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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绕过屏风巨画一行人更是瞠目结舌了,原来刚刚看到的只是前厅,空出来和里面的主厅隔开。主厅极大,正中挂着一盏大花灯,且置有几十张圆桌,已坐了些人,周围一圈隔了雅间。另一边是楼梯,悬有各式各样的花灯且坠有红绸,楼梯边上也设有一个和外面一样的案几,备了两副文房四宝。案前已聚集了不少人,依次写好答案分别递给管事,有的眉飞色舞地被请上了二楼,有的垂首懊恼地转身进了一楼主厅。进来的少爷小姐们见状也纷纷自行挑选花灯取题。
指了指头顶上的花灯,虫子赶忙取了下来在莫罹面前打开来,“汉高祖约法三章,射论语一句。”见莫罹皱起眉头虫子有些担心公子不会答不出来吧,哪知她家公子抱怨道,“讨厌什么来什么,什么之乎者也的一堆道理,那些先生平日里念得我头都大了…..讨厌!”
李廉安则一脸春风,他的试题是“守岁,射孟子一语。”平日里苦读圣贤书今日总算得着恩惠了,瞅见莫罹一脸气愤大为不解,上前一看更不解了。思揣只要熟读了《论语》必能猜着谜底,再看莫罹不像腹中无墨之人,小心试问道,“萧公子可曾习过孔儒?”
莫罹没好气道,“你说《论语》是吧,以前翻过一遍。”
李廉安这下不由地替莫罹担心起来,只翻过一遍怕是答不上来了,今日会有这类谜题大概就是为了筛选出第一局侥幸得胜之徒吧,莫罹一声,“算了,”更是紧张起来,正欲劝说他不要放弃仔细想想或许能记起时白衣少年已来到案前了。看着红绸上的“邦有道”三个字李廉安又纳闷了,只翻过一遍就能准确无误答出来…..再仔细观察莫罹,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很自然,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玉公子,这里有你的名字,你分明已经来过一次了。”
“可上次我答错了……又想去二楼看看,就只好出去重考一次了。”
“这…玉公子你已经参加过一次了…按理不能再…”
“可你们没说不行啊。”
“玉公子,你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原来递上答案与谜底校对之后便可分配去向,而此后每一环都是要留名记录,这蓝衣男子先前来过一次未能过关,寻着未明确规定只能参加一次的空档出去又答一次,以此获得再次闯关机会。本以为他会纠缠不休,哪知他问道,“你们这收茶水钱么?”
侍者一愣,即觉着这无赖是为着混吃混喝来的,轻蔑道,“此次是晋王爷包了楼,为的是那些有才识的人,虽茶水钱都由王爷府来清算,但不是来便宜那些没本事来混吃喝的无赖的。”
可据莫罹观察这蓝衣男子这穿着打扮虽极为普通,但从他的站姿说话语气来看和李廉安无一点相似,应该不会是贫寒之人,但是不是富贵之人也不好说。似乎觉得被不一样的目光盯着,被称作玉公子的蓝衣男子下意识的回首对上了一副清澈的眸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点本事怎么进的来这聚贤庄,既然进来了自然是有点本事的,有本事的人是不会混吃混喝的,不用靠混才能吃喝的人又怎会是无赖呢?我不幸丢失了钱袋,又有些饿了,正巧走到这里…..原以为越高备的茶点也越好……”
一旁的管事上前呵责了侍者又给蓝衣男子赔礼,“玉公子,是我们疏忽了,但就这样让你过了关对别人是不公平的,倘若也因此让公子惹人非议我们岂不是罪上加罪了。不如我让下给公子备上最好的茶点,你看可好?”
“您得好意我心领了,这一层最好的茶点嘛…..我也不用了…..”说完余光有意无意瞥地向白衣少年的方向后不理会旁人径自走了出去。
思索着,在记名册上莫罹写下“萧陌离”,虫子又恍然大悟道,“他可真笨,改个名字不就没这事了。”
李廉安纠正虫子道,“若他改了名字就真的是混吃混喝的无赖了。”
“难道这样还不是无赖?”没人再搭理她,虫子也只好无趣地闭了嘴。
上了二楼有侍者恭敬地给三人引路,和一楼格局基本一致,但无论用具还是摆设都上升了一个档次,看来随着楼层越高档次也就越高,而且二楼的人明显比一楼少了些。逐一淘汰,难怪个个都想往四楼爬,往日那里代表的不紧紧只是金钱和地位,更多的是一份虚无缥缈地荣耀,今又赋予新的含义了。得!今儿个小爷就来踩踩!
这一关依旧是猜谜,不做说明,过关者才能上楼继续闯关。
稍有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少数花灯做了装饰点缀,没有再悬红绸,到案几上有一个大青花瓷瓶,里面插满了卷起的红卷,应该就是试题了。
李廉安已经迫不及待去抽了,莫罹也不急,一声“虫子。”虫子得令赶紧去抽了一张在莫罹面前恭敬地打开,这些字还是认得的,生硬地读了起来,“千姊妹,万姊妹,同床睡,各盖被…..这怎么都不说清楚是猜字还是猜东西啊?”
“这才是难点。”略微思索,莞尔一笑来到案几前,提笔写下两字,虫子看了恍然大悟。再看看一边苦苦思索的李廉安一阵得意,“三楼都上不去,这京中才子怕是与你无缘喽。”
李廉安尴尬地笑笑,猜谜的确不是他的强项,只得微红了脸惭愧道,“李某不才…..”
