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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无量
关珥躺在床上,这个房间不大,还挺小巧的,房间一片漆黑,她没开灯。她翻来翻去的还是没有什么睡意,但这已经是平常的事了。她睡眠从小就不好,对于新环境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最后还是闭眼了,想着再挣扎一下,但半小时后,还是很精神……
她起身靠坐在床头前,开了床头柜的灯,拿过手机,点开了音乐软件,给旁边的人发了信息。
:你睡了没……
那人回的也快:睡不着?
:嗯。
他:那哥陪你聊聊呗
她看着这字,只觉得心里很软,以前只是看着文字不太能想象他说出这话的样子,现在能想到了。嗯,这人说话有趣,和他人一样,有时也是个风趣的人。但有时说话又有点大男孩身上的欠,挺拽的。
他又发来消息:打个电话来,不想打字
关珥给他拨了电话,没响一秒,对面的人就接了。
“以前和你聊天,不都是打字的?今天就想打电话了?”她先说话,边说时拿着手机躺下。
“哥想你听说话呗,不行么?”他声音清透,莫名好听。
她侧躺着,忽然笑了笑:“可是我不想说话。”
“那听我说。”
“好啊。”
明明就在隔壁,竟然还要打电话,还挺有趣。
“想听什么?”
“哥会唱歌吗!”她笑着问。
他直接道:“不会,这个可以过。”
关珥直接笑出了声,“我想听男孩,可以吗?”
她有段时间很喜欢听男孩,那嗓音磁性又微哑,低沉又好听。那时也和他说很喜欢这首歌,问他会不会唱歌?侯许曳那时说不会唱歌,只会听歌。她不信,因为他的歌单节奏感的情歌很多,总觉得听这些歌的男生至少还是会唱那么几句的。但他依旧说着不会,从不唱歌。
“可以,我播给你听。”
她又笑的欢,“你唱。”
“我不会。”
“真不会?”
“那不然?五音不全。”
“那行。”她憋着笑,很正经的感叹道:“我觉得男生会唱这首歌,一定很帅!谁给我唱,我就给他当备胎当舔狗!”
他静了会,“你这要求还挺低,你知道怎么当备胎当舔狗么你。”
她笑着说:“不会,但我会早安晚安,我看他们好像都这样的。”
他又静了好长一会,淡淡道:“那你还不够格。”
“哪里了?”
“以后别说这些,谁都可以当,你不行。”
关珥躺着,轻拽着被子,听着他突然变得几分严肃的声音,愣了会。
“听见没?”
“噢……”她试探道:“你当过?”
“没,舍友当过,看过那个样子,挺好笑的。”
“好笑?”
“嗯,除了唱歌其他应该都行,你在想想。”
她想了想,“哥你说你高中的时候很混?”
“嗯。”
“那抽烟吗?”她小心问。
“抽。”
“但我见你,你好像都没抽也。”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看我当你面抽烟啊,以前抽的多,现在比较少。”
“高中吗?”
“嗯,都是躲厕所抽的。”
关珥笑了,“为什么要在厕所抽?”有点难以想象他躲在厕所里抽烟的样子。
“怂呗。”
听听这人说得理直气壮的,这语气到听不出怂了。
她突然换了个话题问:“你为什么不喜欢雪?”
“因为怕冷。”
“为什么?”
“高一高二的时候,不爱学习,成绩就倒数咯,班级的座位根据成绩排名的,哥就被安排到门口的大冷天,关门也没用,脚下生风,身后还有垃圾桶,天天搁那守着垃圾桶,吹着冷风。”
关珥瞬间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可是你们北方不都有暖气的吗?”
“你觉得那位置暖气有用吗?”
“哈哈哈哈,好惨啊。”
他没说话。
“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吗?”她收了笑,很真诚地问。
“你可以试试。”
“好。”她又问:“你喝感冒药了吗?”
“喝了。”
“哥哥有想过以后毕业了在哪里工作吗?”
“没想过,可能会回家。”
“噢……”她问题真很多,问得没完没了了,但对面的人真的对她有耐心。
他问:“还不困?”
“嗯……”
“那这些天在这边怎么睡着的?”
“吃药。”
他又静了。
“小孩。”
“嗯?”
“失眠这么严重的吗?”
“嗯,小时候就落下的毛病了,哥哥……”
“干嘛?”
“我有点饿了……”
“现在几点了,你当我机器猫呢?”
关珥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多……外面还是大暴雨,确实没办法出去吃,应该也没外卖。
“挂了,赶紧睡觉。”
“好。”
关珥挂了电话后,就又闭上了眼,暴雨卷肆虐卷席着整座城市,后来睡意渐渐上来了。
关珥醒来时,还是下着雨,似乎比昨晚还严重,没停的趋势。她起身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多,下了床,穿了拖鞋就往外走。
椅子上整齐的摆放好她的裙子,桌上放着早餐。她走过去摸了摸盒子,还是温热的。又看了眼她隔壁的房,关着门的,是回去睡了嘛?
