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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9
佐川栀子的确有小秘密，从那天和羽宫一虎约定一起送他的父亲下地狱以来，她一直在暗中计划着某些事情。
虽然她之前说要报警把提议给一虎爸爸下毒的灰谷龙胆给抓起来，但是说实话，在她心里，这个建议值得被画上重点符号。
就是说，家..暴..男是真的完全不可饶恕啊。
她一直谨记妈妈对自己的教导，打女人和小孩尤其是家人的男人，就是垃圾一样的存在，这个世界这么美好，不需要肮脏的垃圾玷污。
也许这样的想法很偏激，可是，为什么要对人渣报以同情心理呢？在他伤害自己的家人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善待他们吧？
只要一想到有时虎崽会流露出的难过与寂寞的情绪，还有他身上的那些旧伤，甚至是明显已经习惯了被暴力对待的连化妆也拯救不了伤疤了的香织阿姨，她就恨得牙痒痒啊。
那种恶心的人究竟为什么会相安无事地活在世界上呢？
佐川栀子轻轻地啧了一声，咬紧下唇，无声地与自己的母亲对峙着。旁边的羽宫一虎有些不能忍受这样严肃奇怪的氛围，他扯了扯她的衣袖，却头一次被她甩开手来。
羽宫一虎瞳孔地震，他震惊地看着佐川栀子，这家伙居然甩开了他的手！
虽说她终于正常一些了但是为什么他还是会觉得超不爽啊？！
可恶，是栀子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深了吗？
佐川美奈的声音把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栀子，妈妈有那样教过你吗？”
羽宫一虎愣了愣，视线一刻也不移地放在身边少女的身上。
说起来，那个小秘密，到底是什么……
佐川栀子心下一横，张口就来：“不需要妈妈教导，我会自学成才，把混蛋家..暴..男踹到地狱里去！”
羽宫一虎：“？？？”
你在说什么啊喂？？？
而且怎么继他妈妈之后，又扯到他那个混蛋老爸了啊？！
等等，该不会是——
羽宫一虎刚想起不久前自己与栀子的约定，就看到佐川阿姨伸手给了栀子的脑袋一个大逼兜子，把他吓了一大跳。
因为这位总是面带微笑，会给回家的栀子和他做好一桌香喷喷的饭菜的中年妇女，第一次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愤怒、失望以及……担忧。
“妈妈！”佐川栀子捂着自己立起一个大包的头顶，不服又委屈地望着面色复杂的自家妈妈。
“为什么啊？！”连声音也有了些微的哭腔。
那双榛子色的眼睛里似乎微光闪烁，眼眶处隐隐盈起带着湿气的晶莹。
羽宫一虎又是愣了愣，对着她这副模样发起呆来。
这样的栀子……
“妈妈有那样教过你吗，栀子？”佐川美奈放下打出红印的手，面容平静地对女儿说道，“我有教过你，对待讨厌的人渣就该用药毒死他——这种事情吗？”
听到后面那句话，羽宫一虎瞳孔猛然收缩，他意识到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佐川栀子的眼神更加震惊了。
给他的混蛋老爸下毒？
是这样吗，那个小秘密？
“没有的吧，栀子。”
耳边回鸣般地响起这句话，佐川栀子望着妈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眶处凝聚的泪水终于无法自控地流下脸颊，滑落下巴，滴到了地板上。
明明刚才妈妈打她打得得并不算多重，甚至程度远远比不上平时抓着扫帚追打她，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心脏在抽痛呢？
为什么，被妈妈这样说，她会想哭呢？
一直以来她都对虎崽为非作歹、肆意妄为，但面对最了解自己的有着威严与慈爱双重形象的母亲时，她却丧失了意气风发与任性。
因为这是她的妈妈，是当初为了还在其的肚子里的她而与渣男丈夫离婚，毅然选择搬离熟悉的城市，来到陌生的新环境努力打拼，将她平安带来这个世界的母亲。
在她的心里，母亲是最伟大的。
但自己刚刚却被妈妈那样严厉地对待了。
为什么呢……
佐川栀子不解地望着佐川美奈，鼻头和脸颊已经泛起浅红，在越来越无法制止的流泪之中，她感觉视线模糊，喉头也涌起阵阵涩意。
“我……我做错了吗？妈妈？”
肉眼可见的难过与伤心。
羽宫一虎见到这一幕，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给揪紧了一样，也觉得难受起来，他不想见到她这副模样，抬手就想给她擦眼泪。