莫罹原本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的,奈何虫子已经接了茬,暗叹一声,看了看他的题目,“不洗真干净,洗洗不干净,不洗有人吃,洗了没人吃。”看他的样子是钻了牛角尖了,低声道,“李兄这题不可入题太深引到旁地里去了。”
“哦?”琢磨着莫罹的话,再看了看题,不洗真干净,洗洗不干净,不洗有人吃,洗了没人吃…重点在“洗”…对呀,一拍脑门称呼上立马亲近了很多,感激道,“多谢萧小弟提点,是我想的太多了,我知道是什么了。”递了答案果然是“水”,过了关。心中对莫罹欣赏更甚,只是适当提点不说破答案是什么,帮了忙且又不伤他的自尊心。
虫子又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莫罹一眼给瞪了回去,要不是她多嘴早把他给甩了。虽然这家伙是小白脸加书呆子不过还好不讨厌,算了算了,多个人就多个人吧。
三楼,人更少了,略微有些冷清,一拨刚分配完,此时就剩他们三人孤零零赴考。
此次名为猜谜大赛,这一关依旧是猜谜,只是变了形式。没有谜题。莫罹心道有趣,总算没白来。可一旁的李廉安就纳闷,花灯上没有红绸,案几上也没红卷,只有四副笔墨纸砚,不解地问道,“这没题….这关还怎么闯。”
这时又前后一起来了四人,两男两女,两人是随从装扮。女的莫罹一眼就认出来了。到是这红衫女子奇怪的打量了一下莫罹眼中露出迷茫,又看了看李廉安像舒了口气般放松下来。一旁的华服男子见着,唤了一声,“薛姑娘,你怎么了?”
“啊?哦,我没事。”反应过来看到男子温柔的微笑刷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假装用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道,“我们过去吧。”
莫罹心里好笑,这妮子没见过她经修饰过的男装打扮定是认不出自己来,以为她只有见着易寒才会脸红,原来只要是英俊男子她都会脸红啊。只是这男子的笑容比起易寒的,虽然同样很温柔,但他的笑看起来总觉得有点不舒服,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看他做什么?对啊,干嘛要看他。哪知华服男子竟也对她微微一笑…..当做没看见转身对着虫子使了个眼色,虫子一脸懵懂又见莫罹瞟向红衣女子皱了皱眉顿时明白,侧过身尽量不要引起薛灵儿的注意。
“这一关是每四人一组,每人出一则谜语,就是四道谜题,然后按答对题数的多少为依据,前两位可上四楼,后两位就只能留在三楼了。”这样加上后来的两人就刚好是一组。能到三楼来的定是有些能耐的,断不会拾人牙慧,为了压倒对方出的谜题自然也不会简单。
“你们四人正好组成一组,这里你们每人将出的谜题写在纸上,谜底写在另一张纸上。有一炷香的时间思考,一炷香时间出题。”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四人的谜题也都各自写好了,侍者将答案一一折叠对应的压在谜题一旁,将谜题都展开来。没人担心他人会故意写错答案作为标准答案,那样一旦别人答对了,却因错误的标准答案失利,就算是赢了,出题的人也只会被人口诛笔伐。既然能凭真本事来到三楼也就不屑耍这种手段了。
正如所料,李廉安并不精通谜语,出得谜题也还是出自孔儒之说,题为“仲尼日月也,射一成语”。
薛灵儿平日里虽通晓诗词歌赋音律,但上得三楼也只怕是有人相助,出的谜题难度只能算是中等,题为“我向西时你向东,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穷追究,追究无非总是空。”
到是这华服男子让莫罹意外了,题为“坐也是坐,立也是坐,行也是坐,卧也是坐。坐也是立,立也是立,行也是立,卧也是立。坐也是行,立也是行,行也是行,卧也是行。坐也是卧,立也是卧,行也是卧,卧也是卧。”四题融为一题,要全部猜出才算对,看似是加大了难度,其实四题都不难。
而莫罹的谜题是“笔上难写心上情,到此搁笔到此停。有情日后成双对,无情以后难相逢。要每句一字,连字成句。”
“你们有一盏茶时间思考并将各自的答案写在纸上。”
时间一到侍者一一将结果亮出,“一孔只见”,“镜影”,“ 青蛙、马、鱼、蛇”,“白头偕老”。
由于有一题是自己出的,答案自己是知道的,那么原本的四题对每个人而言其实只剩三题。经侍者校对答案,通报道,“萧陌离答对四题,李廉安答对三题,孔世奇答对三题,薛灵儿答对三题。”一看原来三人且都未答出莫罹的谜题。莫罹顿时明白这姓孔的华服男子的用意了,若他出了难题即使自己也答不上来那么最终将会是自己和他答三题胜出,李廉安和薛灵儿答两题败落。他知晓薛灵儿的谜题都不会太难,有意将自己的谜题难度放低,只要薛灵儿有更大胜算,一旦揭晓谜题他都有一定余地来控制结局,才会出现三人打成平手的局面。将难题推给比赛的制定者,若能让他们三人都过关自然最好,若不能可再行比试就无需谦让了。只是自己的谜题故意刁难他,不知道他是否答出来了。
果然,这然管事犯难了,“各位公子、小姐,这样的结果今晚还是头一次,我须向王爷禀报一声再做裁夺,请各位稍等。”说罢立即命侍者将他们请到三楼雅间用茶等候。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管事拿着谜题回来了,直径走到华服男子面前问道,“孔公子可是家住城东。”
孔姓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从容笑道,“正是。”
“那好,王爷说了,尔等都是有非常之人,无需再比试,请随我上楼吧。”
为什么要问家住哪?跟着管事一边上楼莫罹一边又开始飞快地思考了,家住哪就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也就是确定了他的底细。那他是什么人?王爷定是看破了他的用意才会在确定之后卖他一个人情,那这人又是什么来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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