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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顾一泽跟辜娇上初三时叶枝语才上初一。
辜娇也因为想要跟自己朋友多玩一会儿的原因逐渐开始不跟她们一起上下学。
叶枝语还挺高兴，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跟辜娇呆在一块，相反，她很喜欢辜娇。
在她眼里，辜娇就是本行走的百科全书，她好像什么都知道，能满足叶枝语所有的好奇心。
但比起满足好奇心，叶枝语还是更喜欢单独和顾一泽呆在一起。
尽管这一路上顾一泽主动说过的话不会超过五句，叶枝语依然喜欢。
顾一泽不喜欢说话那她就多说，反正顾一泽总会回应。
初三上学期顾梅就给顾一泽买了辆自行车，在所有男生都骑着那种轻巧炫酷赛车的时候，只有顾一泽的自行车后面加了个座位。
那是给叶枝语留的位置。
也多亏了这个自行车，叶枝语才能每天早上多赖会儿床。
尽管能多睡个十来分钟，但叶枝语依然睡不醒，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还想躺回去再睡五百年。
顾一泽听着楼道的动静，头都没抬一下就知道她下来了。
“走了。”
叶枝语上初中后就开始自己扎头发，不过也只会简单的单马尾，有时候起晚了，太着急，她马尾都绑不正。
顾一泽看着她明显有些歪的马尾，停好车，走过去。
不需要他多说个什么，叶枝语就能猜中他心中所有想法，她低了点头方便顾一泽操作。
顾一泽进入初中就开始快速往上窜着个子，到了初三就高出了叶枝语一大截。
现在她微微低着头，额头刚好杵在顾一泽的胸膛，因为离得太近，稍微安静点她就能清楚地听到顾一泽心脏跳动的频率。
叶枝语的马尾不会绑太紧，顾一泽只需要提着橡皮筋轻轻往旁边一移，马尾就正了。
“可以走了。”
顾一泽走过去把车骑到她面前：“走吧。”
叶枝语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跳到自行车后面，坐上去，如往常一般抓住顾一泽的衣角。
秋季清晨的风有点刺骨的冷，即使顾一泽骑自行车的速度偏慢，但四周刮起的风打在叶枝语手上将她的手吹得通红。
叶枝语冻得受不了了，直接把手揣进顾一泽的衣服口袋里，偏了点头才看见顾一泽的耳朵也被风吹红了。
“阿泽，你冷吗？”
“有点”，顾一泽说。
叶枝语：“我书包里有手套，我拿给你。”
“不用了。”顾一泽转了个弯，学校大门近在咫尺，他按下刹车：“到了。”
叶枝语还是想给他，走下车就翻起了书包，结果翻半天没翻到。
顾一泽望了望她翻得乱糟糟的书包：“要上课了，放学给我吧。”
“你上课不写字的时候也可以用。”叶枝语直接把书包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翻，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把手套翻了出来。
这是她昨天去超市的时候买的，当时看到这幅蓝色手套的第一眼她就觉得特别适合顾一泽，就是放在书包里忘给了。
顾一泽接过手套，大拇指摸着手套上绣着的大头娃娃，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点：“我去停车，你先进去吧。”
“枝语！”
话刚说完，一道身影快速闪过，一把将叶枝语抱住。
叶枝语一个没咋站稳，踉跄了几步，顾一泽下意识伸手想去扶，手还没伸出去叶枝语就站稳了。
见她没事顾一泽才松了口气。
叶枝语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路舒颜，笑了笑，显然已经习惯了路舒颜独特打招呼的方式：“舒颜。”
“我走了。”顾一泽说着就去推自行车。
叶枝语：“好。”
路舒颜松开她抬头冲顾一泽招了招手：“阿泽哥再见。”
顾一泽客气又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面对顾一泽的淡然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她知道顾一泽这幅冷冰冰的模样也不是针对自己，据她这么多年的观察，除了叶枝语能让他开口说几句话以外，他对谁都惜字如金，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她乐呵呵地去揽住叶枝语的胳膊：“枝语，我买了副羽毛球，周五来我家玩吧。”
“好啊。”叶枝语痛快答应：“不过我得跟阿泽说一声。”
她转过身想打声招呼，看到顾一泽已经骑着车离开了，她拉起路舒颜的手：“我放学再跟他说吧。”
顾一泽捏着手套走进教室的时候老师还没来，教室里闹成一团。
他一来就被人拉住问：“顾一泽，老师来没有？你看到老师了没？”
顾一泽身子往旁边偏了一下，不留痕迹地避开他们的手。
他这避，身子撞在桌沿上，口袋那处的位置发出几声塑料纸挤在一块的声音。
他疑惑地伸手去摸，结果摸出了两颗糖。
顾一泽立马回想起早上叶枝语因为怕冷把双手揣进自己口袋里的场景。
顿时心情愉悦了不少。
