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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深夜,楚齐光疲惫地睁开双眼,脑袋还残留一丝眩晕。
望见于元纬趴在床边浅眠,眉间残留着几分疲惫。
少年心中有几分悔意,他生性倔强,尽管前世受尽人间冷暖依然无法改变,重生归来后在身边的人们宠溺下,竟然变得鲁莽起来。
害怕吵到教练休息,楚齐光重新闭上了双眼,没一会便睡着了。
清晨于元纬发现少年已经醒了,不由责怪自己睡的太死。
楚齐光则心心念念明天的表演滑。
从医生那里得知影响不大,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少年连忙催促教练办了出院手续。
于元纬扶着他,心里还是没底。
“你说你这么着急出院干什么,你都拿了冠军,表演滑没必要参加。”
“就是拿了冠军才一定要参加,我准备了许久的节目到现在还没演出过多可惜。再说,有许多冰迷从JK站一直追到日本,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少年扬起脸庞,笑着看向于元纬。
阳光照耀在他脸上犹如铺上了光辉,眼角泪痣都闪着光芒。
医院门口等候许久的狗仔,恰巧按下快门键,留下美好的一幕。
于元纬叹了口气,认命了。
从收下徒弟开始,他就无法拒绝这个孩子任何事情,不管是从十岁开始剪辑音乐,编花滑节目,还是到学校请假自学,他都只能帮忙。
“先说好,表演滑不能上三周跳。”
“保证完成任务。”楚齐光俏皮地敬了个礼。
回到酒店后,收到他醒来消息的朋友们,不约而同拿着果篮鲜花上门探望。
长泽秀一左手拿着一束水仙花,右手拎着果篮,态度温和有礼。
待于元纬放心把少年交给他去洗漱后,长泽秀一才露出恶劣地笑容,戳了戳楚齐光青紫色的手臂。
少年哇哇大叫:“上二不要戳,手臂好疼……”
“活该,身为花滑选手,跳跃摔倒都会条件反射保护自己,你为了分数完全不顾身体时就应该知道结果。”他一本正经对小孩说教。
此刻长泽秀一丢弃平时彬彬有礼的姿态,一心只想让少年意识到错误。
即使担忧,他还是出药酒,对着楚齐光青肿的手臂使劲揉了起来。
“疼……”
“不要啊……井田哥哥。”
……
长泽秀一无视少年哀求,使劲揉搓。
埃德温听见楚齐光哀叫,虽然听不懂日语,但明白少年叫声中的凄惨,冲动地踢开房门质问井田:“你对光做了什么?”
步入眼前的是,长泽秀一好心帮楚齐光揉开淤青。
埃德温傻住了。
闹的什么乌龙啊!
长泽秀一面无表情盯着他,直到把人看的发毛,才继续揉搓少年胳膊。
少年又响起哀嚎。
埃德温退到屋外,安静如鸡地捡起散落的水果,放回它们原本该在的篮子里。
原本包好的香槟玫瑰,因为暴力遗弃也散开了,扔掉外包装左手拿花,右手拎果篮,好似之前乌龙事件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回到房间。
柜子上放下带来的礼物,凑上前观察少年伤情。
“这么严重吗?”埃德温有些不舒服。
少年胳膊上三分之一都变得青紫,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格外恐怖。
“不光如此,右边后背和右大腿后侧应该也一样。”
撸起袖子,埃德温也上前帮忙揉搓,两位大哥完全不顾少年不情不愿的姿态,一人一边分工明确。
楚齐光疼的继续哀嚎。
伊万诺夫拎着礼物不知道该不该进,法兰西站他和楚齐光并没有关系很近,原本他还有些不服气,昨天见到少年为了赢得比赛奋不顾身的样子,终于心甘情愿认输。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探病,为什么让他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他可是虔诚的东正教徒。
还不等他退却,亚历山大·里奇拍了下伊万诺夫肩膀,然后拉着他进到房间。
“呦!少年你身体好点了吗?”亚历山大·里奇一副吊儿郎当样,把并不欢迎他的井田和埃德温当成空气。
楚齐光眼睛一亮,闪过得救了五个大字。
让人心里直呼可爱。
少年连连点头:“我身体已经好了,完全不会耽误明天的表演滑。”
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亚历山大揉了揉他脑袋,用意话说了句,“孩子你真可爱。”
听不懂意话的三人,只能看着他调笑小孩。
“我不是小孩了,今年都已经十四岁了。”楚齐光鼓起腮帮子,反驳道。
亚历山大好奇劲上来了,拉着小孩说了不少意语,楚齐光都能回答出来,甚至对不少偏门词汇都有了解。
少年想了下,看着亚历山大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里奇你是不是不喜欢花滑?”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亚历山大内心有一丝触动。
“你的自由滑《天鹅之死》,它表现了命运与死亡的搏斗和对生命的渴望。而你的节目里面虽然有抗争,可更多的是妥协,还有,相比敷衍的跳跃,你对节目情感和编排步法更上心。”
楚齐光明白成年人不应该过度追寻答案,然而亚历山大表演中带着垂死挣扎,他曾经听过微笑抑郁症,有些担心这个明面上爱说爱笑的大男孩。
亚历山大对着他笑了下,并没有给出答案。
索性他们谈话是用的意语,在场的其他人听不懂。
见他不愿意说,楚齐光体贴的没有多说。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人,几十分钟后,所有人都混熟。
这种情况或许只会出现在花滑选手中,竞技运动的运动员大部分都处于对抗状态,对手之间气氛自然不太好,而花滑选手都是独自站立于赛场,选手之间火气自然小很多。
另外,除了华国和大鹅是举国体制,有国家培养能够节省许多额外花销,外国运动员都是个人负责开销,这就需要许多精力去赚钱。
花滑选手除了代言赞助外还有商业冰演来赚钱,赛外交集比其他运动项目多了不少,相互之间感情都挺好。
至于比赛奖金还是不要指望,楚齐光大奖赛分站冠军只有一万美金,总决赛一万五,三场冠军奖金加起来才三万五美金。
这点钱还不够买冰鞋,三万一双的定制冰鞋,他有五双换着养,两万一副的冰刀,楚齐光常备的都不止十副,不算其它的费用,一年下来光鞋子就三十来万。
亚历山大问向少年:“表演滑你还参加吗?”
