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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危机暗藏
夜晚，听风小筑的屋顶上，琉晔撑着下巴坐着看月亮。青翧飞身上来，坐到她边上。
“怎么？怕赢不了？”
这话惹来琉晔一个白眼，“除了你，我还没有赢不了的人。”
“那你对着月亮发什么呆？”
“我在想，月亮上那些黑影是什么。”
“可想出来了？”
“当然没。”她给了青翧一个你是白痴的表情，“我若想出来了还用坐着这里盯着它看么？”
青翧身子向后一仰，双手撑在背后，“想不出来还想，你不累啊？”
“不累啊。”琉晔换成跟青翧一样的姿势。
这次换青翧翻白眼了，“看来南宫启还不够你头疼的。”
“头疼也得走一步看一步啊。现在我的棋布下去了，就等这看南宫启的反应了。”
“你觉得南宫启会从哪里下手？”
琉晔思索片刻，答道：“他吞并万家的商铺便是为自己向南扩张铺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必然是想通过万家的产业渗透、打压别家商号。而万家所涉及的行业里跟我们冲突的只有钱庄。”
“不过他未必先跟我们较量。”
“不错。他看中的是我们的绣庄和酒楼，而我们的钱庄也只是刚刚起步，没有吞并的价值。所以他应该会先吞掉一些不成气候的绣庄或者酒楼，然后再向我们施压。”
青翧问她：“议事的时候你为何不说？”
琉晔摇摇头，“我虽这么想，但毕竟不能确定南宫启究竟如何运作。若提前说出来，怕邱、林两位掌事太过担心，其余两人又可能松懈。”她转头看向青翧，“不管怎样，阳国那边还得你跑一趟。”
青翧没有说话，他在想：多久了，两个人没有分开过……
“你可要记得给我带礼物啊。”琉晔抓住青翧的手臂，边摇边撒娇。却不料脚下一滑，身子向下坠去。
青翧一把抓住琉晔的胳膊，用力一拉，女孩儿便跌入他的怀中。他笑笑，“讨礼物也不能不要命啊。”
琉晔顺势蹭到青翧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背，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习惯了这样靠着青翧的怀抱里撒娇，却没有发现自己在青翧的眼中已不再是孩童模样。
第二天上午，四位掌事到前厅向琉晔告辞。
“齐少爷呢？”慕容辉细心地发现今日青翧没有到场。
琉晔答道：“天未亮他就出门了。”
慕容辉继续问：“是去阳国了？”
琉晔点点头。
慕容辉眼睛一亮，“这笔生意可能做成？”昨日议事时他才知道柳家与阳国的生意已经做到了上亿紫赫石的规模。
“很难说。”琉晔微蹙眉头，“虽然我们已经跟阳国那边做成了几笔生意，也获得了丰厚的收益。但这么大的单子还是第一次做，而且要跨洋，海运也有颇多风险。”
“那何不再多加筹划一番？”邢天成开口。昨日他便对这笔生意提出了异议，虽然利润很大，但是太过冒险。
琉晔淡淡一笑，答道：“我也想谋划的更加周全。可是对方要货要的很急，加上南宫启很快便会扩张南部势力，我们需要大量的资金来与他周旋。这，本就是一个豪赌。”她的眼中写着势在必得。
邱艳萍叹口气，说道：“那也不用走这么急啊，我还没给他量身呢，这衣服可怎么做啊？”
琉晔扑哧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他的尺码没变，你按原来的做就行。”
又闲话几句，四人便各自离去。
琉晔叫来鬼七，“你去打听一下南宫启的情报，事无巨细，只要与此人有关便向我汇报。”
鬼七点头，躬身退下。
再说慕容辉。离开柳家庄园，他并未赶回江芦的钱庄，而是去了郊外。
跨过一条小溪，眼前是杂草丛生的小丘。慕容辉将马拴在树上，排开灌木的遮挡，循着扭曲的土道向上走去。不多时，穿出了那片灌木丛，一座废弃的旧庙出现在眼前。他略带疑惑地向庙门走去，“有人么？”
没有回答。慕容辉抬起手。随着几只蛛网被拉断，门吱的一声打开。慕容辉向内看去，满地的尘埃和杂草，柱子上挂满了蜘蛛网，显然是许久没有人用。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要进去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怎么不进去？”
慕容辉直觉背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没有转身，稳定心神，“阁下可是约我之人？”前日清晨放在客栈桌上的那张字条，他记得很清楚：柳家议事之后到阳泉郊外破庙。
“约你的不是我，是我家主人。”那声音阴沉的犹如深渊困兽。
慕容辉让自己慢慢适应那人说话的语调，缓缓转过身子，想要与那人正视。可当他转到一半的时候，那声音却说：“我们还是进去再说。”
慕容辉身形顿住，改变方向，走入庙内。当他面向那人之后，才发现对方戴了斗笠，将整个面孔遮了起来。他只能通过身形判断对方是一个矮个子的壮年男子。
“你家主人是谁？”慕容辉如是问。
“你应该知道。”
慕容辉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他心中的那个答案：“南宫启？”
那人似乎笑了，却比不笑更加阴沉，“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既然你已经猜到我家主人是谁，那么也应该能猜到他为何找你。”
慕容辉脸色一沉，“南宫启以为我会帮他么？”
“我家主人说了，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在柳家，也能实现我的抱负。”
“漓州四掌事之一？”
慕容辉拳头一紧，掌事，他已经在做了，但他的心却更高。
那人看看慕容辉，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若我家主人此次南扩成功，整个漓州商界都是你的。”
慕容辉眼睛微微眯起，“南宫启就这么怕柳晔？”
那人哼笑一声，“我家主人从来不怕，但也从不轻敌。”
“他认为柳晔是劲敌？”
“他认为南方商界唯一能跟他较量的，就只有柳晔。”那人又笑了笑，“我家主人看人一向很准，他也看出了，你必然会站在我们这边。”
“就因为我的野心？”
“还因为你是个精明的商人，你会把注压在赢面大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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