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魔快]哥谭怪盗秀

　　黑羽快斗来到考克斯酒吧的时候，正近下午两点钟。刚过午餐时间，但因为今天是周日，酒吧里的客人也不少。

　　快斗一进门，就看见酒吧老板杰特·考克斯坐在靠近吧台的卡座里。

　　他大概四五十岁，褐色的卷发，脸型削瘦，下巴蓄满了络腮胡，灰色的双眼一旦不笑就显露出自带的忧郁气质。如果忽略手臂上的肌肉块，很容易认为他是一个不修边幅、颓废放浪的中年人。

　　不过，能在下城区年复一年地经营一家大型酒吧，还做成了附近的消息集散地，老考克斯自有倚仗。

　　老考克斯的对面坐着两名穿着夏季制服的警|察，一男一女，蓝色衬衣的侧面贴着哥谭警局标志的肩徽。他们正一边吃着酒吧的招牌牛肉芝士披萨，一边与老考克斯交谈。

　　快斗穿过卡座区，走到后厨旁边的员工区域，在属于他的柜子里放好包。他正要换上工作服，就看见相熟的侍应生走进更衣室，告诉他：“老板让你今天不用换衣服。”

　　不同于衬衫配马甲的工作服，快斗身上的衣服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才买的。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薄款连帽卫衣，胸前印花是色彩鲜艳又爆|炸的涂鸦，浅蓝色的牛仔裤，卡其色板鞋，搭配上一如既往不服帖的头发，减龄效果好过了头——

　　快斗深怕一走出去就被门口两位警员逮住赶出门，顺便让老考克斯背上个纵容未成年饮酒的罪名。

　　话说只调酒不饮酒的调酒师，受不受这条法律的限制呢？

　　他犹疑地走到吧台边，另一位在吧台站班的侍应生沃恩就像见了救星一样地招呼他：“快斗你来了！这位客人要点一份怪盗基德主题调酒。”

　　“怪盗基德？”快斗一愣。

　　沃恩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把一张哥谭晚报塞给他，看日期还是昨天晚上的加印版：“怪盗基德昨天真的偷走了宝石！这下那些条子们……”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对上老考克斯用力瞪回来的目光，连忙噤声。

　　“我看到新闻了。”快斗解释一声，转而面向吧台前的客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位小姐真是太时髦了，请欣赏我们的最新特调——”

　　快斗转身面对酒柜，思考了一会，从酒柜上取出一瓶蓝橙力娇酒和一瓶金酒，在果篮里捡出一颗柠檬，又挑了一个透明矮身玻璃杯，将需要用到的材料在台面上一字排开。

　　量出一份蓝橙和一份金酒，并依次倒入玻璃杯中，再切开半个柠檬，修长的五指挤压出半透明的汁液，滴入杯中。

　　宝蓝色的透澈酒液多了一分朦胧。

　　快斗又俯身，带上黑色手套，从吧台后的冰柜里拿出一块冻得剔透的方冰。他左手握冰，右手持单锥，顺手转了个花，利落地开始凿冰。

　　晶莹的冰屑簌簌落下，很快现出球形的轮廓。然而快斗手下动作不停，凿掉了大部分的冰体。他换了支餐刀，修出平整的切面，上圆而下尖，每一个切面都在吧台射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是一枚标准切割的□□。

　　冰块落入酒液中，激起细小的气泡。气泡包裹着钻石形状的冰块，在昏黄灯光之下，就如同幽蓝夜空中一场不可捉摸的梦。

　　快斗右手捏着吧勺，略作搅拌之后，轻轻地将酒杯推到客人面前。完成一杯调酒作品的兴奋不可抑制地从他的蓝眼睛里洋溢出来，看呆了年轻的客人。

　　“它的名字叫做——”
　　“月下的魔术师。”

　　酒吧里的电视开始播报整点新闻，几条政策消息后又提到了最新热点，昨晚的话题中心人物。
　　不知是哪个幸运的记者从地面抓拍到了怪盗基德，长焦镜头记录下白色礼服的怪盗乘着滑翔翼在空中徘徊的身影。

　　哥谭的夜色似乎格外偏爱他，难得一见的无云夜空中，凸月高悬于怪盗身后，为他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朦胧到不真实。

　　“好吧，”年轻的客人嘟囔道，“看在钻石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的‘特调’了。”

　　老考克斯招呼着收了餐盘，又让快斗拿酒过去。快斗又依样调了一杯酒，连着啤酒一起送到他们的卡座里。

　　女警员手下搅拌着酒液，似是不经意地问快斗：“为什么这杯酒叫做月下的魔术师呢？”

　　啊，这下尴尬了。总不能说是因为我很满意名侦探送的这个名号吧。
　　取名一时说秃噜嘴的快斗脑内急速编造理由，面上天真而向往地回答：“因为我觉得怪盗基德和蝙蝠侠、罗宾一样，都是在夜里出现的超级大人物（super-one）。”

　　听到这话，一旁举着啤酒罐大口喝酒的男警员看了快斗一眼，不屑地哼出声：“总是有人什么都不懂，才会去崇拜那个蝙蝠怪人。”他重重的将啤酒罐放下，语气中半是不忿半是告诫：“小子，遇到危险的时候，别指望正好有蝙蝠来救你。”