更何况，栀子是因为他才会——
这只刚刚抬起的手被佐川阿姨拿开了，并且，他也被其给拉到一边，远离了佐川栀子。
“佐川阿姨？”轮到他不解了。
“虽然这件事情与你关系千丝万缕，但是，一虎，现在是我和栀子之间的矛盾。”佐川美奈的语气听起来依然很平静，她对女儿的眼泪和难过无动于衷，犹如铁石心肠一般继续说道：“在你的眼里看来，生命就是这样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吗？羽宫先生的确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没错，可是你想要用药毒死他的计划让妈妈不禁想到，也许在未来，你也会以同样的心情和态度去面对其他人与事物。”
“为什么就只想到下毒这种极端的解决办法呢栀子？难道在你的这具小身躯里，这颗小心脏是浑浊的黑色吗，栀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己一直以来都珍惜着的宝贝女儿变成这样一个，把教育与惩罚替换成折磨与死亡的疯子。”
听到这样的描述，佐川栀子眼眶泛红，原本就在火山爆发边缘来回蹦跳的情绪差点就无法调节恰当了。
她想，真的做错了吗？
“但是，那个男人明明就是个死不足惜的人形渣滓啊！”她激动道，手还指向另一边满脸怔愣的羽宫一虎，“虎崽和香织阿姨一直以来都被迫生活在那个人渣的阴影之下，那种人不就该对他施以更加残酷的报复的吗？！”
这道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所言的话语也是如此令人在意。
羽宫一虎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佐川栀子。
虽然有时候他们会互相争执拌嘴，说些混蛋恶心之类的坏话，可是，栀子现在所说与那根本就不是同一种性质啊。
现在的栀子，明显带着过度的憎恶与不屑。
就仿佛佐川阿姨刚刚形容的那种……有着黑色心脏的人。
可栀子明明并不是那样的人。
佐川美奈看了女儿半晌，嘴角无奈地勾起。
“你跟我太像了，栀子，爱憎分明，还有对待恶意施以更恶。”她蹲下身来，终究是伸手抚摸上了女儿的脸颊，“可你会吃亏的，因为你的所言所行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你的个人与生活，这是个法治社会，下毒让另一个人死亡不是儿戏，即使那人本应得到如此惩罚。”
她温柔地为女儿拂去冰凉的泪水。
“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妈妈不希望你误入歧途，堕入深渊。 ”
“这是个法治社会，栀子，你承担不了庞大的罪责。”
……
最后，佐川栀子答应了妈妈放弃掉那个毒死一虎爸爸的计划，并把这一切全部交由妈妈自己来解决。
在她低下头来，使劲地揉着自己哭得发痒的眼睛时，另一个人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栀子。”
羽宫一虎捉住佐川栀子的双手，为她轻轻地吹拂那双已经肿成红核桃的眼睛。
吹着吹着，他忽然感觉心底一酸，忍不住揽过她的肩膀和腰肢，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这并不符合自己平常的作风。
可是，那又如何？
谁让他这讨人厌的发小，老是干出些令人摸不着头脑来的神奇事情呢。
所以他选择拥抱栀子，将这个从小到大都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女孩，温柔地揽入属于他的世界。
在少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呆愣住，在他的怀抱里僵成石头的时候，他干涩地开口了。
“谢谢你，栀子。”
羽宫一虎把下巴搭在佐川栀子的右肩上，薄唇在她的耳边吐出那句夹杂着某种难以察觉的感情的言语。
“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全部尽收佐川美奈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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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