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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真好，这么快就恢复了
已经接近午餐时段的尾声，酒店餐厅的自助菜品剩的不多。偌大的餐厅只见几位客人，散落地坐着。
上午的会，让几人产生委屈感。刚到异乡又被故意刁难，再看着眼前寥寥三四样菜，还都见了铁皮盘底。四小只觉得悲哀，世界都在敌对着自己。
餐厅经理走过来，轻问“是雁暮文化的吧。”
柏今野有气无力地说“是”。想着总不会因为还有半小时闭餐就赶我们走吧。
餐厅经理说“给你们预留了几样小炒。以后如果饭点不能回来，给我发消息，给你们单备盒饭，只是菜色肯定不如来吃自助丰富。”
人生起落还真是快，柏今野用力地握住人家的手“亲人啊！感谢！”特别识相地，坐在角落，静静地享受特权。
冷蘋回房摘掉隐形眼镜才回来，看到午餐，问“这儿能单点小炒了？”
柏今野讲了原委。
冷蘋回望，餐厅里已寻不到经理的身影，估计忙去了，“本来不是人家分内的事儿，承着人家的照顾，得感谢。”
饭评人庄竹梦，虽然还是不掉一粒米，不挑一颗菜。此刻沉浸在忧愁里，都没了每餐菜品MVP的品评了。
冷蘋把最后一个藤椒香肠夹给她“难受了？”
庄竹梦点头“姐，我觉得自己挺差劲的。16稿了，还没让甲方满意。”
冷蘋看着几小只垂头丧气的。说“政府类客户也是举步维坚的，想干实事，想做创新，可桩桩件件都能被做文章，挂上自己的仕途。由内部到外部，有太多的眼睛，太多的舆论盯着。这样的合作反复修改是常态，都是为了更慎重。”
庄竹梦心想，也是。自己的老父亲混了几十年了才是一个小科长。都是挺不容易的。一口咬掉半根香肠。
下午庄竹梦留在“军机处”。摘隐形，戴框镜。头发挽到顶，随意扎了个歪歪扭扭的团子。
反正只有自己，她拉了个小圆桌和椅子到墙角,脱了鞋，盘腿坐着，气势凶凶地盯着电脑。查数据、查资料给新的修改方向以灵感。
另外几个人一起去实地考察道具租赁商。看了四家，说差强人意都是褒奖。要么仓库空空，道具全靠现借，要么根本没能力制作大型装置类道具。柏今野说“要不我再找找其他的商户吧。”
冷蘋说“这四家是工作组推荐过来的，号称是龙湾品类最全的租赁商。这几家不行，估计在本地没有符合我们要求的了。”
冷蘋对一旁的霍环宇说“发你几家广东的租赁商，回去后联系下。他们有自己的研发制作组，也对品牌、租赁商租赁道具。”
霍环宇一边抛接租赁商给装的果子，一边回答“好的。在广东的话，咱们是得去出差吗？”
冷蘋：“需要，下周你去一趟。”
霍环宇心理大惊，差点把果子掉车里“我？自己？”，他心里有点慌张，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还是咬牙坚持“好呢。”不想被上司低估。把果子塞回袋子里，静静地做一个思考者。
下午的实地考察，冷蘋完全可以不去。她想借着这个机会。亲身教学，接下来就看他们各自磨刀了。
推开“军机处”的门，对角线的墙角，坐着一大团白花花的东西，发出幽怨的声音“回来啦。” 柏今野和郭恩泽吓到惊吼出声。
庄竹梦从毯子里探出头。房间拉着帘，又不开灯，昏暗的室内，全靠电脑屏幕打光。吓死！
柏今野说“演雪山飞狐呢！”
庄竹梦说“怎么办！我改不出来，别说雪山飞狐了，只要能让我有想法，就是臭鼬附身了，我都乐意。”
柏今野给了她一个果子“释迦果，很甜。”
庄竹梦：“吃了能成佛不，看啥都悟了的那种。”
郭恩泽默默摆了一颗佛手在她面前“那再加持一下。”
柏今野：“先吃吧。悟不悟的不知道，看你快疯了。”
“唉呀我去！”霍环宇回来了，“吓死我了！怎么不开灯啊”。一掌拍开开关“成精啦？！大白貂。”
雪山飞貂眼冒着光“冷蘋姐呢？”
霍环宇说“她回房间拿硬盘去了。”
雪山飞貂，裹紧自己白白的珊瑚绒皮草，小碎步跑到门口。听到走廊有声音就开门看看。没见着冷蘋，吓到了准备打扫对面行政用厅的保洁大叔。
