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打工人

　　荒山两介把注意力放在太宰治走后一些职权业务的分配上，这个天生流淌着黑色血液的人一个人担起了港口一半的资金流动，他走了，这个口子没有这么好补。

　　还好港口拿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

　　如果不是拿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港口下属组织就要因为太宰治叛逃导致港口资金紧张的传闻各种骚动不安到处钻营，自己明面上也不可能接到能跟国际著名女星克丽丝温亚德合作的工作。

　　很快就到了开拍的日子。

　　女主角只参加了开机仪式就跑通告去了，毕竟是国外名演员，到国内看似是为了工作，实际上是母亲去世来散心的。

　　于是先拍男主戏份。

　　第一场戏并不是按照顺序来的，荒山良介做了很久只穿马赛克可以挡住的同色裤衩出现的镜头下的准备，结果被通知因为遇上庆典，第一场干脆拍男主第一次上岸后在人群中跌跌撞撞格格不入的情节以及跟女主感情发展到中期时吵架说生闷气“离家出走”。

　　等女主来时补了一个男女主在结局时一起看烟花的相视一笑。

　　群演是导演问过住宿的酒店老板后在附近招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出资方参加开机宴时聊天听说以后送来的。

　　出资方送来的那部分群演可以说是多才多艺，搬运器材寻找仓库都不用额外招人，就连商店和街道的取景都是他们负责清空人群然后填补空缺。

　　因为不用掏钱，导演对他们从兜里掏出来的一些黑色道具，比如墨镜什么的视若无睹。

　　清完场后，这些人又化身群演，导演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出乎导演预料的是，混黑的人并不全都是彪形大汉，也并不全都看起来像凶狠的狼或者残忍的鬣狗一般。

　　导演姓山波，并不是本地人，接了横滨的邀请来拍摄也可以称得上一句有胆色。

　　来都来了，他干脆找本地人一解疑惑。

　　“荒山君，我看那个是十五六岁？不上学吗？”

　　他找了一个合适的对象，荒山良介，投资方的男主角，出身横滨，家境不错，足以支持他上横滨的大学，有传言他家也是横滨特色职业。

　　他指的那个方向是酒店老板推荐的群演，十五六岁的少女可能是第一次穿上校服，刚开始还在好奇的摸索，现在已经解开衬衫最上方的扣子，开始给自己裙子可以遮住的腿上绑小刀了。

　　“嗯？”男主角刚拍完一幕，还在看自己的表现，闻言抬头望去。

　　“是那个黑色头发的吗？”荒山发现这个正好认识：“她是镭钵、孤儿，刚刚有的户籍。”

　　“这个长相，调一调就很不错。”导演评价。

　　荒山没出声。

　　这个小姑娘是“羊”，当年十岁，已经有自己的主意，羊卖中原中也时她顺着当时气氛嗷嗷叫，开完讨伐会扭头就混进了别的□□，羊当时注意力全在羊之王上，暂时放过了她——这一放就让找茬这回事遥遥无期了。

　　后来那个□□在龙头战争中消失了，她接连换了好几个□□，最后在龙头战争即将结束时和武藏会小干部的儿子谈了恋爱，户籍暂时落在武藏会。

　　出名这回事有好有坏，她要自己拿主意。

　　至少无论如何选择，命运都是在自己手里。

　　一天拍完，他在片场卸了妆跟导演沟通后溜溜达达回家了。

　　路过隔壁时听到了凄厉的哭声和摔打声，荒山叹气，晚上千万别继续这样，不然怎么睡好。

　　青年在自己房间躺着，闭着眼远程听另一个副手豫园独夫汇报工作。

　　“……交割完毕，但我们这么回答后那边很生气，说……”

　　荒山不在意：“不重要，他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们任期都不一定比自己的剩余寿命长。”

　　御园是难得的高材生，可惜总是有对秩序的敬畏。

　　可在横滨，□□就是夜晚的秩序。

　　他自己就是秩序。

　　还是太老实了。

　　那边噎了一下，汇报完工作换了个话题：“听说美国那边来了一个避祸的异能者……”

　　“嗯？我们也不是没有流程吧。”荒山察觉到了什么。

　　首先，□□对投诚或者寻求庇佑的同行是有固定的招揽程序的，这些人在交出足够的利益后在□□旗下或黑或白的非关键岗位生活。

　　其次，这不是他的工作范围，人事和情报都属于尾崎红叶。

　　他按耐住情绪，想听听他说些什么，御园是港口姓森后进来的，非常纯粹的首领派，某种意义上算是半个传话筒。

　　“他自称A，刨除不动产，不弱于五千亿，来的时候带了自己的航队和人手。”

