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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逛街顺路办了差事
田仲铭就是让李钰瑶说些讲情理的话,他也不是想真跟梁家闹翻,得给梁家留机会。见李钰瑶追了上来,却懒得问她说了什么。转头对身侧的田恒说:“梁府果真有一个宫中失窃的金丝玉镯。”
众人不敢言语。田仲铭皱起眉头,严肃的说:“我询问如何得到这等宝物,梁员外不肯相告。看来得想些办法让梁员外开口!”
李钰瑶骑马往前凑了凑,说:“大人,我跟梁员外说,您年纪大了,急需像样的聘礼,就等遇见中意的姑娘,特别着急娶亲!”
田仲铭瞪眼看向她,尴尬的接不上话来。自己说的时候没感觉,她一强调,就好像自己有多老了,还为了娶亲,为了聘礼跟员外翻脸。而且还刚见了人家姑娘,好像要强取人家姑娘不成,所以翻脸了似得。
田恒和冯齐听着也有点不舒服,二人比田仲铭还大,也没娶亲呢。
田恒感觉出来李钰瑶不咋会说话了,打岔汇报今天梁府给了他一个金豆子,还给每人一袋铜板。
田仲铭让登记上缴了。话音刚落,又说每人留下五个铜板。
李钰瑶没念声。自己还收了一个金豆子呢,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往驿站走着走着,田仲铭突然停下了,调转马头往回走。
大家也不敢问啊,这要是回梁府,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走了一会儿,田仲铭才说:“找个地方吃饭去。天色尚早,既然来了,四处逛逛!”
说话间全无怒意。
田仲铭还有一日路程到灵武驿站的时候,就先派人给附近几个县送信,让牙吏到驿站来。第一天第二天跟县令了解情况,然后走访名门望族。第四天下午才去梁府,梁府没有前几家京城关系硬,排的靠后。可是单纯论当地势力,梁府才是数一数二的。
田仲铭在梁府找到了线索,就先不用去别的家了。来这五天了,今天也算有收货,放松一下。
很快就到了个大酒楼,田仲铭带着随从上去,找个靠窗子的地方,要了两桌好酒好肉。
除了田恒,谁也不敢搭话,更不敢靠近,在边上老老实实的站着。
田仲铭见他们不动,说:“你们不想吃吗?我这会儿高兴,吃饱了喝足了好干活!”
话音一落,另五名随从就做到了旁边桌上。怎么说他们是一起的,经验丰富,心思也齐。留下李钰瑶和冯齐挤不开了。田恒示意他们可以坐到田仲铭一桌,两人也只好坐了过去。
酒肉上的很快,田恒给倒上酒,田仲铭开吃。田恒是一边吃,一边顾及着他家公子。
李钰瑶试探着拿了一小块肉,看田仲铭没什么反感嫌弃的表情,示意冯齐吃。
此时的田仲铭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大家公子,就跟李勇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让李钰瑶觉得有点白瞎了那张公子脸。
吃的差不多了,田仲铭召唤伙计过来,问:县里的大户都去哪里消遣,哪里置办聘礼嫁妆。
如果不打劫梁府的话,就只能挨个商铺送钱了。
听着伙计说哪条街繁华,哪个店铺出名,也就吃好了。
田仲铭让随从先回驿站,田恒跟着就行。
李钰瑶正开心干半天就放假,还得好多钱。田仲铭突然对她说:“你也跟着,缺个丫鬟帮我选聘礼!”
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钰瑶没事了就说他该娶亲了、缺聘礼,这回就让她陪着,使唤使唤她。
“这我哪懂啊,我家也没娶嫂子,您就捡贵的买就行了!”李钰瑶刚才想和冯齐给贾大哥夫妻买些礼物,顺便逛逛。才不愿意跟着田仲铭呢。
“娶良人最贵,难道我把钱放到姑娘家,让他们自己准备吗?”
田仲铭说完瞪了李钰瑶一眼,就走了。
凶起来的田仲铭吓得李钰瑶不敢说话了。看了眼冯齐,委屈巴巴的跟着走了。
别人哪知道,田仲铭就是说给外人听的。不弄点动静出来,梁府怎么知道田仲铭想要什么。
到了个银饰铺,田仲铭也没什么感兴趣的,完全是瞎看,拿个就问田恒好不好看。
啥好看不好看的,田恒也看不出来,只能还好、可以、不错这样回应。
田仲铭拿起来一个小鸟造型的银钗,鸟嘴吊着一个银环,银环下垂着一个树叶样的小坠。
一旁拿着饰品的李钰瑶瞥见,非常好奇的问:“这小鸟打耳洞了?”然后放下手里的饰品,走近拨弄了一下小坠。
田仲铭已经被她的欣赏能力惊呆了。
店家忙说:“姑娘真会说笑,这叫结草衔环,寓意恩情绵长!”
