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他心脏

作者:田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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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点休息吧1


      丁宋词这家伙,既不吵,也不闹,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话里话外掺杂着虚假的兄弟情和严厉的警告,让蔡泓远抓不到破绽,无法反击。

      这就是杜佳仪找来的帮手啊。蔡泓远眯起眼睛,起初盯着丁宋词的脸,转而目光又向下,移到那人胸口的位置,想起前几天晚上,看光了丁宋词的上身。

      这就是杜佳仪找来对付蔡泓远的帮手,他年纪轻轻却不卑不亢,“出卖”了自家小兄弟,却也不让得逞的人痛快,他比蔡泓远矮那么一点点,皮肤很白,身材很好,胸前粉红。

      蔡泓远很想叫一声丁宋词的名字,撂下点狠话,但张口却没说出来,有些想法轻轻地压住他的喉咙,又一瞬即逝。

      这时,他们身后有位一队队员跑过来叫道:“远哥,我们都测完了,下一步做什么呀?”

      这个打断来得特别及时,让蔡泓远不至于冷场。他对丁宋词一句话回应都没说,没感谢对方“送自己兄弟姻缘”,也没反驳“一队的人需要向二队副队长打招呼”,蔡泓远只是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呵”了一声,对自己队员说:“咱们走。”

      丁宋词对蔡泓远的这个反应有些意外,不过息事宁人是最好的结局。等那群人走远,金冬恬赶紧道:“副、副队长,谢谢你……谢谢你……”

      金冬恬握着手机,好像哭腔都快出来了,丁宋词安慰道:“没事,不要谢我,咱们先回去训练,其它的待会说。”

      “那、那……”金冬恬慌张地拽住他衣服,“那这次算我、算我迟到、缺勤吗?要告诉杜队长吗?”

      看来金冬恬是上次被亢队和杜佳仪骂怕了,丁宋词想了想道:“这两天杜队长请假了,队里的事情都由我负责。你先稳定好情绪,咱们去训练,这件事情,等晚上有时间了我再找你。”

      “那你能不能,不要……不要、不要告诉……”

      比起杜佳仪,丁宋词算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了,而且他来队里时间也不长,金冬恬会因为跟丁宋词同是“新人”,本能地有几分亲近。丁宋词并不认为这份亲近是求情的借口,他不想再纠缠,在他眼中,日常训练比金冬恬害怕责怪更加重要。

      丁宋词没答应也没否认,默默转身离开,金冬恬也不敢再提,跟他去了训练室。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大家各自回宿舍休息,突击队队员都是两人一间宿舍,上下铺,队长和副队长是一人一间宿舍,也是上下铺。

      丁宋词回到屋里,坐到下铺,仔细思考了一下要对金冬恬说的话。

      思想工作这件事,丁宋词干的少,他没法向亢广清那样张嘴就骂,他的性格不允许;他也不会像杜佳仪那样直接灌输,他官职并没有那么大、来队里时间又短,但这件事又不能不处理,他必须考虑好厉害关系、想好措辞,才能开展工作。

      他想了很久,肚子里打好了腹稿,才给金冬恬发微信说:方便的时候,你可以来我宿舍一下。

      那边金冬恬立刻回复:收到,现在就去。

      过了一会儿,小男生敲敲门进来,怯生生地叫:“副队长……”

      “来了,坐。”

      金冬恬本来想拉过床对面的椅子坐在,但丁宋词拍拍自己的床,温和地笑了一下,金冬恬放松了些,干脆坐到他旁边。

      “我先跟你了解一下,蔡泓远他们,是怎么看到你姐姐的?”

      丁宋词问得很直白,说话又客气,他得先了解事情的起因,接下来的话才能展开。

      “就,就我那张锁屏照片。”金冬恬一五一十地说,“前几天,我在食堂吃饭,龚达伟不小心撞到我,结果手机掉了,他把手机捡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锁屏,就问照片上的人是谁,我也没多想,就说是我姐姐。后来他就缠着我,问我姐姐有没有男朋友,要我姐姐的微信号,要跟她做朋友。”

      哦,看来这个微信号真是龚达伟要的,不是蔡泓远,丁宋词想。

      “可是我不想给那群人,我、我有点怕他们……”金冬恬低下头说,“然后今天中午,龚达伟突然说在警队门口看见我姐姐来找我了!我一下惊了,慌里慌张地就被他带出去,然后……然后蔡泓远那帮人就截住我了。”

      金冬恬交代完全部被骗的经历,丁宋词越听心里越想,他以为蔡泓远用了什么伎俩把金冬恬骗出去,没想到这种雕虫小技金冬恬都能上当,他心里笑这孩子单纯,还有点蠢萌。

      “好,我了解了。”

      “副队长!”金冬恬突然抬起头,“你要告诉杜队长吗,我……我怕……”

      金冬恬欲言又止,丁宋词温和地问:“你怕什么。”

      “我怕杜队长骂我,还怕……还怕蔡泓远那群人……”

      “怕”这个字,从一名特警队员的嘴里说出来,简直像个笑话。这个工作需要勇往无前、敢闯敢拼,“怕”这个字不仅要埋在心里,还要磨平、去痕。不过金冬恬的情况有点特殊,这件事杜佳仪简单跟丁宋词讲过。

      金冬恬这批入队的一共有两个人。这届突击队初试的时候,选拔了五个人参与复试,复试后,最终录取的名单里并没有金冬恬,因为他复试的成绩是第五名,也就是最后一名。结果复试第一名去了突击队一队,第二名看不上二队,放弃了这个名额,去了排爆大队,第三名考公务员上岸,不来了,第四名考研成功也放弃这个机会,最后才轮到第五名的金冬恬。

