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

　　三老与简庚一同把人安置在床上，三老也是脚步虚空险些摔倒。

　　“三老你也休息会吧。”简庚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担心搀扶着来到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三老用水润了润口自嘲道：“好久没用过这个，一下子不行啊。”

　　“他是……黄纸里的恶灵？”简庚开口试问。

　　三老轻笑解释道：“不全是，还有我师傅的魂体。”

　　悲伤浮现与脸上的笑意融在一起，看的简庚有些难受。三老目光下移看到简庚手臂的抓痕，一把扯过。

　　“还好用符纸挡住邪气入体没什么问题。”放下简庚的手，三老后仰着脑袋淡淡道：“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简庚点着头一夜没合眼的确是困极了，搬起凳子往院子走去，手上的符纸已经变黑刚刚被三老揭下换上新的，疼痛也少了许多。

　　在屋檐下简庚没合眼，想着三老他们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心里过意不去，自己实在不想连累别人。

　　神色一沉起身到里堂轻唤了句：“聂明清。”

　　不多时人影就出现在简庚身后柔声道：“阿庚。”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想起聂明清之前说的，救自己他也会搭上性命。简庚回头扯着笑：“你说得对，我答应你了。”

　　聂明清知道简庚说的是什么，欣喜难掩抱住简庚蹭在脖颈说：“那我们回家好吗？”

　　简庚在怀里点点头继续说：“我要先去跟三老说清楚。”

　　聂明清放开简庚表示同意。

　　三老瘫在椅子上，并没有睡简庚在门口唤了声示意三老跟自己出来。

　　在院子里聂明清也现了身，三老没说话再次看了看聂明清。

　　简庚把事情简要托出，三老也明白简庚不想拖累自己，况且“他”现在可是简庚的生路。

　　“想好了吗？”三老看着简庚质问。

　　“嗯。”说完简庚粲然一笑，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挥挥手继续说：“冯师傅醒了也麻烦你告诉一声了。”

　　三老应了下来，看着一人一鬼渐渐消失在路上，当下明白原来这就是契机。

　　回到家简庚躺在床上，聂明清凑到耳边道：“今晚便成婚。”

　　虽然声音轻柔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走了趟鬼门关回来，简庚倒也无所谓了，含糊的应了声。

　　简庚困极了左手被聂明清拉过问了句：“疼吗？”

　　简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扭着头有些疑惑随后就明白了，他是在问自己的手。

　　“现在好多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聂明清按着没办法简庚便不再挣扎，现在自己只想睡觉。

　　冰凉的膏体敷上伤口随着聂明清的指尖轻揉，不疼反倒有些享受 。不多时简庚就睡着了。

　　冯师傅醒来时已经临近午时，一眼就看到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三老。三老也是察觉目光睁开眸子，四目相对。

　　“前辈醒了。”三老说完递上一杯茶水。冯师傅接过喝了大半杯。

　　“我不算什么前辈。”说完合上杯盖放在桌边。

　　三老轻笑：“师出同源怎么不算？”，这句话也印证的冯师傅之前的猜想，他能迅速接替自己的阵法还设阵眼，想来也是熟悉这套阵法。

　　冯师傅顿了顿开口：“想来你一开始就察觉了吧。”

　　三老没否认，继续问：“前辈师承何人？”

　　“旁支罢了。”冯师傅不准备告诉三老，说了个大概糊弄过去。

　　教派有两种人，一种统称主系，另一种为旁支。前者有更好的学习资源，但也当担重任。旁支较为松散出师后便可成为行走江湖的道士。

　　在后来的演变，主系有些人便带着歧视的目光贬低旁支，教派也开始分崩离析。

　　三老思索一番问：“分支……重要吗？”

　　冯师傅回答：“这把年纪可没空管这些。”

　　三老心中了然，他刚刚只是在试探我是不是高傲的主系中人。

　　“主系也没那么好，越到后面才知道意义所在。”三老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

　　冯师傅没了声音，扯开话题：“简庚在哪？”

　　三老躺在椅子上，有些出神慢慢回道：“他有自己的生路，别操心了。”

　　看着冯师傅现场掐指忍不住提醒：“之前想必就算过他的生路。”

　　冯师傅只是为了求证，想不到最后还是那个恶灵。

　　简庚足足睡到了下午，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

　　房间里多了些东西，用木架撑着的婚服和两大箱打开的金玉瓷器。简庚微愣眨巴眨巴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聂明清不知何时冒出看着简庚问：“喜欢吗？”

　　简庚对于自己出嫁还是一时间没法适应，没做声下床来到衣服边。

　　婚服颜色并不艳丽有些内敛，细看还有金丝暗藏其中，衣襟格外用金线绣刻了花纹，摸上去质感细腻似流水穿过。简庚心里忍不住赞叹衣料是真的好。

　　聂明清也凑近解释道：“衣服我已经减了些，这里一共三层，盖头你应该是不喜欢便没加上。”

　　简庚点头回应，视线落在旁边的饰品上，一对玉环整体通透颜色也饱满，还有四对金铃铛，聂明清顺着视线继续解释。

　　“响环是别在衣带上，这四对金铃铛是戴在手足处，饰品不繁琐，阿庚要是觉得麻烦等我来就行。”

　　简庚点点头表示默许，随后开口：“什么时候成亲？”