冷蘋进来时瞧见庄竹梦一脑袋的毛躁，说她刚和人打架扯头花了都不为过。先开口“瓶颈了？”
庄竹梦调出开会时做的记录，向冷蘋诉苦，“往事根本不能回味！政客就是牛逼，开会时，觉得自己听懂了他们说的，可一琢磨，又觉得我的懂不是懂。”
柏今野也疯狂点头。“对对，同感同感。”
郭恩泽和霍环宇也是一脸求知地看着她。
冷蘋引导着几小只一起分析修改方向。然后听着他们的思路，讨论到嗓子都冒烟。却也算是有了些眉目，掰手指扭脖子要大干一场，还挺有劲头，对着各自的办公软件发奋去了。
晚饭后继续加班。霍环宇在设计图渲染的空当，跟大本营的同事闲聊。
“羡慕你们不用打卡。”
“忘了，冷蘋女士在那呢，估计不打卡，你们也得同步出勤。”
“我们在这儿，快被老董折磨死了。哥们儿见天儿一副，卧薪尝胆几十载，一朝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好像他就是王了。”
“王就王吧，还总是让我们加班做些无用功，说是为了签大合同，做些必要的服务铺垫。烦死。”
霍环宇也烦“我得出个差中差。去广东，我也烦。只想当设计，现在搭建、阿康的活儿也得接着。其他人都没意见，我也不能拒绝！”
忙到晚上九点，柏今野和庄竹梦先回了各自房间。柏今野横瘫在沙发上跟李鸿泉聊微信。
李鸿泉：刚到龙湾第一天，炸机一样狂发照片，之后咋没动静了。
柏今野：累。南国的风情是我不配。工作被甲方全盘反对，疲惫。”
李鸿泉：累还能攒出三句半。你没救了。这个行业对你荼毒至深了。快洗洗睡吧。
丛暮楼也发来了消息：在哪？
柏今野：在房间，刚回来。
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照片，选择最满意的发给了丛暮楼。
柏今野：穿战袍去开会了！只有我最闪耀！
丛暮楼发来视频。“怎么觉得你瘦了？”
柏今野摸摸脸，“没有吧，估计有点晒黑了，显得吧。这儿的阳光太强。”
丛暮楼正在家，开了罐啤酒。
柏今野说“哥，你是不是压力特大，特别忙。”
丛暮楼皱着眉咽下一口冰凉：“是，要竞新地了。”
柏今野不多问他的工作，因为自己听不懂。也不多讲雁暮的工作，因为讲了，好像是总经理与老板之间的小奸细一样。
柏今野从小冰箱里也拿了罐啤酒，吃不下别的，可又觉得需要借个味儿。看到床头柜上的两大包仙贝。一口酒一小口仙贝，咸滋滋地，还挺不错。
“哥，今天这边风特大，走在路上，我都担心别把树顶的椰子吹下来。那么高！算高空抛物了！”
“哥，以前吃过一次释迦果觉得不好吃。今天吃了这边的，感觉开启了新认知！”柏今野絮叨着。
柏今野笑“小章以前在新疆当兵，复员离开后。他总觉得内地的水果都注了水，根本不甜。”
“啥时候咱们也能去新疆团建啊。”
“那得跟你冷蘋姐聊。”
丛暮楼捏扁了空啤酒罐，凶凶地说“爱上了龙湾的水果，又梦想着去新疆，合着就是家里入不了你的眼！”
柏今野从善如流，“不不不，我爱我家。这儿都没有汉堡王，不好。我可怀念和您一起去健身房呢。还有在这儿遇到的啥局长啊领导啊，都没有您有范儿。总习惯拿别人跟您比，可是您猜怎么着。”
丛暮楼心想跑步机上散步的选手，怀念去健身房？扯淡！忽略前半部分，捧哏“怎么着？”
“望尘莫及呀！”仰头喝光了最后一口啤酒，扼腕叹息。
丛暮楼笑“只是一帮老头子望尘莫及吗。”
柏今野：“云云众生，云云众生都艳羡您！”
云小酌结束。哼着走板的小调去洗漱。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正进门的郭恩泽，加班后满脸的疲倦泛着油光。仿佛电量只剩下1%。
郭恩泽看着柏今野，肉眼可见地比一小时前有了活力。心中暗叹“年轻真好，这么快就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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