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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人不睡
宫中安静,安陵容穿了素服静心看书,厚厚的一本只剩薄薄几页未看。宝鹃端着午膳进门,安陵容吃着午膳心下思索着鬼差能否进得皇宫。
等看完了两本书,到了晚间,安陵容早早的梳洗上床,又让伺候的人自去休息。等深夜才又起身穿了衣服,翻出扶澜香点燃。
烟雾旋旋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团,现出白无常的面容。
“恭迎大人。”
白无常点点头示意她有话快说。
“大人,两本书我均以看完,不知还有何吩咐?”
看完了?这么快?
“大帝并未有过吩咐,待请示过之后再来告知与你。”白无常说罢,凝聚成团的烟雾散开,黑色香烛的火光自行熄灭。
安陵容收好了香烛,回到床上时毫无睡意。闲下来总是容易胡思乱想,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冷宫里的夏冬春身上。
上次肌肤之亲的欢愉实在是让她想得紧,可宫门已锁。
愈是无法相见,越是心痒难耐。
安陵容烦躁的下了床,窗外天高月远,星火暗淡,离天亮还有许久。
房门被轻轻推开,弯着身子悄悄溜出,卸掉底的花盆鞋迅速在路面上前进。
皇帝不在宫中,整个宫里最尊贵的就是太后娘娘,巡逻的侍卫少了许多。
四周安静的可怕,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一路沿着小路疾走。心跳声不断在脑子里回响着,让她有种眩晕的感觉,就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冷宫静悄悄的,破败的小门被她悄声推开。循着记忆潜行至窗下,小心扶着窗轻轻打开,手撑着窗沿爬进屋子里。
在她床前站定,安陵容的心跳的厉害,如雷声轰鸣。
就这般来了,顺顺利利的站在了她的跟前,可从未想过该做什么。
黑暗中瞧不真切,浅浅的呼吸声入了耳,盖过了阵阵急促的雷声。
挡着月亮的云朵移开了身子,让月光洒下来。她小心翼翼上前,借着模糊的月光俯身看着床上的姑娘。
待天色亮起,宝鹊进屋服侍她起床梳妆的空当里,安陵容才缓过神儿来感叹自己好运加身了一般能无惊无险的回来。
安陵容使人在院子里放了张藤椅坐着晒太阳,晒得整个人的身子暖暖的,拿着白瓷杯子品着廉价的茶水。
小口慢品,趣味良多。也不知品的是茶水还是那白瓷杯子的杯沿。
宝鹊拿着一叠刚刚做好的糕点上前问:“小主,今日不在屋子里看书了?”
安陵容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笑盈盈的随口回:“整日躺床上身子都快散架了,又无事可做,在外面晒晒太阳多舒服啊。”
“那我给小主扇扇子,这太阳这么大,晒伤了小主可怎么办。”说着跑进屋子里拿了扇子出来站在安陵容身侧挡着些太阳,拿着帕子擦去安陵容额头的汗珠,才开始一下一下的扇起来。
“小主常用的蓝色帕子呢?今儿怎么换了这条粉色的?”
宝鹊因着关心随口问的一句让安陵容的脸忽的比手里的帕子更红几分,抵着唇的杯沿撞到了牙上才唤回几分理智,杯中茶水一口灌下才随口回了句:“晨起时掉在地上弄脏了,随手洗了放在了洗脸架子上。”
宝鹊撇着嘴自责道:“这些事奴婢做就好,小主怎么能亲自洗。”
已经平静下来的安陵容放下手里的杯子,随口说了句“随手便洗了”,闭上眼开始假寐。
夜幕降临,安陵容担心白无常会过来,早早的使唤了人自去休息,坐在凳子上等那股逼人的寒意降临。
没等来自带凌冽寒气的白无常,却迎来了酆都大帝。
安陵容忙行礼恭迎。
酆都大帝瞧着站在一侧态度良好的安陵容,自顾自地坐下问:“那两本书都看完了?”
“回大帝,都看过了。”
“那说说,去了地府要去哪儿领赏啊?”
酆都大帝话说的不明不白,安陵容猜着意思答道:“陵容知晓自己的罪孽,待此生阳寿尽了会自行前去一层拔舌地狱、第五层蒸笼地狱、第七层刀山地狱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领罚。”
酆都大帝倒了杯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也不说答得是对是错。等茶水喝完才开口评价了一句:“倒是乖觉,先跟着黑白无常办些杂事,隔段时日再做更换。”
“陵容领命。”说罢又问道:“不知属下该如何去寻二位大人?”
