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暗涌（又名：柳科长她只想摸鱼）

　　2.深夜 保密局
　　各位科长又聚集在了会议室里，与白天的军装笔挺不同，大家什么样的打扮都有，甚至还有人来不及换下睡衣，但又都正襟危坐，气氛比白天还要紧张甚至诡异，每个人的心里都惴惴不安，紧盯着门口。
　　与此同时，郊外的一栋别墅里，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愈发阴郁的天，怕是要下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丝毫动静，柳絮苒偷偷瞧了一眼沈荣轩，却见沈荣轩早已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一般。时间又过了许久，直到站长踹开门的巨响打破了深夜里的沉默。
　　“大家都到齐了吗？”慕容天神情严肃地坐了下来，没有去看任何人
　　“除了慕容科长和人在外地回不来的杜副站长以外，都到齐了，没人离开过”跟在慕容天后面的唐露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慕容天看了看手表说道“就在五分钟之前，我们刚刚破获了一个共|党的地下交通站，虽然有所损失，但还是让我们抓到了一条大鱼，今晚的行动大家都有参与，辛苦了，给大家放一天假，都回去休息吧”说完慕容天转身就出了门
　　柳絮苒想要叫住跟着慕容天的唐露，却见唐露微微朝她摇了摇头，只得作罢，沈荣轩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
　　柳絮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此刻的她心乱如麻，突如其来的消息证明她此前的预感是对的，只是自己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她更关心同志的安危，Miss唐有没有事，还有站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不对，自己没做不代表...柳絮苒想到这眼神不由得瞟向身旁认真开车的沈荣轩，她清楚地记得沈荣轩带她去红房子吃饭的时候那有意无意瞟向窗外的眼神，记得沈荣轩中途去打了个电话，可能是她每次出去吃饭都喜欢坐在窗边，可能是晚上外面的天气不太好，可能是...自己对沈荣轩毫无防备，她想听沈荣轩解释，又害怕听到，好在沈荣轩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把车开到了柳絮苒家楼下，柳絮苒像是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跑下了车，甚至连晚安都没有说，直到看着沈荣轩的车远去才开了门，走进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好像一张大网，缠得柳絮苒喘不过气来，她强忍着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又干呕了几声，才勉强缓过来，她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她决定给Miss唐打个电话，却在拿起话筒的一瞬间发现了问题，她忙仔细检查听筒，果然发现了一枚小巧精致的窃听器，正宗的美国货，却不是前两天站里进的那一批，多年的潜伏生涯让柳絮苒养成了每天检查房间的习惯，所以她确定这是今天新安上去的，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圈，没有其他的发现，是没有来得及，还是...，不对，他应该是只想窃听电话的，是谁？柳絮苒陷入了沉思，脑海里却闪过了一个最不想得到的答案，会是沈荣轩吗......
　　一夜无眠，为避免打草惊蛇，柳絮苒还是把窃听器又放回了原位，而且没有打出那个电话，她决定去她们以前定好的接头地点，如果Miss唐是安全的，她一定会在那里等着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柳絮苒准备出门，却不料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停住了脚步，想到昨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接了起来，好在电话里传来的并不是Miss唐那略带外国口音的中文，而是一个好听有磁性的男声“小苒”
　　柳絮苒像是松了一口气“阿泽哥”
　　“昨晚吓坏了吧，本来想去看看你的，但我实在是太忙了”慕容泽似乎很是疲惫，柳絮苒不由得有些心疼“我没事儿，别担心，倒是你，累坏了吧”
　　“我还好，好在昨晚的行动很成功，我们连夜审讯，获得了很重要的信息，还得感谢你啊，你昨天的电话真的很关键”慕容泽说
　　“哦，没什么”柳絮苒没有说破
　　“你今天有事儿吗，我请你去看戏吧”慕容泽说
　　“我...”面对慕容泽的邀请，柳絮苒的内心十分犹豫，一方面她急需得到这位行动负责人手里的信息，另一方面又怕自己面对这个如亲人般的大哥哥一时松懈，露出马脚，再加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只能忍耐，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确实有点儿事”
　　“那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吧”慕容泽又说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柳絮苒的语气中满是关怀“又熬了一个通宵吧，工作是很重要，可身体是自己的啊，你今天就在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我煲汤给你喝，听话”
　　“好吧，我听话”慕容泽像是笑了“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我这的电话随时为你保持畅通”
　　“好啦，知道了”柳絮苒也笑了
　　“那我明天可等着喝汤了”慕容泽说
　　“嗯，等着吧”柳絮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松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充足，柳絮苒刚踏出门的那一刻，隔壁的花嫂正在往外泼水，花嫂与柳絮苒差不多年纪，丈夫是某个部队的军需官，柳絮苒刚搬来的时候，小两口也刚搬进来，战火刚刚平息，城市秩序需要整顿，军需官天天忙的不着家，花嫂那时正怀着孕，即将临盆，小两口又都是外地人，娘家婆家都不在身边，柳絮苒帮了不少的忙，因此两家关系格外的好，花嫂是个典型的乡下女子，热情而朴实，一见柳絮苒出门忙咧开嘴笑着打招呼“小柳妹子，出门呐”