“当然了,我不能让冰迷们失望。”楚齐光意志坚定的给出肯定答复。
他是绝对不会不战而退。
伊万诺夫欲言又止,明明昨天都摔晕了,为什么不多休息下。
亚历山大望着少年眼中的火苗,轻轻揉了揉他脑袋。
“他下定决心,谁都阻止不了。”长泽秀一还是有些担心。
在座运动员虽然最大的才十九岁,但是都能理解他的坚持。
于元纬站在门口,面漏慈祥。
他为什么会如此喜欢花滑,正是因为花滑项目运动员和谐的气氛。
少年人的友谊纯真又美好,让他也想起已经隐退的好友们。
表演滑时,尽管楚齐光还没好全,还是一同上台演出。
开场群舞一直关注少年的冰迷都喜出望外,他们都以为严重到要去医院的他不会参加答谢演出,顿时惊喜交加。
“是楚齐光他没事!”
“他没事就好。”
“小光……我会一直支持你。”
杜梦菲不可置信用力捂住嘴,生怕哭出声。
她连忙拿出手机,给冰雪天地发了个消息,随后直播现场给国内冰迷看。
“我前天去医院看了下小光,当时他还陷入昏迷,原本以为他会直接回国,没想到还会参加答谢演出。”杜梦菲对着屏幕给其他人解释了下,然后摄像头对准冰场直播。
楚齐光因为是男单冠军,节目时间段比较靠后,所以换好考斯滕后,裹着风衣和埃德温一起暗搓搓观看前面演出。
长泽秀一无奈看着小孩子们的乐趣。
完全没必要这样,光明正大看也一样。
亚历山大拉着伊万诺夫凑热闹,学着少年的动作。
轮到少年时,他把脱下露出洁白的羽衣。
当楚齐光在冰场中间环抱成一团,所有冰迷都安静地注视着他。
莫扎特安魂曲第八小节Lacrimosa(落泪之日)响起。
他们都不明白,名字和太阳一样温暖的少年,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哀伤的曲目,还演绎的栩栩如生。
楚齐光跟随音乐在冰上舞动,纯白的羽衣伴随着风飞舞,恍惚间众人都以为冰上的不是少年,而是天使降临了人间。
安魂曲是他给送予自己前世的节目,用了两年才完成,他一直收藏着,只等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才拿出来祭奠。
他成功了,没有浪费重新活过来的生命,他將国旗挂在最高处升起,他救下了一家子,他……没有被大火毁容。
落泪之日是他对自己饱经沧桑的领悟,死亡一霎那亦是复生之时。
‘阿门’声中,楚齐光开始激烈旋转,恍若浴火重生。
所有人目光只能紧紧追随在少年身上,受伤对他影响真的这么大吗?
表演中居然能让人感受到死亡与重生。
“小光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你要坚强啊!”杜梦菲激动地站起来大喊道。
楚齐光顺着声音对着她挥手。
许许多多冰迷都对着少年大声说出支持。
他只能不断向四周谢礼,感谢他们的支持。
“他真的没事吗?”埃德温躲在幕后,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很担心少年。
亚历山大坚定地回答他:“放心好了,他至爱着花滑。”
冰天雪地论坛里,很多原本不是少年冰迷的人们,也被他感动,金光小分队逐渐壮大。
长泽秀一笑着抱怨:“他可是比我们还小,或许我们退役后他还继续站在赛场上。”
“我一定和他一起退休。”伊万诺夫对他的话很不服气。
“那是当然,谁叫尤里你只比小天使大两岁,我们这些比你们大的哥哥可没办法。”亚历山大随口打趣。
他还意有所指劝诫:“你要是想交朋友还是坦率点,至少要让人家叫你尤里而不是伊万诺夫。”
明明尤里是个热情直爽的人,然而只要在少年身边他就会不自觉拘束,甚至都无法坦然相处。
亚历山大和这个大鹅小伙子相处的来,他知道法兰西分站尤里输了一定不服气,总决赛可能是被少年打动了却放不下心结,他只有推一把双方才会踏出那一步。
尤里·伊万诺夫自认为不是胆小鬼,朋友都过来帮忙开解了,他也不会躲避。
他对着亚历山大点了点头,迎上去给少年人祝福,并下战书:“你的表演真棒,希望能在明年世青赛和你一较高下。”
“伊万诺夫赢得一定是我。”骄傲的少年对自己夺冠信心十足。
“尤里。”
少年问号脸JPG.
“你可以叫我尤里。”
楚齐光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也可以叫我光。”
又交道一个好友,少年很开心。
谢幕后,本地人长泽秀一带着几个男孩子,一同去老字号餐馆聚餐,那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却需要预约才能有位置。
当吃进许多美食,才明白为什么需要预订。
少年鼓鼓的脸庞不断咀嚼,吞下食物说道:“上二下回来日国我还要来这里吃饭。”
长泽秀一笑着应下,还说了几家其它有名的餐馆。
其他几人也推荐家乡美食给少年,都拍着胸脯保证带他去品尝,楚齐光也打包票会带他们去吃华国美食。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众人各自乘坐飞机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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