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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
楚衡一推门进来,就看到元一抱着腿盘坐在石凳上,望向大门,一看见他,顿时眼睛充满了笑意。
于是他也笑了,不由自主地唤了她一声。
元一从石凳上跳下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他人很瘦,楚衡抱着他明显能感觉到他背上的肩胛骨硌手。于是内心更是怜惜。
他摸了摸他的发顶,问道:
“饿了吗?我去做饭。”
“好。”
元一从他怀里出来,很乖地点了点头。
楚衡便去灶房生火,但没走两步,就察觉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人。
元一脚步落地很轻,像猫一样。
“怎么了?”
楚衡停下脚步,笑着回头。
背后那人却仿佛没反应过来似的,一头撞在了他背上。
楚衡肩宽背厚,自然感觉不到多疼,元一却痛呼一声,伸手捂住了鼻子。
楚衡连忙去看,只见小巧白皙的鼻尖顿时变的红通通的,元一的眼角也流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楚衡伸手帮他抹掉泪水,瞧着那小鼻子红肿的可怜,就抬脚便想去屋里拿前日买的清凉镇定药膏。
元一却拉住他,随意地揉了揉鼻子,说:“没事的哥哥,过一一会儿就好了。”
楚衡皱了皱眉,尽管知道这孩子以前过得惨,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难受。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反手拉起元一,轻轻地说:
“上了药就不痛了。”
元一呆愣了一下,缓缓眨了眨眼,继而才小声地回答到:“好哦。”
他弯起眼睛,顺从楚衡的力道,由着他牵着往屋里走。
楚衡让他坐在椅子上,从抽屉内拿出药膏打开。
清凉好闻的药香味顿时散发出来,楚衡挖了一勺,弯下腰,均匀细致地在元一的鼻尖上涂抹。
两人凑的极近,元一能看清楚衡脸上所有的细节,甚至能感觉到他轻轻温热的鼻息。
一种奇怪陌生的感觉蓦然从他心里涌出,很热,让他有些慌乱,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地去呼吸,但鼻尖传来的清凉又让他安定了一些。
好在这样让他纠结的处境没维持多久,楚衡给他的鼻尖均匀地涂上了层薄膜后,就直起身,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
合上盖子,他转身去放药膏,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给我说?”
从他一进门,畅游就分析出元一的心情不太一样了。
但具体是怎么的变化,楚衡未知。
元一松了口气,他把心里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问:“哥哥你明天还是要去山上吗?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哦?”
楚衡诧异地回头,他前些天分析出来怕是山里对他造成了阴影,怎么?
但他见元一眼睛里亮晶晶的,让人难以拒绝,笑道:“好哇。”
反正是和他一起,不去深山就好了。再说,元一现在主动想要出去,也是好事。
“但不是明天。”楚衡想了想,回答道。
要完成任务节点三四,他需要人手来帮忙。但就他现在的状况,谁会相信他?
所以他需要一个在如意村里威望比较高的人来为他出面宣传。
至于这个人是谁,楚衡脑内有个人选。
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原主可是大大得罪了人家,是以他估计要搞定这个人,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
但不管怎样,他都得先去见一次,再谋打算。
“好的,”元一点点头,“那哥哥明天是打算去哪儿?”
“明天去拜访村子里面的一个长辈。咱后天再去山上。”
楚衡笑着回答,揽过元一:“先吃饭。”
*
第二天一早,楚衡便敲响了秋田家的门。
如意村以秋家和王家为两个大姓,人数占了整个村子的三分之二,而秋田的爹,秋成通是秋家同辈的二哥,现在最年长的一个。虽然他们这地方不兴家族,但因为辈分较大,在村子里的威望也比较高。
然而楚衡今日的目标并不是他。他需要秋田爹帮他引荐一下。
秋田家的房子在村子里算是数一数二的,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两进的院子,但前些年经过青砖翻修,在村里一众黄泥砖和河石盖起的房子,显得齐整多了。
“谁啊?”
楚衡敲响了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这是秋田的妈,秋王氏。
“是我,婶子,楚衡。”
他提高声音应了一声,听见里面逐渐靠近的“啪叽”“啪叽”的木拖鞋声突然停了下来。
“谁?”
