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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第二天大清早就听见对面女生楼吱吱喳喳的吵闹声,估计是因为外面风景太好了吧.晟敏也想爬起来看雪景,可是昨晚睡得实在太晚了,累得不想动,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不过不是闹铃,是电话.电话那头气声很响.东海催他起来看窗外,一面还呼着气.
晟敏支起身拉开床头的窗帘一看,傻了,不管自己还穿着睡衣就爬下床,开了阳台门往楼下看.
"东海你在下面干什么?!"
雪已经停了,外边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雪模糊了天地的轮廓,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视野里没有一点杂质,像是被明矾沉淀过一样,澄净透明.
地上也找不到哪里是花坛哪里是路了,晟敏只看到雪地上有一串脚印,绕了大大的一圈,踩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的形状,东海就站在那个心的上面,正对着阳台.
他一手握着电话,一手使劲地挥,生怕晟敏找不到他一样,明明二楼只是很短的距离.晟敏当然看得很清楚,东海冻僵了的脸和发红的鼻尖,甚至呼出来的一团团氤氲.
"你出来了啊,还穿着睡衣打着赤脚呢,冷不冷啊?"站在雪地里的人反而先问了这话.
"你呢?"
"不冷不冷...你看见了吧?"东海伸开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这是表白哦."
"啊?"
"晟敏我们交往吧!"
"可是..."
"你喜欢我对吧?"
冰凉的阳台瓷砖踩着可不好受,晟敏蹬蹬脚:"…好吧,我答应你."
东海笑了起来,虽然脸上冻得僵僵的,却还是那么灿烂:"那你快回去吧,小心感冒."
"不回去."
"干嘛?"
"你还没说你喜欢我呢."
"你不是知道了嘛,也看到了."
"你不可以耍赖皮,快说,不然我不回去,感冒算了."当然不能放过你,感冒了然后就传染给你.
李东海低头踩了几脚,在心形里印下了晟敏的名字:"这样好了吧?快进去."
"不行."
东海挠挠头,冲回了寝室楼.晟敏一看坏了,赶紧回去穿鞋子,没一会儿就被进来的东海抱了个满怀.也不是没抱过,只是这回气氛有点奇怪,晟敏紧张得说不上来话.
东海跑得太急,脸还红彤彤的,晟敏也没敢嘲笑他,自己的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东海呼呼喘了几口气,又笑得无比晃眼地贴过来,小声在晟敏的耳边说:"我喜欢你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晟敏微微别开头:"东海你没骗我吧?刚才为什么不敢说?"
"你不晓得,楼上楼下那么多眼睛呢,对面女生从我出来就一直热闹个不停,我这不是胆小么...好了嘛,我错了."
晟敏收起底气不足的白眼,说:"算了,原谅你."
说到胆小我更本没有资格说你,这么久了我都一直恍惚地以为自己在做一场白日梦而已.
梦里你骑着单车路过,冷淡得不像话.我根本无能为力.
梦外你居然在雪地上证明自己的心迹,哪有人表白和拍电影一样的.
--李东海.
--干嘛?
--没干嘛.
--...
--不是做梦吧?
--你说呢?
--唔...喂,舌头不许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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