李钰瑶很是困惑的问:“那这是男的送给女的,还是女的买给自己戴呢?这算谁提醒谁报恩啊?不行,我有点想不清了!”
“想不清就别想了。好好的一个发钗,让你说完就不知道买回去干什么用了!”
田仲铭说着嫌弃的放下了。
店家不好再说什么,客气的一笑,张罗看看别的。
李钰瑶感觉自己好无辜的就被说了,转头问田恒:“我说的不对吗?”
田恒哪考虑那么多。说:“好看就行了,不用管什么寓意。我看就是有吃有喝,展翅高飞的意思!”
李钰瑶佩服的看向田恒,夸他见解独到。
田仲铭嫌弃的哼了一声,傻样的还挺说的到一起。
也没有什么看上眼的,就出了银饰铺。挨着的是布庄,田仲铭依然没什么想看的,进去就是打发时间。
李钰瑶拿个各色布往身上比,问田恒好看不,怎么样。
田恒还是那一套说辞,还好、可以、不错。三人依旧没有买,接着去下一家。
这是瓷器铺,里面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带盖的不带盖的,各种瓷器。
也不知道怎么了,李钰瑶来了句:“大人,这些您就不需要了吧!回去路上听响也太浪费了!”
田仲铭和田恒瞪眼看着她,这傻里傻气的大实话,感觉被雷劈了一样。就算距离京城路途遥远,瓶瓶罐罐的容易碎,也不能说这么直接吧,连在这铺里欣赏欣赏都觉得不合适了。
三人怪不好意的从瓷器店出来。田仲铭可能是被李钰瑶几次发言刺激的不轻,也没看就往下一家门里走。
田恒紧喊:“公子,公子。这家咱们就不用去了吧!”
田仲铭刚抬起腿还没迈进去,被喊住了,把脚放下一看,药铺。
李钰瑶可来了精神,说“田大人给未来良人先开个安胎的方子也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钰瑶开始对田仲铭有仇啦,不损他两句就难受。
田仲铭之前光看着她机灵了,这会句句呛人。非常嫌弃的说:“你要是不想说话就别说了!带着你出来开开眼,一样东西没买,半条街都得让你得罪了!谁要是娶了你,喝合卺酒的时候,都得被呛个半死!”
“我没不想说话!我也没拦着您买东西啊!您想买啥,买就是了!干嘛这么凶!?”
李钰瑶看着田仲铭真要生气了,有点撒娇无赖劲,还挂着点委屈。敢损他,也是因为第一次没挨说,就大胆的损了第二次,第三次更放开了。
田仲铭瞪着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谁让自己点名让她来的,再气人也得忍着。
田恒看了看前面,酒庄、茶庄的,看不见首饰铺,说:“公子我们得往前多走一下,这挨着的几个没合适的。”
这算是救场了,离开这就可以翻篇了。
田仲铭懒得跟她计较,往前走了。李钰瑶还满脸委屈的对着田恒嘟囔:“生气啦?真是的,这么小心眼儿!”
田恒不想她再犯二,吓唬她说:“还可以吧,主要是李姑娘气人的本事还能提升!我家公子还没打算打死你,然后大卸八块出气!”
田恒说完就赶紧去追田仲铭了。
李钰瑶倒不怕这些吓唬人的话,但老实了,不想气他了。
没多远一个卖饰品的摊位,李钰瑶一眼看中了一个木簪。发簪挺朴素的,仅是简单的浮云纹,但雕刻的很精致。
“十个铜板!姑娘喜欢就带上吧!”摊主热情客气的说。
李钰瑶拿起来看了看,喊前面的田恒,示意他过去看一下。
田恒看了一眼田仲铭,授意可以过去,便返了回去。
哪成想一到跟前,李钰瑶就让他给十个铜板。还理直气壮的说:“是你们公子让我跟着来的,我要买的东西你得给钱。”
田恒毫不客气的回:“又不是我家公子让买的。我给钱也不合适啊,与姑娘非亲非故,不好赠与这种饰物!”
田仲铭开心了,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了。自己想买东西还让田恒给钱,田恒也不是吃素的。
“公子此言甚是有理!”