　　荒山坐起来，这些已经不弱于一个小组织了。

　　往常也不是没有组织在落地，就算他的异能比较特别，那也顶多吸收异能者进港口……

　　“他愿意把航队和老手都交出来，交换港口赌场。”

　　港口赌场，曾经和大部分现金流一起属于太宰治。

　　属于□□干部太宰治。

　　□□干部。

　　平心而论，荒山别说干部，连干部后补都远远比不上，又不够亲近，也进不了黑蜥蜴这种首领直属队伍。

　　干部与他何干？

　　然而这件事莫名其妙触动了他的神经。

　　他想说森鸥外放话要给太宰治保留□□干部之位，话还没出口就想到□□干部又不止一个位置，而他也不是太宰治什么人。

　　“……□□干部之位也能买卖吗？”他语气平静，一只手触碰心脏，抽出一条蓝蓝的东西团成团。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吧，其他人也出不起这个价钱。”御园独夫是金融系高材生，被森鸥外的利益论折服后从森氏会社旗下的正经公司进入□□。

　　荒山玩味道：“所以，我们要多一个干部了？”

　　“大概，看A敢不敢赌，舍不舍得了。”御园独夫可能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很快道别。

　　荒山挂了电话，一动不动沉默良久。

　　门被敲响后很快开了，荒山武介走了进来，端着食物。

　　“哥。”荒山良介打了招呼。

　　荒山武介身材高大壮实，一头蓝发短短地支棱着，穿着蓝灰色浴衣，胸膛上还能看到几道旧伤。

　　青年一眼就看到弟弟手里蓝色的异能产物。

　　不是好情绪。

　　他把东西一放，没说多余的话只交代他把东西吃完送到厨房就走了。

　　狐红爱子很快也打电话过来，恰到好处地要跟他谈工作。

　　她说芳山三郎又找她要按月发放但他每月要好几次的抚恤金。

　　方山三郎，横滨初中的学生，异能是真心话不冒险，异能产物是只能写出真话的纸。

　　梦野久作做题用的纸就是他的异能产物。

　　梦野久作能够离开禁闭室，自然不止是因为荒山良介说他的异能大有可为，而是因为他的异能可以被控制且对□□算是初步安全。

　　失去无效化异能的现港口，最主要的就是要稳定。

　　太宰叛逃这是损失，但是也是一种去除危机后的稳定。

　　失去他之后，如果想要在波动之际震慑其他组织，那就用更加强有力的武器或者更加聪明的脑袋。

　　梦野还要培养几年，□□也刚好有时间。

　　虽然少了一个“操心师”，但“重力使”还在，□□就算是失去一员大将，那也是横滨黑夜的王者，现在外面人还不知道中原中也异能其实是半不可控的。

　　说起来就算□□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中原中也的异能力会暴走。

　　荒山良介刚进□□的时候还稍微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异能刚觉醒愤世嫉俗又特别爱招猫逗狗，让中原中也强行失控，差点被中原中也打爆，最后还是太宰治出手救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兢兢业业当舔狗的时候，只有中原中也秉持着一种“尊重祝福”的心态。

　　他是直觉系，对荒山始终亲近不起来，看到荒山被太宰治刷的团团转也没有应该有的同情，就感觉、荒山不那么“喜欢”。

　　荒山心里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鉴于曾经的瞎撩拨让自己躺了那么久病床，他非常从心，从来不到重力使眼前晃。

　　非要说细说的话，中原中也是首领派的，他不是。

　　要不然森鸥外也不会有反反复复试探他的举动。

　　□□有从下属组织提拔人的传统，这是先首领开创的制度，当时的□□有实力但是没有足够的地盘和名气。

　　先首领一家家既谈又打，吃掉不听话的，留下肯配合的，还择优录人，给他们足够的利益然后摘走他们最饱满的果实，彻底让各个地头蛇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还引以为傲。

　　这种选人使得□□从一众小组织中脱颖而出又不至于被特务科死盯。

　　这样出来的人在先首领时期自然可以说是“首领心腹”，□□对他们有知遇之恩。首领宝座换人之后，为了维持稳定，很多政策没有变化，但被提拔的人就变成了“惯例”和“规矩”，一种补充新血的手段，一种稳定各小组织的交易。

　　除非森鸥外从这些人里再提拔，否则这样招的人跟森鸥外就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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