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休息室的故事

　　十月的第二个周末，正好是霍格莫德周，四年级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插着兜，跟着詹姆·波特在村里里乱晃。

　　他们二年级就在隐形衣的帮助下就发现了独眼驼背女巫背后的密道，三年级的好多个夜晚都会偷偷跑过去，年级的格兰芬多们已经对英国唯一的纯巫师村落失去兴趣了。但是霍格莫德日毕竟还是可以光明正大在街道上走的时间，他们在尖叫棚屋面前晃了一会儿，最大的那个秘密解开后这栋房子也没有那么神秘了，于是决定去蜂蜜公爵。

　　在即将降临的冬天，糖果总是稀缺的资源，更何况他们都是慷慨的人，肯定不会一个人吃掉所有的糖果。在货架前面的时候他们分开了，詹姆去看巧克力了，小天狼星决定研究梨子硬糖和滋滋蜂蜜糖，隔着层层叠叠玻璃纸包裹的半透明糖果，正好看到金发女巫和栗子色鬈发的女巫，多卡斯身边应该是一个拉文克劳？两个人围着金红和蓝与青铜配色的围巾，年长些的那个丰盈而线条曲折，已经是成年女性的身段了，相比之下只比她矮一寸的多卡斯看着要男孩气许多，看起来倒像是小男孩和他高年级的拉文克劳姐姐。

　　“听说你们学院的波特在追同年级的伊万斯”，金发蓝眼睛的拉文克劳在踮脚拿上面牛皮纸包的胡椒薄荷小童，而她们的谈话显然引发了正盯着货架心不在焉的小天狼星的兴趣。

　　“这种无聊的八卦居然已经传到拉文克劳了吗”，多卡斯看起来对正对着她的吹宝泡泡糖感兴趣一点，但小天狼星觉得她浅琥珀色的眼睛在周围明黄深黄的半透明糖果和玻璃纸之间看起来分外明亮，“波特大概是嫌作业太少，想找个理由和随便什么人打一架”。

　　“他跟布莱克太受欢迎了”，那个拉文克劳把脸贴在胡椒薄荷小童的包装上嗅了一下，“据我所知现在也至少有一只手那么多的小鹰在准备给他们送情人节礼物”。

　　“他们如果谈恋爱了学院大概会少扣几分的”，多卡斯把胡椒薄荷小童接过去，学着闻了一下，然后侧脸埋在围巾里打了个喷嚏，“发情和求偶的气味到处都是”。小天狼星很想笑，他赞同后半句，但谈恋爱还是算了，被支使着做这做那就为了一个吻啦什么的，他目前觉得自己对女同学没有兴趣，虽然她们已经从认为他漂亮开始逐渐变成期待他吻她们，但他对亲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想法。

　　但多卡斯·梅多斯很好玩。

　　那是某一天晚餐结束后的事情，麻瓜出身的女孩子们唧唧喳喳得挤在一起，大概是打算回公共休息室，下午是草药课，所有人都在温室站了一个下午，即使是小天狼星和詹姆都打算回去躺一会儿。女孩子们大概在讨论某位麻瓜男明星和女明星的八卦，多卡斯打着哈欠，挽着格丽塔的胳膊，做了一个总结，“越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然后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不骗人的大概都蠢”，显然是在指莉莉身边喋喋不休的詹姆，红头发绿眼睛的女孩子看起来已经明显不耐烦了。

　　“那么，我是骗人的，还是蠢的？”小天狼星站到她后面，他就好奇她会怎么回答。

　　多卡斯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他，她的眼睛分得很开，浅琥珀色看起来更是惺忪迷茫，“你干过什么蠢事——还是骗过什么人？”

　　“目前好像，都没有”，小天狼星无辜得摊开手。

　　“啊，那你觉得自己漂亮吗？”她开始笑。

　　“啊，你觉得怎么样”，他略低一点头看她，他们在同龄人中都很高，她现在到他眉毛，能看见她菱形的粉红色嘴唇，嘴角尖尖。小天狼星倒真有点好奇她怎么看这件事，他长高得很快，几乎比同年龄的人群高一个头，肩膀更宽，但他总嫌有点太单薄，脸上的胡茬和棱角也不太分明，倒是中分的黑头发快养到脖子，和阿尔法德比总觉得女气。

　　“再过十年吧”，多卡斯伸手摸了摸眉毛，“长残了怎么办”。

　　莱姆斯这时候正慢悠悠走在他们后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难免笑出声，小天狼星转头去瞪了一眼叛徒，棕色头发的少年做了一个滑稽的表情，等小天狼星转回来的的时候，多卡斯拉着格丽塔快步走到人丛里去了。