　　快斗在一旁尴尬地笑着，心底却恍然明白了为什么老考克斯非说人手不够，要让他今天来顶替白班了。

　　他的工作时间暂时安排的是周一至周五的晚班，而酒吧自上午十点起开门营业，他睡得晚起得也晚，等到看见信息赶过来的时候白班都已经过去了一半。

　　酒吧新来的兼职调酒师会一点魔术技巧，许多客人都清楚。虽然哥谭警局并不会以此为标准将每一个和魔术有关的人都筛过去，但作为刚来这座城市不久的新人，能混个脸熟避避嫌也是好的。

　　也许有试探的成分，但更多的却是不动声色的回护。
　　快斗没有去管隐隐作痛的手腕，心中为这毫不犹豫的信任而充满感激。

　　老考克斯送走了解决完午饭的两位警察，快斗则趁机脱身。客人点单的间隙，沃恩略带好奇地问快斗：“你能不能看出来，怪盗基德到底是怎么做到隔空取物的？魔术能做到这个吗，他是不是有超能力？”

　　快斗刚刚制作了一杯客人点名要花式摇壶的酒，正靠着桌面不着痕迹地放松疼痛的手臂和手腕。不仅是双手，他的肩膀和背部也有些过度运动后的不适。

　　昨晚撤离时夜翼那一下神来之笔着实让他有些狼狈，肩背猝不及防间猛然受力，肌肉轻微地拉伤，滑翔翼的伸缩带勒在腰腹，应该勒出了淤青，最后脱离时太过仓促，有一点擦伤，但是问题不大。

　　他人年轻，恢复力强，便也不愿意多吃止疼药，只穿了长袖的上衣略作遮盖。

　　“要是看得出来手法，我就不在这打工了，早就去拉斯维加斯开专场秀了。”快斗笑着回答，又问：“哥谭的超能力者很多吗？”

　　沃恩果然被带偏了话题，开始细数阿卡姆疯人院里的长期住户：“世界上最强的超能力者就是超人了，不过他不太管哥谭的事。蝙蝠侠，我没见过，有人说他是吸血鬼。小丑疯归疯，应该没有超能力。鳄鱼人、毒藤女、泥脸……呕。”

　　沃恩恶心地干呕一声，又继续说：“其实比起隔壁大都会哥谭好了太多，但是这里的犯罪就跟汉堡皮上的芝麻和可乐里的气泡一样多。这就是哥谭的底色，不因为超能力而改变。怪盗基德至少只惹有钱人，希望他不要被条子找到，也别被街面上那群疯狗咬出来。”

　　快斗走过几条街来上班，其实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街面上逗留徘徊的帮派成员变多了，平时放肆谈笑、吵吵闹闹的酒吧里气氛也稍微有些沉重，一些人脸上则是掩盖不住的紧张严肃。

　　不知道是哥谭警方进行了敲打，还是某位议员利用影响力动员了某些帮派替他干活，就像一根棍子，开始翻搅起哥谭底层的沉淀。

　　快斗感到有些头疼，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发展。他猜想这群人是准备从地下黑市和私人销赃渠道入手，顺着被出手的宝石把怪盗基德揪出来。

　　所以都说过了我这是拿回失物，不要一个个地都忽略我的宣言啊！

　　出手是不可能出手的。嗯，即使是其他宝石也不会的。
　　然而也无法奉还，看来怪盗基德的名声好不了了。

　　难得不是做盗宝演出的快斗忧伤地想。

　　不管怎么说，身为市议会议员，明晃晃地和帮派搅合在一起，支使他们做事，这也够令人咋舌的了。快斗想起了他搜集到的资料，和帮派联络算是不重要的，频频以艺术品拍卖为掩盖的巨额资金流动，以议员身份影响力肆意插手办案、干预司法，读之令人心惊。

　　本想过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挑个合适的记者寄出这份资料。现在看来，如果等这位议员回过神来，原先捡到魔瞳的那位女士和她被保释在家的丈夫恐怕免不了被打击报复。

　　既然想到了，快斗所拥有的是非观就决不允许他坐视他人因怪盗基德而遭受无妄之灾。

　　他看着台面上的哥谭日报。
　　这家报社用了整整半个版面刊登怪盗基德的亮相照，并且毫不计较成本地使用了特级油墨，连宝石的光芒都未有折损。

　　身着白色西装的怪盗将价值千万的红宝石握于眼前欣赏，未佩戴单片镜的另一只眼睛则隐没于阴影之中，引人遐想。
　　但那道身影太过无畏而锋锐，没有人会怀疑，怪盗其实正透过宝石，与镜头内外无数的、心思各异的、各怀鬼胎的、审视着他的目光，跨越时间与空间地对视着。

　　一看就知道倾注了摄影师强烈的个人情感。

　　快斗看着照片，回想起了那台摄像机的位置，还有被三脚架挡去大半身影的摄影师。他默念文章末尾的撰稿人署名，决定了那些资料的去向。

　　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进行一些行动前的准备。

　　快斗向沃恩示意离开一小会，沃恩则回以一个心领神会的手势。他走进更衣室，摸出一个智能手表，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电子表盘就多出了一个图标，右上角显示着新消息的小红点。

　　快斗点开这个被隐藏起来的加密通讯软件，进入略显简陋的聊天界面。

　　Moz：你要的东西搞定了。
　　Moz：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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