李钰瑶说完跟卖家还价八个铜板。商量好,就从梁府给的钱袋里拿铜板,然后付钱高傲的走了。
“你这……”田恒指了下李钰瑶的钱袋,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田仲铭让每人留下五个上交的,可每个袋里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啊。一个姑娘家脸皮这么厚,田恒还不好意思拆穿。只能无奈的看向了田仲铭。
田仲铭并没理会,继续往前走了。
就这样溜达到太阳快要落下了,李钰瑶买了些布、糕点。田仲铭买了一卷书、一个玉镯。
田仲铭骑着马懒散自在的往驿站走,想不明白李钰瑶买粗布和木簪做什么。一般牙吏一年顶多置办两身衣服,她买这些能做四五身。也不是啥稀有物件,在这买也不方便带回边城,还不如回去买呢。再说木簪,村妇常用。她用的玉簪绾发,玉虽不上档次,也看得出她是个讲究人,不像给自己买的。
田仲铭想不通,就多看了她几眼。李钰瑶的装扮比冯齐讲究多了:外面是牙吏服,但是从衣领和袖口漏出来的里衬不比自己的差。再说鞋,冯齐那双,通过缝补磨损的痕迹能看出穿了很久了。她却是崭新的靴。同桌吃饭的时候,田仲铭观察过她的佩剑,镶玉的,还有银装饰。说真的,昨晚给她那个金豆子,十个也买不起这把剑。
佩剑可以是传家宝,当牙吏可能是县尉家亲戚,穿得好应该是家里条件不错,可买粗布、木簪更解释不通了。田仲铭越想越好奇,忍不住问:“你买这么多布做什么?”
李钰瑶看过去,发现在跟自己说话,还有些意外,回:“送给驿员贾大哥啊!他们夫妻特别热情。冯齐说驿站人多,住不下,贾大哥就让我们住到他家了!虽然只有一间屋,也很不错了!冯齐给他们铜钱也不收,我就买些礼物,当做答谢!”
这一段话,田仲铭注意到“一间屋”,看着李钰瑶微挑着眉毛想:就算亲兄妹,这个年纪住一起也不合适吧!
李钰瑶看着前方,有些歉疚的接着说:“幸亏昨天出去了,少委屈冯大哥住一夜柴棚!”
田仲铭发现自己想多了,仔细看看李钰瑶,一同做事的冯齐和她差距这么大,又问:“你和冯齐是表兄妹吗?”
“不是啊!”李钰瑶缓口气解释:“他算是我师傅,一直是他带着我办差的,对我特别照顾!”
“怎么看你不是官家也是富户出身,你像普通牙吏!”
李钰瑶发现田仲铭好厉害啊,不足两天就能看出大概出身。但是按父辈的食俸,自己家应该更阔绰,可却远不如田仲铭出手大方,便笑眯眯谦虚的说:“赶不上大人!”
“令尊身居何职?”
李钰瑶只是个小牙吏,太给父亲丢人了,含糊却又不失骄傲的说:“也不是什么重要职务,就是,我哥是边城最年轻的军候!”
军侯食俸六百石,比自己高好几级呢,一向高傲的田仲铭,有种被碾压的感觉!挫败感使他不想再问下去了,哦了一声结束了这段对话。默默地宽慰自己,她哥应该快三十了,当上军候可以理解
他哪知道,李勇十岁就在军营混。参加的都是高级将领们的会议,通晓所有谋划,熟知布防战事。十四岁就敢搞偷袭,十六岁就领过兵。其实当上军侯不全靠实力,主要是有人愿意为他铺路。
田仲铭昨夜考虑到驿站不方便姑娘落脚,让另寻住处,还以为借官马住到客栈了。现在知道是军户家的姑娘,理应照顾一下。眼看到了驿站,才说:“你到我旁边的书房住吧,我看屋里东西还算齐全。田恒在隔壁,让冯齐跟他将就一下,就别住柴棚了,夜里凉。”
李钰瑶没想到英俊的田仲铭心地这么善良,对他多了几分亲切感。正好也不想让冯齐住柴棚呢。真诚的谢过田仲铭,也不忘对田恒客气一番。毕竟独自的屋多了一个外人同住,也不能让他不悦。
田恒听公子的安排,客气回应。
临到驿站,李钰瑶直接去了贾大哥家,高兴的把东西送给他们。
贾大哥也替他们高兴,得到田大人庇佑,可比在他家住好太多了,只是一顿饭也没管过,说什么也不肯收物品。最后实在推辞不过,才收下。
李钰瑶和冯齐总算有地方,可以踏踏实实的休息了。
田仲铭回到驿站就去找高大人,他想知道走后梁府是什么情况。
梁员外果真没有提金丝玉镯的事。只向高大人打听田仲铭的喜好、避讳,说是想让府上小女博个好感,攀个高枝。不知哪里出来错,惹得田仲铭离去。
高大人也是来办案的,脑子转的不慢,田仲铭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所以他全顺着田仲铭走离开时的话说。高大人还让梁员外等信,问问情况再通知他。说白了,不会白收了梁府的好处。
田仲铭也未提玉镯的事,只说梁府有名贵陪嫁。问梁员外怎么得来的,他不说。才假装生气走了。
田仲铭不告诉高大人,是不想惊动梁员外。他走后,梁府一定会换地方保存。无论是偷、要、抢,都难知道到底怎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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