他轻轻捏了捏糖果，走回座位，刚把糖和书包放在桌上辜娇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她瞥了眼桌上的糖，笑了一下：“叶般般给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顾一泽不留情面地给了她一掌。
辜娇收回被拍红的手，心中对他鄙视万分。
“叶般般身上居然还有糖，她牙不疼了？不是上周才去看了牙医吗？”
“估计就是牙疼吃不了才给我的。”顾一泽边说边把书包靠在椅子上：“你不回座位在我这里站着干什么？”
辜娇灿烂一笑：“想找你帮个忙。”
顾一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帮。”
面对他的拒绝，辜娇选择充耳不闻，直接搬出盆兰花，放在他的桌上，自顾自道：“帮我养盆花。”
顾一泽：“我说的是不帮。”
辜娇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是的，就是让你帮我养盆兰花。”
“……”顾一泽直接将花盆推回到她面前：“你为什么要买一盆这么难养的花？”
“不是我买的。”辜娇说：“是余雨，她养不活给我的”。
顾一泽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后来你发现你也养不活，然后就给我？”
“扔了可惜。”辜娇：“并且我觉得以你的耐心肯定养得活。”
“不养。”顾一泽态度坚决，没丝毫商量的余地：“养了就得负责养活，但我并不太了解怎么养兰花，包括它的生长环境，需要浇多少水，这些我都不知道。”
辜娇听着有些无语：“大哥养盆花而已，你要不要想那么多，你是不是连这盆兰花死后埋哪儿你都想好了？”
“你真不养吗？”
“不养。”
“你要不养这花就是别人的了。”辜娇一把抱起花盆。
顾一泽丝毫没受她的威胁，眼皮都没抬一下，低头去整理书桌：“给别人吧。”
“你会养的。”辜娇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像极了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顾一泽抬头，碰巧看见了她这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辜娇张张嘴，就要将自己伟大的计划脱口而出，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
“你们谁是顾一泽？”
说话的人是个女孩，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
原本热闹的教室在一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声音的来源。
教室门口几个女生站在那，其中一个高个子女生又问了句：“谁是顾一泽？”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教室所有人又都将目光转向顾一泽。
顾一泽没受丝毫影响，镇定自若地从抽屉里把书拿出来摆平。
站在门口的几个女孩从他们的目光中精准地认出了顾一泽。
轻笑着将其中一个女孩推出去。
被推出的女孩神色慌乱，跟同伴抱怨几句后就转身跑了，旁边的人恨铁不成钢地嘀咕几声追了上去。
“哇哦。”率先反应过来的辜娇笑了声：“人气不错啊。”
下一秒，班级瞬间炸开了锅。
“哇！”
不知道是谁用力地拍打着桌椅板凳。
“可以啊顾一泽，都追到班里来了。”
“是谁呀。”
“我认识，是初一的王桃。”
教室里闹翻了天，本来应该预演愈烈的情绪却因为当事人的冷漠而让众人感到扫兴，闹腾的气氛也逐渐安静下来。
不少人觉得没意思，没好气地“切”了一声。
辜娇：“我会告诉叶般般的。”
从始至终装作局外人的顾一泽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抬起头：“你别瞎跟她说。”
“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的。”辜娇拍了拍桌子说。
“你准备怎么一五一十告诉她？”顾一泽问。
辜娇神气地笑了一声：“刚刚有几个别的班的女生来看你，据我目测，肯定有个喜欢你，并且在全部人起哄看戏的时候你没做出解释，你这就是默认了。”
“解释没用，越解释他们闹得越凶。”顾一泽扫了一眼四周，显然已经没有人再关注他们，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等他们那股八卦劲过去了，他们自己都会觉意思，会安静的。”
“我还是会跟叶般般说的。”辜娇肯定道。
顾一泽：“你别添油加醋瞎说就行。”
辜娇把花盆放到他面前的书上：“那你帮我养花。”
顾一泽叹了口气，把花盆移开，再用手拍了拍书本上残留的泥土，平静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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