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战

　　陈志康在景福楼约了父母喝茶。刚刚落座，就看到姜世平腰板挺直一派严肃地走进餐厅。陈家父母都认识他，忙招呼他过去坐。他便恭敬不如从命，向陈家二老问好之后在陈志康身边的位子坐下。
　　“好巧啊，你也有兴趣来喝茶？”陈志康一边给他倒茶一边坏笑着问他。
　　“的确。”姜世平端起茶杯喝茶，茶杯适时地盖住了他的冷笑。陈志康喜欢制造巧遇，用短讯讲好时间地点，然后再上演一出喜相逢的戏码，得一个皆大欢喜。陈志康不该做O记，应该去无线做演员。
　　陈妈妈笑咪咪地看着姜世平，就像看自己的小儿子一样，“世平好像瘦了不少？最近都不上来找志康了。忙着做事也要注意身体。有空上来坐，伯母给你煲汤补一补。”
　　姜世平笑着点头，陈志康趁机夹了个豉蒸凤爪在他碟子里，“来，吃个鸡脚补一补。”
　　姜世平带着笑低下头摆弄鸡脚，在陈家二老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瞥了陈志康一眼。陈志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收拾那只鸡脚，这个人吃鸡脚也像吃法国菜一样优雅。
　　喝完下午茶，陈志康说自己的车送修，要姜世平帮忙送二老回家。送走两位老人，陈志康还赖在他车上不肯下去。两人在路上兜起圈来。
　　“听见没有，妈姐要你常上去喝汤呢。”陈志康歪着头看好戏一般看着专心驾车一副扑克脸的姜世平。
　　原本打算直走的姜世平猛打方向盘，拐到了右边的岔道上，没有心理准备的陈志康直接被甩到了车门上。“你要是能摆平东兴和马来的案子，我就不用没日没夜的做事了。拜托你们O记有点效率，不要让我们CIB也受到牵连。”
　　“我跟你解释过了，问题不是出在我们O记。他们临时改变了交易地点。我们效率再高也是扑空啊。”陈志康从差点被抛出去的惊恐中镇定下来，头疼地发现两个人又跌入了这几日无法绕开的争吵议题中。
　　“你也说是临时改变交易地点，我们的file没有问题。你们O记有内鬼。好好自肃一下吧，陈sir！”
　　陈志康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皱得好像永远舒展不开。“姜sir，大家都是在一哥手下做事，都是保护700万市民，我不懂你凭什么怀疑O记的职业操守。我们所有出行动的人都履行了保密协定，在你没有确实证据前请你不要妄加猜测。不然我也可以说内鬼是你们CIB的。”
　　沉默……这几日的争吵都以这样的沉默结束。
　　“你到底想去哪？”努力恢复仪态，姜世平又成了扑克脸。
　　“枪会。”
　　“妈的。”一向矜持的CIB的高级督察姜世平也骂脏话了。枪会在佐敦道，他们却已经快开到赤柱了。
　　两人各怀心事地到达佐敦道枪会，从枪房挑了枪出来时正好遇到还枪的关文生。平时他常和阿Mo一起进出O记办公室，陈志康对他很熟悉。
　　“Vincent要不要较量一下？难得在这里遇见一次。”
　　关文生指尖不自觉地滑过枪管，努力扯起嘴角，却是满脸疲累，“陈sir，今天状态不好，下次吧。”
　　陈志康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关文生感激地笑了笑。
　　陈志康和姜世平和关文生告别，并肩走在西晒的走廊上。一直若有所思的姜世平打破了沉默，“他不是公共关系科的文职警察吗？枪法很好吗？”他深知陈志康对于枪法颇为自负，绝对不会向不上道的小角色发出邀约降低自己的档次。而这个小角色他之前在O记见过，那时他已将这作为反常事件在脑中存档了。任何人在职责以外的地方出现都是反常的，这是他作为CIB的直觉。
　　“你不要小看他。他在警校可是拿过射击比赛的钥匙扣的。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打算的，把战斗力这么强的人放在公共关系科。”
　　姜世平不禁又回头去看陈志康口中神勇的警察，还完枪的关文生已经走到了走廊的拐角，阿Mo正在那里等他，在阿Mo的提醒下他又特意转身向姜世平挥了挥手。姜世平平静地点了点头，“不可否认，这样的脸可以麻痹媒体和市民。”
　　陈志康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过脸却看到姜世平眯着眼睛面色沉重。“不过我觉得还是你更靓仔”，偶尔擦鞋可以让彼此的关系更融洽。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上周遇劫之后被击昏在酒吧后巷。他和你们组的莫一洪关系很好……”完全没有理会陈志康的溜须拍马，指弯习惯性地按压起额头，CIB高级督察姜世平进入了谁也无法入侵的工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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