　　她又成功糊弄了他一次，小天狼星想，总不可能次次都能这样。

　　货架对面女孩子的话题已经转到占卜作业了，年长的拉文克劳在问年轻的格兰芬多，“我听说上半年你的占卜期末作业拿了个O”。

　　多卡斯已经把胡椒薄荷小童抱在怀里了，大概准备买这个，她抬头看拉文克劳女巫，“斯内普在伊万斯被波特抢走后因爱生恨害死二人，十年后又幡然悔悟抚养遗孤成人那个？”小天狼星忍不住想笑，他知道她总是看他们追打鼻涕精，但想法原来这么有意思。

　　“那个后续是怎么回事？”拉文克劳又拿了一份胡椒薄荷小童给她。

　　“二十英寸”，她们大概准备去结账了，多卡斯牵着学姐的袖子，“只写前面的心理活动凑不够字数”。货架后面的小天狼星简直想放声大笑，他确实有被她逗乐到。

　　多卡斯在天文塔边上见到安提戈涅的时候，给她塞了一个细颈玻璃瓶子，“黄油啤酒，我好不容易托波特帮我走私进来的”，她还给瓶子用了加热咒。

　　“上个礼拜就是霍格莫德周”，金发的拉文克劳看起来笑着笑着又要哭出来，“而且你好歹给我来点黑醋栗朗姆酒之类的东西，而不是这种”，她晃了晃手里的暗绿色玻璃瓶子，“甜滋滋的儿童饮料”。现在不是天文俱乐部每周的例行活动时间，但是安提戈涅是主持者，所以有天文台的钥匙也不奇怪，这里又高又冷，白天就更不可能有人来，到适合适合哭的好地方。

　　多卡斯蹲下来，安静地看她，靠在垛口边上的蓝眼睛拉文克劳安静了一会儿，伸手过来掐她脸，“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你要是跳下去我要用几个减震咒”，多卡斯很老实得回答，安提戈涅这样子也不奇怪，多卡斯见过不少失恋的人了，难以接受现实的也好，转爱为恨的也好，大部分情况下也就这么几种可能，因为难以接受自己被否定。

　　“噗”，安提戈涅笑得控制不住，“你觉得我会跳下去？”

　　“说不准”，多卡斯指指地上摊开的书，有一行标了记号

　　“你把我搂入怀里。我再次和你缠绵了一夜。可即使你面对着赤身裸体的我，依旧没认出我是谁。对于你对我身体的爱抚，我感到很幸福。我发现你对情人和妓.女都有着一样的激情。你毫不节制地放纵着你的情.欲，自然地释放着你的感情”。

　　“就，大部分人想不开都是，这个时候一时激情作祟”，多卡斯坐到安提戈涅旁边，现在是白日，除了偶尔停驻的渡鸦之外天文塔上真得没有什么别人，“我以为大部分人不会把茨威格的话当真”，《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透出的自恋味道太浓了——一个作家，模仿女人的口吻，给自己写情书——不妨碍是部好作品，但是拿来当恋爱指导就很奇怪。

　　“没有”，安提戈涅微笑，“我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别人是怎么想的”。

　　“我陪你一会儿吧”，多卡斯抱着膝盖，“我听说失恋的人要人陪”。

　　所以故事也蛮简单的，拉文克劳被开朗英俊的格兰芬多吸引，甚至发生了□□关系，但是对方的热情就像是一瞬间的火花，很快兴趣就开始转移，同时发现对方用同样的伎俩对待过许多人。

　　“啊，我们学院这样的人都挺多的”，多卡斯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得到了又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就把它丢掉去找新的，像小孩子一样”。

　　“包括在拉文克劳找对象吗？”安提戈涅笑，“我才知道他之前至少有七八个女孩子”。

　　“嗯”，多卡斯知道安提戈涅前男友，麦格拉根，在格兰芬多就很有名，女孩子们之间经常开玩笑詹姆·波特再过几年就是他这样，英俊挺拔，慷慨大方，魁地奇追球手，相当有趣讨喜——被他约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魅力的证明，女孩子们也乐意跟他出去。

　　“所以，你要吃糖吗？”安提戈涅从兜里找了两粒透明纸包装的淡绿色糖果给她，“我说累了”。多卡斯把糖块接过来，剥了一粒含在嘴里，葡萄味的，含在嘴里像果冻一样颤巍巍得，巫师糖果就是有这样奇怪的效果，像真得在吃一颗葡萄。