是真的机器猫了,一大早给她买了早餐,又回去补觉了。
她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洗漱,刷着牙发着呆。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人和人的相识相遇有多讲究缘分。地球上几十亿人,两个人能相识的概率很小很小。她从未想过会和一千多公里以外的人认识。
他在北方,他在南方。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晚上,机缘巧合打开了音乐软件,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的了。他身上是美好的,带着北方独有的温柔和耐心。
她突然很喜欢北方了,以前从未想过的。北方的夏天的温度很热,如他。北风的风绵和柔情,如他。北方的城,都是他的味道。嗯,一座覆满他的影子和味道的城市,很喜欢了。
可是又想到昨天,太过脱轨的行为……
不行……得早点回去了。
洗漱换完衣服,她吃了早饭,就趴在窗子上看着屋外的雨。
……怎么还越下越大了,又想到刚才查看到的这场暴雨好像得持续几天……真烦。
侯许曳突然开了门,揉着头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出来。他换回了昨天的衣服,此刻的样子很是无害。
关珥听着动静,转了身,看着他。
他似乎也愣了会,才走向柜台处拿了水,“吃饭了吗?”
“吃了。”
他随手拿了瓶又走来,见她一副惆怅的样子,挑眉问:“怎么?想回家了?”
她没说话。
他点头,“是哥错了。”
“啊?”她突然因为他这话懵了。
“不该带你来玩,就不被困着了,和我呆着比和同事呆着轻松多了吧。”他又随手放了水在桌上,说完就进了洗手间。
关珥被他这话弄懵了,抬脚跟过去。
他高高的个子站在洗手台前,微微却屈着身,低着头,挤着牙膏,然后刷着牙,抬头看向镜子时,就见她矗在门口看着他。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刷着牙,睨着她看。
“我没有。”
“嗯。”他刷着牙没什么情绪地应着。
关珥又看了他一会,那人的目光沉沉地凝视她,这人为什么刷个牙眼神都这么……热的?
“算了。”她不想说了,就走了。
他突然单手将她身子勾了回来,一把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关珥靠在干湿分离的玻璃门前,有些没反应过他这动作。
“别动。”说完又转过身去低头刷着牙漱着口,那眼神一直透过镜子一紧不瞬地盯着她看。
他弄完是几分钟后,才转过身来,靠在一旁的台前,“我不喜欢别人说话说一半,我不喜欢猜,所以不能算。”
“……”
关珥靠在玻璃门前,看着他,抿了抿嘴,才说:“我没有你说的那样……”
他又点了头,“我知道,但是小孩,你眼睛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看懂,别人可能真看不懂,但偏偏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没话说了,一瞬间的话语因为他这话全堵在嗓子口里。她微微泄了气看着他,眼角又垂了垂,手一直在轻拽着裙角。
空气莫名沉默了。
明明才见第三次面,他这说话说的跟见了很多回似的。可这个样子又像极了她和他第一次相识的样子。他能够通过她的文字就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此刻才第三次见面,他就能懂她在想什么。面前的人确定比她小一岁吗?心思真的沉,还很细腻。
可又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后悔见他了。
不想动摇,也不能。可是满心已经忍不住动摇了……可意识一直在告诉她坚决不能够,不能够的。
她轻拽着裙角,突然看着他说:“侯许曳,你能一辈子是哥哥吗?”只能是哥哥。
他抄着兜,沉默着,目光仍在她身上。
她那眼神很是倔强,隐忍着,很努力的藏着那点零星。
侯许曳知道那是什么,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应着,可此刻看着她,那话莫名说不出口。
关珥望着他,见他不说话,那双眼睛渐渐地忍不住红了,身子轻轻发抖,似乎只要一眨眼那眼里的东西就要跑出来了。
仅仅一瞬间就红透了。
他认了。
“行。”
她扯笑着点头,轻哽咽着:“嗯……”那轻拽着裙摆的手终于是松了。
他轻叹了气,抬手示意,“哥给个拥抱行嘛?”
“嗯。”
他轻轻拥着她,摸了摸她头,没再说话。
关珥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莫名的疼。
暴雨连续三天,在第三天早上渐渐小了许多。期间两人的相处没有因为那天早上而有什么隔阂,但都心知肚明没在逾越。
侯许曳一如既往还是会调侃,说着有趣的话,她还是能因为他笑得很开心。这些天的相处,她还发现侯许曳身上其他从未听过和见过的点。他对外人礼貌有度,但私底下是个懒散爱玩的性子。比如他能窝在沙发上打着一个下午的游戏,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比如他走路的样子喜欢抄着兜走的随性。他还喜欢睡觉,但还是会早早起床给她买早餐,再去补觉,有时一补觉直接到中午甚至下午。
侯许曳其实还不太爱说话,这和社恐就沾了边,所以才会有网聊,但他也不怎么爱聊天,除了她以外。
后来才知道他这个人其实耐心不多,也没看上去的那般温柔。因为当时他舍友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连着两晚都不回宿舍,一直在调侃着他,他没什么反应,就说了两个字挂了。
可这人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她。那个电话挂了后,那人又叮嘱着她吃饭,那时她发了很久的呆,都忘记在吃饭了。那人明明上一秒脸色冷淡,下一秒又能温声地叮嘱着她。
那顿饭吃的她心里又莫名动容着。
暴雨结束,两人退了民宿。出去时,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太阳,因为下过雨,没有那么燥热了,空气中都带了凉气,很舒服的风。
侯许曳送她到了她酒店楼下。这一路上两人也没什么交流,似乎这些天的交流也少了很多。
那天是晚上,两人在酒店楼下告着别。
关珥看着他,莞尔一笑:“哥,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那便祝人间少年能被温柔以待!前途无量!
“嗯,我也会的。”
风很热很柔,夜晚的星星也格外的亮。
他的眼睛始终温柔,一直温柔。
小孩,我的爱只对你热烈而又真诚坦荡,不想忌讳也不想遮掩。但比起爱,我更希望你能睡个好觉还有开心。
愿我的女孩能够自由,能够去到想去的地方,一生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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