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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庆冶听任恒说让外祖母去说亲,渐渐停止哭泣。又想到姑母说是外祖母要给她相看小郎君,又皱起眉头:“表兄,你去和外祖母说,不要给姑母说亲可好?阿冶很快便长大了,到时姑母可嫁给我的。”
任恒沉浸在震惊中,他看着庆冶红彤彤的眼眶说:“你可知你姑母是当朝长公主,是你父皇的幼妹。你们是姑侄,便是她年岁与你相当也是不便嫁给你的。其实我想你大约未出过宫,没见过几个女子,日后你必定能娶更好的女子。”
待任恒回家后与祖母说起此事时,宋老夫人脸色登时不好了:“阿冶便是年幼,也该有人教他伦理纲常,况且他是皇子,怎可如此胡言乱语?”她想到自己这月进宫的机会已经用尽了,只得翌日清早去长公主府找庆幼清。
“殿下可记得我第一次见阿冶那日他说要娶殿下之事?我只以为是稚子童真,却不想他竟当真不让殿下嫁作他人妇。我知他年幼无知,可如何能够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我近日才进过宫,不若殿下近日入宫,与惠嫔好好说说此事,怎可罔顾纲常?”
“许是小七未见过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罢了,宋姨不必忧心此事,过几日我想法子找几个小娘子入宫作伴读,叫小七同她这般年纪的小娘子多接触便好了。”庆幼清听了言笑晏晏,并不以为意。况且庆冶非嘉帝亲子,便是果真喜爱她也不算是违背伦理纲常。
宋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她一直都相信庆幼清是温和又强大的人,若是她答应了何事,便是一定能够解决的。她看着面前这个二八年华的女子,柳叶眉弯弯似是十分温婉的样貌,气势却不输于哪个男子,秀美得像个嫡仙一般。她更是觉得该选个可靠的男子好叫庆幼清幸福:“殿下,这几日我已在相看各家的公子了,年纪匹配又没有婚约的实在算不上多,算上样貌和品性优秀的更是凤毛麟角。我还未选出合适的,不若等我再相看些时日罢。”
“不急在一时的,宋姨,况且我亦知晓那些公子多是不愿做我的驸马的。若是实在没有合适的男子便罢了,若是不小心找了个不安分的,反是麻烦。”庆幼清一直知晓自己在那些世家公子眼里不是一个宜家宜室的妻子人选,况且尚公主也是让男子屈居于自己,他们哪里会甘心。那些愿意尚公主的,也多是有所图谋。
“殿下怎可有如此想法,如何女子都合该与男子结姻的,若是殿下再拖下去,怕是只能给人续弦了。不过殿下放心,我必会为殿下寻一合适的公子的。”宋老夫人素来接受女子依赖于男子的观念,便是长公主,也万不可没有夫婿的。
庆幼清有些无奈,便只好随她去了。此刻她十分庆幸自己赋予庆冶的男子身份,不必像她一般受制于三纲九常对女子的束缚。从前先皇也说她若是男子该有多好,可现在她又觉得,若她真是男子,怕是难以像现在这般敏锐,大约也会像现今的男子一般安然享受自己男子身份带来的便利与偏袒。可凭什么当今对女子要求都是男子提出的呢,凭什么由男子来决定女子都要同男子成婚,又由男子来决定女子屈居于男子,依附于男子,以男子为先呢?
送走宋老夫人,庆幼清便入了宫。长平宫中苏贵妃正在抚琴,她看庆幼清来了,忙急急迎上去:“殿下怎的来了,可是那事有结果了?”