　　这颗糖的味道一直到她们走下天文塔的时候才消散，年轻的格兰芬多和年长的拉文克劳围着围巾，谈论未来。

　　“还会继续做天文的吧”，安提戈涅抓着围巾，“魔法部有一个和麻瓜合作的项目，就在格林威治，还蛮方便的”。巫师五年级OWLs考试前就有就业咨询，她七年级了，工作方向几乎已经确定，对多卡斯而言就还有一点距离。

　　“那真好”，多卡斯笑，“我或许会回去继续当麻瓜”，像尤利西斯一样，去老维克，或者RADA（皇家戏剧艺术学院），“戏服设计或者舞台管理”，二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排戏，这是她熟悉的生活，也并不讨厌。

　　“当巫师不好吗？”安提戈涅笑。

　　“不想和魔法部打交道，也不想去公司上班，更没钱去对角巷开店”，毕竟魔法部看起来就不是很靠谱，“而且是巫师了，那显然学这个就饿不死了”，成年后用魔法搞到食物和住处总是不难的。

　　“做点想做的而且好玩的是吧”，七年级的拉文克劳微笑，“那其实我们想得差不多”。

　　“是啊”，多卡斯扬眉笑起来。

　　她们已经走到礼堂门口了，点了点头，就回各自的学院长桌上了，现在是饭点，桌子上已经出现了成山的炸鸡腿，羊排，牛肉馅饼，布丁，土豆泥，三明治和大块的面包，格兰芬多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波特和布莱克在比赛谁能把盘子里的土豆泥堆成的金字塔更高，彼得在给他们鼓掌，看起来战况相当激烈，桌子上放着一小堆梨子硬糖，看起来是他们的赌注，姑娘们也簇拥在他们边上，讲一些讨喜的笑话，看起来试图在逗他们开心。

　　多卡斯走到边上坐下来，她也饿了，那边看起来终于分出胜负，波特赢得了最后的冠军，把那座糖果小山拨到了自己面前，慷慨得分给身边的姑娘们，而她真得很好奇他们会不会把盘子里的土豆泥山吃下去，小天狼星坐在她斜对面，看她在犹豫到底吃哪个，“牛肉馅饼吧，羊排有点凉了”。

　　“多谢”，她对他点了点头，拿了一小块牛肉馅饼。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去谈个恋爱？”他看起来快吃完了，在用一小块面包擦盘子，显然，面前那一盘土豆泥到最后肯定会被浪费，公子哥们无聊的消遣。

　　“什么叫谈个恋爱呢？”多卡斯切了一小块馅饼。

　　“跟他出去玩？”小天狼星的想象看起来也很有限。

　　“玩什么？”多卡斯问，“去喝茶聊天，一起牵着手买东西吗？”

　　“或许是吧”，他耸耸肩，“女孩子们好像都挺希望被约出去的”。

　　“那我选择和女孩子做这些”，多卡斯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因为别人都做所以我就去做？”牛肉馅饼很好吃，胡椒和盐都放的适量，外面的酥皮也很香。小天狼星笑起来，灰眼睛像流动的水银，多卡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埋头吃她的东西，而他看起来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从詹姆面前的糖果山里拿了一颗梨子硬糖，推过来给她，抓着书包站起来，拍了拍詹姆和彼得的肩。

　　“布莱克”，多卡斯喊他，小天狼星看起来有点疑惑，但还是礼貌地低头看她，多卡斯把兜里剩下那粒淡绿色的糖果放到桌子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天狼星笑起来，抓着那粒糖果放在兜里，离开了礼堂，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骰子游戏】

　　格兰芬多战胜了斯莱特林，还是350:20，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比分，对手可能几乎没有在场上摸到鬼飞球，而几乎所有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员都觉得自己可以吹一辈子——他们在人群的簇拥中浩浩荡荡得走进了公共休息室，很自然的知道会有一个巨大的庆祝派对在等着他们呢，无限量的糖果和黄油啤酒，大量的油炸食品，喧闹，热情的姑娘们，横幅，烟火和戏法。

　　所以詹姆被打断的时候还是相当不满的，他还没来得及开始描述自己绝佳的战术规划。

　　是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队长赫克托·斯卡曼德，他身后跟着他的队员们，金棕色卷发的少年有点腼腆的微笑，“琼说这里有一个派对，我希望我们也有荣幸参加”。他示意了一下周围，显然格兰芬多的派对少不了他们在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对象们，现场甚至还有一个斯莱特林，珂洛伊·卢克伍德是莉莉·伊万斯的朋友，自然也是作为可以进入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特例存在的。
　　“当然可以”，詹姆和查尔斯·麦克拉根对视了一眼后就做下了决定，他们需要团结别的学院，和赫奇帕奇的比赛又远在明年，根本不存在什么打探情报的说法。