　　“花嫂，小花上学去了”柳絮苒也笑了
　　“上学去了，她爸刚送走”花嫂向前走了两步，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不，昨晚出大事了”
　　柳絮苒闻言心下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的问“怎么了？”
　　“就两条街外，昨晚一声巨响，老吓人了，我还怕你一个女孩子在家害怕，敲了半天门都没动静”花嫂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是吗，我昨天晚上加班，后半夜才回来，还真不知道”柳絮苒想了一下说“不过我回来时好像看到火光了”
　　“我就说嘛，那么大的火哪能看不见呢，我这都看见了，老半天才扑灭”花嫂说“最近可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家可要注意安全，不过好在你有沈先生送，沈先生可是个好人呢，有他在，我放心，唉，话说。我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俩的喜酒啊”
　　柳絮苒似乎并不想提沈荣轩，回了句“知道了”接着问道“知道是哪家吗”
　　“早上听豆丁他妈说来着，好像是松林路的胜友书店，她家就住那附近，吓死人了”花嫂抚了抚胸口，似乎心有余悸“听说书店的老板和伙计都住在店里的，整个店都炸没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可怜那么儒雅的老板和那么机灵的伙计了，还那么年轻啊”花嫂说着似乎还掉了几滴眼泪，但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往屋里跑“妹子，不跟你说了，我锅里还煲着汤呢”
　　柳絮苒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心中有事，也不愿多留，快步穿过几个街道到了教堂门口。宁州只是北方一个经济较为发达的小城市，只有这么一个教堂，索菲亚大教堂，柳絮苒曾经嘲笑过这名字像是别家的连锁，就连神父都与其他教堂共用一个名字一般，之所以选在这里接头是因为Miss唐是这里唱诗班的辅导老师。
　　Miss唐唱歌很好听，在国外留学期间就获过学校歌唱比赛的冠军，抗战期间，其演唱的一首歌曲曾作为一部热门爱国电影的主题曲而轰动一时，柳絮苒曾组织同学们包场看过，Miss唐婉转动听中带着些许激昂的声音配合着电影的剧情，让不少同学潸然泪下，激动不已，决心投身革命，为国家和民族奋斗终生，柳絮苒就是其中之一，以至于当她得知Miss唐的□□身份时，激动地抱着她不撒手，犹如一只迷途的羔羊找到了羊群，这一转眼就是十年。
　　由于不是礼拜日，教堂里的人并不多，远远就传来了唱诗班的孩子们悦耳如精灵般的声音，柳絮苒与布朗神父打了个招呼，环视了一周，却并没有发现Miss唐的身影，不由得紧张起来，正欲转身，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苒子”
　　柳絮苒终于松了口气，她应该是没事的，心里总算也有了些安慰，一回头，Miss唐就站在她身后，不似平日里张扬的打扮，一件白色小衫，素色长裙，脸上未施粉黛，虽然脸色不太好，还挂着黑眼圈，但精神状态还不错，两个人并排坐在了椅子上，一时谁也没有开口。
　　“我昨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但我没打，我的电话被窃听了”最后还是柳絮苒先开了口
　　Miss唐愣了一下，说道“你是对的”
　　“损失大吗”柳絮苒问的小心翼翼
　　“被破坏的确实是咱们的一个地下联络站，由于跟咱们不是一条线上的，所以我也是刚刚才确认，昨晚他们有一个会议，怀疑是有人告密，会议快结束时，保密|局的人冒充巡警冲了进来，负责人老周和小周在掩护同志们撤退后，拉响了手榴弹试图与敌人同归于尽，小周同志当场牺牲，老周同志重伤昏迷还在医院里”Miss唐说
　　“重伤昏迷？”柳絮苒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得问“消息确切吗，或许他中途醒过来了，或许...”
　　“消息来源我不能说，但绝对可靠”Miss唐没有等柳絮苒说完，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你有别的消息？”
　　“我...”柳絮苒犹豫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了早上与慕容泽的对话，她不想相信连慕容泽都在骗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能是太突然了，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昨晚站长又突然把我们聚集到一起，告诉我们任务进展顺利，有大收获，我以为...”
　　“可能是在诈你们”Miss唐想想说“不过仔细一些是对的，我会再跟进，你最近要注意安全，不要轻易打听这件事，让对方看出端倪”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柳絮苒委屈
　　“你呀，在我眼中永远都是那个捧着冰糖葫芦不撒手的小女孩”Miss唐笑道
　　“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提”柳絮苒似乎也想起了她第一次见Miss唐时的样子，她从小没有母亲，Miss唐对她来说既像朋友，又像亲人，想到这，不由得有些真情流露“来之前，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知道”Miss唐温柔地抚摸着柳絮苒的头“宝贝儿，你要清楚，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谁是能永远陪伴的，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的”
　　柳絮苒点了点头，强忍着泪靠在柳絮苒的肩膀上，这句话似曾相识，此刻她感到孤独而寒冷，谍战，从来都是孤独者的游戏。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祷告室走了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带着墨镜，脸上没有表情，看了半晌才匆匆走出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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