　　聂明清眼睛夹着笑柔声道：“晚些，我来接你。”

　　夜色渐至，简庚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响环自己别好了，就是这金铃铛打不开不会戴，索性扔在床边等着聂明清。

　　凉意涌来，聂明清出现在眼前，穿着配套的婚服，头发被红绸束起。红色衬的他有些血色。

　　一手拿起床边的金铃铛，一手握着简庚的手，手指灵活的解开卡扣，戴上不大不小真好合适。

　　左手的伤口还泛着红，聂明清也是小心翼翼戴上。

　　俯下身握住简庚的踝骨也是轻松戴上，简庚的脚踝聂明清可以一只手环住还有多，一切就绪聂明清伸出手掌简庚也自然搭上，两人一同往屋外走去。

　　清脆的铃铛声随着简庚的动作一跳一跳，简庚心里担心会吵到屋里的奶奶，要是出来看见自己这样该怎么办？

　　手下意识的用力，聂明清反用力的握了握简庚的手，笑意浓烈。

　　简庚心中了然他应该是都安排好了。

　　出了大门，简庚回头看了眼，大门外挂着只白纸灯笼，火光还在里面跳跃，想来也是聂明清所干的。

　　一条长轿出现在眼前，红布罗幔加上绣球一副喜庆样。

　　并没有看见抬轿人，聂明清扶着简庚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简庚感到轿子起身还以为路途会有些颠簸，结果却像平地一般稳当。

　　聂明清在路上拿过简庚的手忍不住把玩，简庚随着他毕竟寄人篱下了。

　　不多时感到轿子落下，聂明清先下车掀起一角伸出自己的手，简庚扶着手也从车里下来。

　　气派的大院，红布一路从大堂延伸到门口，挂着许多纸灯笼但都是白色，聂明清挽起简庚的手带着一起走。

　　跨入大门，周围种了一圈山茶花，红艳，与白灯笼相映。

　　走到里堂一张长桌上摆了一对蜡烛、金杯和一壶酒，用金纹红布盖住木桌。简庚心里想到这是要拜堂啊。

　　但是跟简庚所想的不太同，聂明清覆上简庚的双手教他手掌前后相叠，简庚半懵的摆着手势。

　　聂明清的耳边轻声道：“三拜即礼成。”

　　两人拜完，聂明清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先递给简庚一杯自己随后拿起，勾住简庚的小臂与简庚一同饮下。

　　没想到没了拜堂还有交杯酒。

　　一杯下肚，简庚咂咂嘴觉得这酒好喝极了，清甜顺滑让人意犹未尽。

　　简庚心想这过场也差不多了，应该算结完了。

　　聂明清继续领着简庚来到房间，小木桌上摆满了糕点和一壶酒，聂明清看简庚馋样直接松手让他去。

　　简庚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倒了一杯酒想看看是不是刚刚喝的那种，抿了一口欣喜难掩果然是一样的。

　　在简庚高兴之际聂明清没了踪影。

　　等回来时，简庚已经把一壶酒给灌没了，摇晃着身子带着铃铛声朝聂明清走来。

　　聂明清手上抱着些衣服是为了明早给简庚换上，看到摇晃的简庚丢了衣服一把抱过简庚。

　　简庚在怀里笑呵呵，聂明清也没想到原本想着简庚不喜喝酒，才拿一壶应景不曾想这酒居然这么对简庚的胃口，倒是有些失算。

　　把简庚安置在床上，回去看了看桌上空的酒壶，还真是一滴不剩。

　　拾起刚刚扔下的衣服抖了抖放在凳子上。关上门回身去看简庚。

　　简庚喝的多热劲一下子上来，踢开鞋子想扯开衣服。聂明清握上简庚扯衣服的手，凉凉的让简庚很舒服。

　　索性简庚坐起顺着凉意靠到聂明清身边，拉过手臂想给自己凉快点。聂明清看着红透的简庚一把拉过直接让简庚坐在怀里。

　　简庚曲着腿但聂明清还是看见了红润的趾头。

　　简庚环上聂明清的脖子把自己埋在脖颈里，可是还是热，隔着衣服总感觉凉意也被隔绝了，于是简庚伸手想解聂明清的衣服。

　　聂明清抓住了简庚的手压着声音问：“阿庚……，你确定要这样吗？”

　　简庚点点头，自己热的难受有个现成的“大冰块”谁不喜欢。

　　聂明清松了手，让简庚一点点慢慢解。结实的胸膛在简庚眼前，果然比穿着衣服凉快多，整个人靠得更紧。

　　聂明清粗重的声音在简庚头顶一下一下喘着，简庚不明白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整个人起来些对上聂明清的眼睛，凑到很近呼出的热气也刺激着聂明清。

　　相看无言，聂明清还是松了脑子里的弦，扣住简庚的脑袋狠狠吻上，很热又很软的唇勾走聂明清的理智，简庚一下子被吻住软了身子靠聂明清拦在腰间的手把自己托起。

　　简庚呆着脑子全靠聂明清。

　　还是忍不住轻咳几声，两人离得近，能听见简庚因为酒精而快速的心跳。

　　发梢轻轻划过弄得简庚心里痒痒，冰凉的手掌覆上，直接一个激灵。

　　聂明清箍住简庚的手，因为简庚有伤在手上也是小心的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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