　　斯卡曼德是四个学院魁地奇队队长中最年轻的那个，为人也没有什么架子，他在格兰芬多看起来还有不少熟人，姑娘们友好的跟他打招呼，大概是因为赫奇帕奇那个草药学俱乐部。

　　他和他带来的赫奇帕奇很快融入了欢庆的气氛里，毕竟斯莱特林是共同的敌人，而詹姆要再一次向所有人描述他的战术了，高年级的女孩子们也乐意听一听他想出那个天才般主意的过程。

　　詹姆榛子色的眼睛在圆框眼睛后闪闪发亮，他喜爱被人群簇拥着，而他最好的朋友则对此无所谓。小天狼星百无聊赖得叼着一板巧克力看着詹姆，报复带来的快乐正在他的身上消退，他很难不在这样欢乐的场合想到雷古勒斯的那个眼神。

　　算了，他弟弟就是这样的。

　　雷古勒斯的心思在那场让他禁赛一年的风波之后就越来越难猜了，或者说，小天狼星实在是不屑和他那股别扭劲计较，妈妈的好宝贝无非是想成为一个比他更好的布莱克，但是却根本认识不到那条路走不通——作为兄长他的确想要做一些让他回到光明道路上的尝试，但是他亲爱的弟弟只是，越来越犟。

　　但是这场惨败看起来也不会给雷古勒斯带来任何反思，他只是，越挫越勇罢了。

　　小天狼星的目光扫视整个公共休息室，女孩子们在他的目光下红脸低头，男孩子皱起眉头，他内心为这样的场景感到一种无趣和雀跃之间的状态，不免在某个角落看到一个相当碍眼的场景。

　　多卡斯·梅多斯正在和赫克托·斯卡曼德讲话，某种相当轻松而愉悦的神态。

　　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什么时候和赫奇帕奇关系这么好了？

　　“我没想到你居然沉迷占星骰子”，赫克托·斯卡曼德端着黄油啤酒站在多卡斯身后。

　　“其实是在写占卜作业”，多卡斯把那张被手肘压着的羊皮纸拉出来一点，巴诺德教授给他们准备了七个需要解答的问题，之前一起写作业的舍友莱丽莎已经做了一个手势退出了，她看起来打算给他们两个一个聊天的空间。这难免会让多卡斯脸上也蒙上一层薄红，但是既然谈话开始也不好赶客人离开，赫奇帕奇们在草药学俱乐部对格兰芬多总是温和的。

　　“格兰芬多真是相当好客”赫克托举了举手里的玻璃杯，黄油啤酒的泡沫都快溢出来了，“你不去喝一点吗？”

　　好了，多卡斯意识到现在她真得不好赶他了，赫奇帕奇都开始夸格兰芬多好客，“太甜了，容易发胖，我也喜欢喝水”，边上摆得是气泡水，巫师对这种麻瓜饮料的接受度倒还是相当高，甚至开发除了自己的版本。

　　“我猜你不去加入他们也是同样的理由”，赫克托笑得很厉害。

　　多卡斯感觉很无奈，“我印象里黄油啤酒没有酒精，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人群已经把詹姆抬起来在休息室里游行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正在往人群中大把得抛洒着蜂蜜公爵糖果，人群大声尖叫着，高年级的麦克拉根、芬威克、里奇和乔丹也都被女孩子簇拥着，可能正在进行一种在亲吻中憋气时间的比赛。

　　“我觉得对于格兰芬多来说火焰威士忌并不是什么难得的违禁品”，赫克托指了指墙角的几个空掉的深色玻璃瓶子，人群则像呼应他一样爆发出有节奏的呼唤詹姆名字的声音。

　　“自我克制是一种罕有的美德”，多卡斯重新把面前的三枚十二面骰子扣在纸杯下，开始摇骰子，“这会让有限的欢愉在享受的时候更加美妙”。

　　“一本正经说这种话的人在摇骰子”，赫克托笑着喝一口杯子里的黄油啤酒，“你真得不要来一点吗？”

　　“不觉得好玩吗？”多卡斯微笑起来，“既然魔法是真得存在的，又有什么理由认为占卜是胡言乱语——命运就被这三枚小东西决定了，行星，星座和宫位说不定真得有它的意义，这么想来这其实是比酒精和性更刺激的玩具。”

　　“你现在看起来像一个老于世故的赌徒”，赫克托敲了敲她摆在面前的作业羊皮纸，“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占星骰子只是观测命运的一件工具，很多时候还要依赖解读水平的高低”，典型的赫奇帕奇风格，絮絮叨叨，把某一种占星阐释当成真理，往往很容易被困在某一个范式里。毕竟骰子的用处大部分时候其实只是用来回答问题，真得用来探查命运的时候会更随机。