秋王氏放轻了脚步,隔着门问,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楚衡又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我来看看我叔的伤。”
门这才缓缓地开了一条小缝,秋王氏一张满月般的脸完全藏在门后,只漏出一条微微上挑的小吊梢眼睛,又惊又怕地看着他,神情复杂。
楚衡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在心里暗骂原主。他完全理解秋王氏的表情。
因为原主和这秋王氏之间还有段陈年的瓜葛纠缠,秋王氏天生的面色雪白,吊梢眼,就算是上了年纪之后也是风韵犹存,耍流氓惯了的原主在一次河边洗浴时就盯上了人家。几度纠缠,试图耍流氓,最终以被人拿着剪刀差点捅他个血窟窿结束。
"婶子,叔之前上山伤了腿,也有我的错。刚好我前些天上山抓了只野鸡,给叔拿来补补。"
楚衡往后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表示自己无害。
他举起手里拎着的鸡,微笑的弧度是计算好的,会让他看起来很真诚。
秋王氏听着他的话,却是想起什么,脸色乍然一变,往外啐了一口,“不用你来装好人。”
门被“碰”地摔上了。
?
楚衡不理解,这幅样子似乎真的认为秋田爹的腿是他弄断的。
他这几日在村子里路过几个村民,依靠着畅游他隐约听到他们似乎认为是他那日在山上弄断了秋田爹的腿。
随之对应的是他的声望值一直在零和一之间反复横跳。
但现在这秋王氏好歹是当事人的老婆,秋田和他爹在家也不说明真相吗?
楚衡有点郁闷,他以为至少会在第二步碰到跟头,没想到第一步就吃了闭门羹。
他在人家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里面毫无动静之后,叹了口气。
他看向手里的野鸡。
算了,拎回去继续养着吧。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
“楚哥!先别走。”
是秋田,他只套了中衣,有些气喘地把着门。
“你,你,你来看我爹的?”
秋田对楚衡的恐惧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他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觉得腿软,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嗯。”
楚衡见他这模样,不免失笑,态度柔和地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那请进来吧,我爹听到娘说是你来了,就叫我来开门。”
他把门开了半扇,让楚衡进去。
楚衡不免有点愕然,其实那天他在山上对秋田爹的印象并不好。但没想到如今竟是他请自己进屋。
他便道了谢,跟着秋田进去。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秋田爹被吊着脚,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把破蒲扇在给自己扇着风。
楚衡刚进房间,就与他对上了目光。
见到他,秋田爹原本昏暗的目光顿时迸射出精光。
楚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其实说到底,他对秋田爹帮的忙只是在山上制止了他儿子差点对他造成的二次伤害,并给他做了急救处理。
但其实如果没有他,当时人群里也有小伙子会这些。
为什么现在看秋田爹对他的态度,反而有种期望的感觉?
楚衡不由仔细地看了所有的分析数据,眼中闪过惊讶,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秋田爹一眼。
虽然摇着蒲扇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在扇子间隙眼睛是一直是看着他的。
楚衡把鸡交给秋田,自己坐到了床头旁边的椅子上。
现在秋王氏去旁屋,秋田去放鸡,房间内只剩下他和秋田爹两个人。
“你……不是楚衡。”
他坐过来,秋田爹反而不看他了,合着眼睛,缓缓道出一句。
楚衡没料到他第一句话就如此直白,愣了一下,笑道:“叔说笑了,我不是楚衡那还是谁?”
“你不是。”
秋田爹非常肯定地摇摇头。
见他如此,楚衡知道他一定是掌握了百分百确定的证据了,他缓缓道:“叔为何不信我是被打的狠了醒悟过来了呢?”
“哼,”秋田爹看了他一眼。
“那天上山,那群野猪其实我也发现了。在你说话之前。”
“我在山上混了这么多年,闻着风里的味不对就知道是野猪群来了而且还是没找到食儿吃的。”
“但是你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是怎么看到百米开外的野猪群?”
“而且还知道往下坡路跑?”
秋田爹说到这斜了他一眼,“再醒悟也不会凭空多出来不知道的东西。”
“我当时故意拖着时间,就想看看你要怎么说出原因,害没想到那群东西竟然跑过来了。”
秋天爹遗憾地摇了摇头。就因为他拖延这点时间,自己也受了伤。
楚衡恍然,怪不得当日见畅游的数据似乎有波动但时间紧急他也来不及再去仔细分析。
姜还是老的辣。
楚衡内心凛然,轻笑:“既如此,还望叔为我保密。”
秋田爹看了他一眼,楚衡明白他要一个解释,继续道:“我会带着村子一起变好的,叔。”
“今日来看望叔也是为一件事”
“我想让叔带我去见常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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