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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床异梦
后半夜雨下得大了,树枝随风摇曳,窗外的路灯下照着一只蜷缩着的流浪猫,雨水早已将它打湿,独自面对着一切,小声的呻吟,着实叫人可怜,但它好像已经习惯这种情形。
就好像如今的宫岱理,从小孤独惯了,一个人面临得多了,不会大哭大叫,也不会情绪波动。
因为没有这个资本,没有可以大哭大叫的对象,也没有哭完后来安慰的家人,一切都是不公平的,但世间哪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都是自己的命,怪不了任何人。
宫岱理小时候也曾幻想父母会把他带出这个充满邪恶的孤儿院,过着普通家庭的生活,有爸爸妈妈的爱,有亲戚朋友的关心。但一切都是幻想。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母会不要他……为什么不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黑暗……
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宫岱理明白父母不会带他走了,他始终是不配拥有这些。自己永远都只会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其折磨……
当孤独变成了习惯,就不会奢求有人陪伴。
就算宫岱理后来被杨家夫妇收养,但痛苦是没有办法磨灭的。再后来他经常在学校里被议论,说他是一个没爹没娘的烂种,十一二岁的孩子能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教育的。
那些学校小聚集团体对他又打又骂,他从不还手,他们仗着宫岱理不敢还手以至于越打越凶,身上常常是青一块肿一块,他警告自己不能告状,不能给爸爸妈妈带来麻烦,万一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万一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呢……他不敢想象……他不想将痛苦再经历一次……
有一天洛采卿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电话那头老师急急匆匆“宫岱理的家长,你家孩子在学校里面被打了,很严重,我们现在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洛采卿到医院时,鞋都没来得急换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跟着洛采卿旁边的还有杨铭权,洛采卿脸得吓白了,话都说不清楚,在来的路上洛采卿不知道哭过多少遍眼睛红得要死。杨铭权拳头握紧青筋暴起恨不得弄死那几个小子!
他们看着躺着病床上的宫岱理,瘦瘦矮矮的,一个人静静的躺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响着监护器的声音。他们怎么忍心……这孩子这么可爱这么懂事,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抛弃、孤独、痛苦、辱骂、拳打脚踢……
这些都不是他该承受的,他这个年纪本应该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而不是每天都在忌惮自己那里做得不好被赶出这个家门。
一阵雷响,惊起了睡梦中的人。
宫岱理猛的惊醒,满头大汗,房间里一片漆黑,像个巨大的深渊。
仿佛梦里面的事又重蹈覆辙一遍。一遍遍的被辱骂,一遍遍的被欺打。
宫岱理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落地窗看外面,他看见了那只蜷缩着的流浪猫。
它还没有走,好像在这里一直等。
不久宫岱理就把它带回家了,给小猫简单洗了个澡,打算明天去宠物医院带它检查检查。小猫很是开心一直舔舐着宫岱理的手,抱着就不松手。
开心自己又有家了,紧紧抱着是怕宫岱理会抛弃它……
回到床上,困意全无。
窗外电闪雷鸣滂沱大雨,此时此刻内心如此的宁静 听着雨声伴着雷鸣,享受那份属于自己独特的心情。
在余浅的梦境中,是父母带他去游乐园的画面,余浅想玩海盗船,张梦席一眼看去那些坐完连腿都站不直的人,连忙说自己不行,但最终还是逃不过余浅的花言巧语,说什么惊吓可以使人变白,但其实就是人在受到过度惊吓时会造成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交感神经兴奋,从而出现血管收缩,脸色变得苍白。
张梦席当然是懂的,但她没有扫了儿子的兴,即使自己害怕但儿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余浅为了体验感强,特地选了最后一排,余浅坐在父母中间被包裹着特别安全。当工作人员开启了海盗船,张梦席紧张到手心冒汗,余洪方一把握住老婆的手,一把抱紧老婆和儿子。
余浅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在一片尖叫中笑了出来,一家三口快快乐乐,镜头都慢了起来,充满着幸福和美好。
余浅在一个有爱的环境下成长,不会有宫岱理想得那么悲伤。
随心所欲,快快乐乐就行。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同一个夜晚不同的梦境。
一个充满爱和温暖。
一个只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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