称奇,同苍斛道:“我与公子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倒是头一回见小姐这般稳重的人。”
稳重?!苍斛以为自己听错了。褚睢玉哪里能用稳重来形容,她几乎时时都处在动若脱兔的状态,一个不注意就是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
想到这里,苍斛也忍不住惆怅了起来,这唯一能降服褚睢玉的公子不在,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只求褚睢玉能够体谅体谅她的不易,乖巧一些,她到时候好和公子交差。
一顿饭下来,褚睢玉完美了践行了光盘的美德,满足地打了个嗝,抚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就差把腿搭在桌上悠哉地晃悠了。
她看苍斛和阿顺碗里的饭几乎没动,忍不住问:“你们俩怎么不吃啊?还要再叫几个菜吗?”
“啊……不用不用,我们随便吃点就好了……”
苍斛醒悟了,不求褚睢玉能静如处子,只求她不离开自己的视野就行了,她功力不行,降服不了她。
阿顺倒是一碗茶水泡饭吃得津津有味,看褚睢玉的眼神也更加亲近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道:“小姐,其实我们公子是个很好的人。既然那昭王不要你,你就跟我们公子吧。”
褚睢玉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番话,苍斛就先一个馒头塞进了他嘴里,沉着脸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再废话叫公子以后不带你出去了!”
阿顺不明所以地看看她,又看看同样茫然的褚睢玉,后知后觉地才想起了自己居然说了这般禁忌的话,登时老实地低下头啃馒头去了。
褚睢玉仰头看了一会儿天,再低头和苍斛道:“苍斛,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这只是一个意外。所以我不会和这里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公子这样好的人。因为我还要回家呢,你明白吗?我很想我的家人。”
苍斛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自以为明白了她的话,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明白。小姐是千金之躯,和我们这些奴才天差地别,和我们在一起也的确是一个意外。你放心吧小姐,公子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你大可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
褚睢玉:“......”
算了算了,我和古人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也没用,他们不会懂的,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懂。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各怀心思地继续上路了。褚睢玉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和商铺,忍不住想起了家。
二十一世纪的她生在在单亲家庭里,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自打她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了,原本那天晚上聚餐结束后,她是要回家告诉老母亲自己以后可以工作养活她了。只可惜啊,命运弄人,将她弄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空。
褚睢玉太想老母亲了,忍不住低下头抹了抹眼泪。苍斛见着了,赶忙拿出手帕来给她,轻声道:“小姐,我们很快就要到长陵了。相信阁老看见你还活着,一定也是高兴的。”
“嗯嗯。”褚睢玉只能点头。
大都督府很大,再加上相里憺修修建建,显得更为精致。郭姫对那条回廊情有独钟,每次来都要上去走走。
“王爷此番和褚相决裂,倒真叫郭姫刮目相看。”他道,看了一眼身边的相里憺,“只是可怜了褚相千金,莫名成为冤魂。就是不知,会不会常去王爷的梦里诉苦呢?”
相里憺停下,脸色异常得难看。
“我没有想要杀她,从定亲开始,我就日日夜夜盼着和她成亲,我从未想过要她死。”相里憺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语气里是浓重的恨和悔。
郭姫微觉异样:“可是……她就是死了不是吗?外界都说,她命里克王爷,你亲自赐死的,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他们说的,你也信?”相里憺的双眼通红,“我相里憺此生,唯一想要拥有的女人就只有她而已!”
“王爷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人已经没了,你也失去了褚相这个重要的盟友。如今倒是有种孤立无援的悲壮。”郭姫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咥笑。
相里憺一拳打在柱子上:“这确是我的失策,我给她喂了假死药,以为可以混过去,没想到会在淳安那里出了差错,褚睢玉竟被扔去了乱葬岗,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给我剩下…….”
“假死药?!”郭姫猛地停下脚步,脸上的得意消失殆尽。
“是。”相里憺道,“那日,我叫淳安去替我做这事。那时我身体还未恢复到这时。且吩咐了她,告诉嘉平,这是缓兵之计,到时候我还会接她回来和她成亲。但我没想到……”
郭姫却意识到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暗潮翻涌。
听相里憺这语气,他应该是没有说谎的,那为什么他当日看见褚睢玉时,却是中了噬心散奄奄一息?!
他蓦地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问相里憺:“这么久过去了?你可查到了当日给你下毒的人?”
相里憺见他问起这个,这才收敛起外露的情绪,道:“一直都没有懈怠。我的饭食一般都是下人试过了之后我才吃的。那日试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中毒,到了我这里的时候,就出现了意外。”
“会不会是毒在筷子上?!”郭姫问。
相里憺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确是在筷子上,那双筷子用噬心散浸泡过。”
郭姫皱起眉:“确是凶险又可靠的下毒方式”
“我怎么可能就遂了那人的愿,轻易死去?”相里憺道,“他想毁了我,绝不可能。噬心散这种毒陈国早就禁了,唯有皇宫中的太医手里还有一些。不可排除,是我的皇帝兄长要我的命。”
“被禁的毒突然出现,还是用在你身上……”
相里憺却想起了什么事,问他:“你那个故人,是为何中噬心散的?”
郭姫沉默了一会儿,道:“应该,也是被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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