庆幼清却不紧不慢地开口:“贵妃娘娘莫要着急,上次的事本宫已有几分眉目了,只是今次来却非为此事。”庆幼清本来并没有将古籍中所书之事告知苏贵妃的打算,不过她现下倒是个好机会能让苏贵妃解决伴读一事。
苏贵妃请庆幼清坐在案几边,又吩咐宫人上了凉糕。
“殿下可否将那事告知臣妾,殿下若有何事臣妾能帮的也必会相帮的。”苏贵妃有些迫切,她探寻了这么久的真相就要揭开了,她也知晓庆幼清来找她多半是有事相求,她与庆幼清关系一直不好,不过既然有了筹码,何愁不知晓真相。
“娘娘可否让皇兄给启书阁招些女童伴读?本宫想这些小皇子们长到这般大多不曾同年纪相仿的女子接触,便是少了几分青梅竹马的乐趣了。”庆幼清倒也直白,她也看出了苏贵妃的急切。
“此事倒是好办,不过殿下为何突然说起此事?可是阿冶的要求?”苏贵妃知晓庆幼清不会是在意这些的人,毕竟庆幼清从来都称得上冷心冷情,绝不会相信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没看她对哪个男子有所青睐。
“只是看小七长到这般年岁没能交上几个朋友,也不曾认识多少人,本宫便想着若是同龄女童或许好相与一些。”其实这也是庆幼清真正的想法,她答应宋老夫人选些女子伴读也是想庆冶从出生到如今四岁认识接触的人实在有限,况且庆冶是女儿身,或许同女孩子更玩的来些。她与其余几个小皇子也没什么接触,若是她同嘉帝说起此事,他必能猜到她是为庆冶求的,故她决定让苏贵妃向嘉帝提起此事。
“阿冶如今过得可好?臣妾上次已让阿琛莫要欺辱他了,想必他在启书阁也不会难耐了。”苏贵妃又多问了一句,她自上次夜宴后便不再见过庆冶,但有时她看着庆琛,也会想到庆冶。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个虽说都是她的“儿子”,容貌却着实有些差距。怀上庆冶那晩她有些意乱情迷,其实不曾看清楚庆冶生父的样貌,只记得那罗刹人身上的香气了。不过庆冶小小年纪美得近乎妖冶,想必那人也是极美的。可嘉帝样貌也算得上秀美,皇家子多是样貌出众的,庆琛虽说只三岁,也能看出他生得周正,只是没法同庆冶较量罢了。她这些时日也盼着能再见一眼庆冶,她承认上次庆幼清说的不错,若是庆冶样貌不似如今,她怕是依旧会厌恶这个“儿子”。
“娘娘无需操心惠嫔娘娘的儿子,有惠嫔娘娘在,小七自是过得自在。”庆幼清还是强调了一下庆冶的母亲是惠嫔,不过这次她也无意讽刺苏贵妃,只是提醒她不可再关注庆冶了。
“罢了,臣妾已答应殿下,殿下可否告知臣妾那事真相?”苏贵妃也不再坚持,转而问起她更为关心之事。
庆幼清将那《奇医杂记》中所述之事细细转述给苏贵妃,又将早就准备好的《奇医杂记》递给苏贵妃。
苏贵妃从未想过竟是如此状况,原来她找了近五年的元凶竟不存在。也难怪,她自入宫到得嘉帝盛宠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这也解释了为何这么久都无人拆穿庆冶实是她的“儿子”一事,也都以为她当年的孩子死于难产。而惠嫔当时就已在冷宫中了,也无人关心她是否有孕,也是因此庆冶才能成为惠嫔名正言顺的“儿子”。
“原来这都是命吗?臣妾如今想找一个怨恨的对象都不能够了吗?”苏贵妃低声喃喃到,她唯一能怨恨的罗刹人早已被千刀万剐,她从前的经历的祸源竟是她自己的血脉原因。她忽然想到刚刚《奇医杂记》中所述的第一个女子之事,说她长大后竟生出男子那物,有些好奇地问:“殿下可生出男子那物来,书中不是记载了那家两个女儿之事么?”
庆幼清之前没注意这茬,这才想起来,许是可以暗中找找出现第一种状况的女子,也可加强此事的佐证。她心里想着此事,心不在焉地开口:“未曾,本宫与娘娘似是都与书中第二个女儿状况相同。”
苏贵妃听了反而有些遗憾一般:“臣妾倒是想见见第一个女儿一般之人,也好叫臣妾看看女子是如何让女子受孕的。”
“寻常人家若是出像这般状况,多是会暗中遮掩,那般女子若是没有宽容的身边人替她遮掩,怕是会被当作怪物。娘娘应该期盼这样的女子不为人知晓才好,这般她才能安然度过。”庆幼清有些不满苏贵妃的好奇言语,这般状况的女子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在愚昧横行之地或许连寻常女子的地位都不会有。
“是我唐突了,不过此事既记在这般偏门的古书中,这天下这般的人许是都难寻一二。况且此事看来是族中流传的,那便是说皇家和苏家约摸都有这样的血脉,只是能流传到的极少罢了。”
庆幼清本想着找一个如书中第一个女儿一般状况的女子来也好深入研究此事,经过苏贵妃的话,她也是意识到许是她穷尽一生都找不出这般的女子来。她也从未听说皇家有类似状况的人,先太后母家也未曾出现过。只能寄希望于民间能有这般状况之人出现,看来此事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完全弄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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