几本无名书籍现于桌上,酆都大帝抬手间又送了一道法力进入安陵容体内。
光芒进入体内的一丝异样平息下来,安陵容再抬头时酆都大帝早已不在了。
安陵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傻眼了,什么都没有说,叫她如何做。
上前翻开书,大致看了眼都是些关于术法的书,还有几本经书。看熟了一个隔空取物的咒语,对着桌上的杯子默念,杯子纹丝不动。
安陵容想调动体内的那一丝法力,却不得要领。
晨光洒进屋子,一夜没睡的安陵容浑浑噩噩得任由宝鹊梳妆。
“小主,可是昨夜没有睡好?要不去御花园转转?”
安陵容想着呆在屋子里也不得其法,点点头等宝鹊收拾好之后陪着往外走。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宝华殿,安陵容停下脚步踏上阶梯。殿内还在做早课,安陵容便站在门外聆听佛法。
日头升得愈发高了起来,安陵容听着殿内的诵读声停息,转身走下阶梯。
“小主,我们不进去殿里吗?”宝鹊悄声问。
“我又听不懂他们念的是什么,进去做什么?”
“啊?小主不懂啊,那刚才为什么在那儿听了那么久?”
“闲来无事,停下听听也无妨。”安陵容听见她这么敷衍宝鹊。
皇后总是念着佛,可佛并未消去皇后内心的痛苦与脏污。前世的她满身罪恶与欲望,此世的她内心一片苍凉。即使是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她也不信几句佛语便能渡得了内心的欲望。
若说重活一世是个不可多得的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她毫不犹豫的让人准备着杀了自己的生身父亲。获罪时不救便也罢了,在他逃过牢狱之灾后立马让他魂归了地府。
内心狭隘又狠毒的她终究与佛无缘。
走进乐道堂的屋内,拿起床上的经书。
她不欲做那修心修身的事,但修心或许是寻得使用咒语方法的机缘,便只能静心去看去思索。
朝夕轮转变换,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从空中掉落的茶杯砰的打破连日来的沉寂。安陵容仔细体会着方才身体的变化,凝神再次默念法咒,指尖所指的碎片颤颤巍巍的升起。
安陵容多日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笑意自心底升起,激动的无以言表,紧紧的攥着拳头克制住自己,免得激动的叫出来。
万事开头难,寻得法门自然进度更快。
安陵容坐下翻看着书本,想着黑白无常做的是拘魂的差事,寻找着合适的法术练习。
如此又过了三日,安陵容在夜里点燃扶澜香。
“恭迎大人,陵容奉命随二位大人当差,还请二位大人指点明路。”
白无常手里还拉着一个鬼,闻言笑嘻嘻的把锁链递给黑无常说:“老黑,你先带去地府,我去皇宫走一遭。”
安陵容看着扶澜香熄灭,小心地收起静候。
白无常来的很快,寒意霎时席卷整个屋子,他笑嘻嘻的把哭丧棒别在身后,笑问:“大帝吩咐下来也有几日了,这些日子学了些什么?”
“陵容最开始不得其法,后面寻得一丝机缘,也只学了几个简单的隐身和瞬移术法。陵容肉体凡胎,不知该如何随大人去办差?”
白无常打量着安陵容,瞧着也没瞧出个特别,抱着双臂道:“使个隐身的法术瞧瞧。”
学了的法术安陵容用的很是熟练了,随即隐了身,看着白无常惊叹的点点头才又现了形。
“不错不错,悟性可以。”
安陵容受到夸奖立马勾唇笑了笑,双目中的喜色更甚。
白无常手中显出一个木制的黑色手环递给安陵容,吩咐道:“戴着这个,可保你元神出窍不受损害。学过元神出窍之术没有?”
“陵容学艺不深,不敢擅自练习,求无常大人指点一二。”
白无常脸上的笑更深了些,虽然在安陵容看来有些阴森,听得他说:“灵魂足够强大才可脱离□□单独存在,你修习时日尚浅,恐不行。”
陵容也知自己实力尚浅,于是问道:“那陵容便以凡人之躯随二位大人办差,陵容会尽量保护好自己,不给二位大人添麻烦。”
白无常觉得也可,便点头欲带着人出门。听着身后没动静,转身就见安陵容正在将床上的枕头变成她的模样。
见安陵容办好,才又取下哭丧棒拿在手里,招呼着安陵容道:“第一次办差,带着你先熟悉熟悉,等以后熟练了哥哥我就省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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