　　“你真得觉得占星骰子可以接近命运吗？”多卡斯开始笑，把答案记录在羊皮纸上，呷了一口气泡水，“它回答同样的问题的时候给出的答案都不一样”。

　　“你们格兰芬多就这样自己否定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吗？”赫克托看起来窘了一下，“这会让我怀疑听到的战术情报的”。

　　“这种级别的乐子比较健康”，多卡斯微笑起来，开始继续把骰子盖在一次性纸杯下面摇，某种赶客行为，“依靠幻想而不是在实际中这么做是安全的，不被伤害”。就像她不会依靠骰子的指示去完成生活中的疑问，而是反复摇骰子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通过一些阐释技巧，让骰子出现的结果符合她的想法，毕竟高明的占星师日常做得也不过是这样的事情。

　　“是吗？”，赫克托看着她揭盅，“火星，天蝎，第二宫——你的幻想有点过分狂野了”。

　　“我今天晚上已经摇了七八次了”，多卡斯把纸杯重新盖上，“灵性直觉不准了”，的确是过分动荡的骰子结果，以至于灵得像个玩笑，“你不回去吗？”。

　　“赶客了啊”，他笑着看她，“格兰芬多的好客也如此善变吗？”

　　“我陪着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讲了超过半小时的话了吧”，多卡斯不得不指出这一点，“虽然我知道你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这样温柔体贴”。

　　“不要污蔑我”，赫克托·斯卡曼德把剩下的黄油啤酒喝完，把空杯子摆在旁边，“埃琳娜本来就不喜欢吵闹的地方——而我是真得好奇”，他的口气里带了点向往，“詹姆·波特那个战术，我真得很难想象”。

　　“相当艰难”，多卡斯把水晶骰子放回巫师袍兜里，占卜作业卷好，明天要交，“明年芬威克和麦克拉根不在，恐怕就没法复制了”，最优秀的高年级追球手毕业，靠詹姆·波特一个人恐怕不行，格兰芬多的断代还是很厉害。

　　“清醒的找球手，居然不鲁莽也不自大”，赫克托大概也打算走了，但是棕色眼睛里态度很幽深。

　　“彼此彼此”，多卡斯微笑着，用手指拨弄着兜里的骰子，感知着上面标识的符号，赫克托也是找球手，圣诞节后的对手，“怎么样，这次试探是不是满意呢。”是否发现了未来对手是一个赌徒呢？

　　“不错”，他咧开嘴，苍白的脸上是一个腼腆的笑容。

　　“那是个讨厌的家伙”，小天狼星觉得自己的评价很中肯。

　　“我不反对”，多卡斯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困得厉害，“相当难搞的对手”。

　　“有信心吗”，小天狼星笑起来，“去年我记得是他而不是芬威克抓住了金色飞贼”，那时候小天狼星还没被禁赛，本吉·芬威克还是找球手。

　　“没有”，多卡斯总有一种坦诚的可爱，“我尽力——但是人应该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

　　“满口大道理”，小天狼星把手臂靠在那个多卡斯和斯卡曼德之前拿来摇骰子的五斗橱上，看到她困得晃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能从你这里听到一句实话”。

　　“我以为我跟你讲得都是实话”，多卡斯看起来被吓醒了，睁着浅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但大概还是因为眼睛分得太开的缘故，还是不够有神，“我们对实话的定义有什么差别吗？”

　　“没有”，小天狼星觉得很有意思，无论如何，至少刚刚那一句对他来说就是实话了。

　　“今天晚上的水星有点过分明亮啊”，多卡斯看起来有些苦恼，“我觉得我落入了逻辑陷阱，比如，我现在需要告诉你我觉得什么是实话了”。

　　“也可以不的”，小天狼星对自己终于有一次占据了上风感到十分高兴。现在已经很晚了，派对都有了些结束的征兆，别的学院的人大部分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去，公共休息室里只有四五个自愿留下来收拾的人。显然莱姆斯在其中，詹姆大概被灌多了火焰威士忌，现在躺在壁炉边睡死了过去，但是没有人能让小天狼星在不愿意的情况下喝酒，所以他还相当清醒，处在一种微醺的状态下，可能主要的烦恼是吃多了糖果。

　　“那我想睡觉了”，看起来如果不是他抓着她说话，多卡斯本来也不应该还留在这里。

　　“去吧去吧”，小天狼星从倚靠的状态下站起来，决定找点新乐子去，总是把她绊在这里显然并不好，而且她看起来也的确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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