      听闻金冬恬复试面试的时候说,他考特警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这个人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比较懦弱,又有点胆小,他想当特警锻炼一下自己,如果考不上也没关系。他这种心态,考官自然看不上他,但他通过了初试,说明业务基础还行,体能好,只是心理素质略差。

      金冬恬入队以后,的确展现了他的“差”,与突击队的其他“老人”相比,他能力不突出,经验少又比较内向,亢广清骂他一次,杜佳仪又骂他,整个队里的人都看着他挨骂,久而久之他更加紧张、更没有信心。他能慌慌张张上了蔡泓远的当,估计也跟他不敢反抗一队队员有关。

      可“怕”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一贯的龟缩只会恶性循环,而亢广清和杜佳仪的“教育”方式可能并不适合金冬恬,丁宋词想,也许让他来突击队二队做副队长,是让他发挥一下自己的能力,用另一种方式开导新人。

      “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可以吗?”丁宋词问。

      “嗯嗯!”金冬恬用力点头。

      “这件事情,本身你并没有做错,一队的人堵你、害你训练迟到,这些都是他们的问题,只要跟杜队长说清楚了,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责怪你,还会清楚你的处境。”

      金冬恬认真听着,丁宋词继续说:“但从另一个方面讲,蔡泓远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堵你呢?他们不能好好地跟你说,管你要微信吗?”

      “嗯?”金冬恬愣了一下,他心中有个答案,可又不敢说,只能怯声道,“因为,是因为……我太弱了吗?”

      “不,当然不是。”

      丁宋词斩钉截铁地否定,金冬恬惊讶地问:“啊?那是为什么?”

      “因为蔡泓远就是一个非常爱闹事的人,他性格这么张扬,这次要你姐姐的微信,下次可能还要你妹妹的微信,再下次可能要你表姐的、要你表妹的、要你堂姐、堂妹的微信……是不是?”

      “啊?”金冬恬听得稀里糊涂,根本没懂丁宋词的黑色幽默,实诚地说,“可是副队长,我全家除了我姐,都是男孩,我表哥表弟、堂哥堂弟一大堆,但是表姐表妹、堂姐堂妹是真没有的!”

      金冬恬露出一个“您莫怕,这种便宜以后不会再让蔡泓远那厮占”的认真表情,丁宋词忍不住,逗了他一句说:“哦,这次微信不是龚达伟要的吗,说不定那蔡泓远,就对你表哥表弟、堂哥堂弟感兴趣呢?”

      “啊???!!!”金冬恬仿佛被吓到,嘴巴长得很大,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丁宋词笑了一下:“你别当真,我只是开个玩笑。我的意思是说,蔡泓远那种性格,咱们防不胜防的,对不对?”

      “哦哦哦……”金冬恬赶紧肯定道,“我明白了副队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个蔡泓远真的——挺不招人喜欢的。”

      丁宋词对这句话不予置评,继续引导问:“生活中这样的人很多,那我们遇到这种人,应该怎么做呢?”

      “嗯……”

      金冬恬望着他,丁宋词负责地说:“不是你弱,是像蔡泓远这样的人防不胜防,所以我们只能提高自己的能力,以强攻强——不管他下次是要你表姐表妹、堂姐堂妹,还是表哥表弟、堂哥堂弟的微信,你都要用智慧、知识、和本事来化解,而不是害怕蔡泓远、害怕一队队员、躲避这些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冬恬若有所思,好像明白,又好像疑惑,喃喃地问:“可是副队长,一队的人是真的太强了……别说一队了,就是咱们二队,你也看到了,我来了以后,各项成绩都垫底。要是我天生能力不行,天生就比不上别人呢?如果我拼命努力,连别人的起点都达不到,那怎么办啊?”

      丁宋词不是心灵导师,也不想售卖鸡汤。他与亢广清、杜佳仪最大的不同是,他更年轻,身上没有业绩的压力,他更看到多样的可能:“如果你真的拼尽全力,依然认为这里不适合你,跟不上大家的进度,那就转身离开,去选择别的。”

      “啊!你……你是认真的吗?”金冬恬根本不会想到,他的副队长对他的教导,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丁宋词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当然是真的。这个世界这么丰富多彩,你有勇敢、拼搏的义务,当然也有享受、放松的权利。追寻自己合适的目标和事业,是人一辈子都应该践行的,但重要的是,你不能以‘我不行’为借口,处处放纵自己的软弱,这不是一个男子汉的所为。”

      金冬恬目不转睛地看着丁宋词,好像在思考、衡量一个字。当代年轻人听过太多成功宣言了,努力、向上变成了一种迫不及待的焦虑,人生可以努力,也可以放松。

      人生只有一次,任何人无法评判他人的选择。一个人的生活不必负担太重,不必做太多的事,不必一定要有妻子、孩子、车子、房子。有这些不一定幸福,没有这些也不一定不幸,关键是你想好了没有,你是谁,以及你要成为谁。①

      金冬恬不说话,眼神里若有所思,丁宋词希望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默默地说:“好好想想冬恬,我……和杜队长,甚至整个警队,都尊重每个人自由的选择。”

      “真的吗?”金冬恬将信将疑地问,犹豫了一瞬又说,“副队长……你真好。”

      金冬恬来了特警队,争取到别人羡慕的岗位,总觉得如果离开,好像是自身能力不足,被踢出精英的组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转身离开是一种正常的选择,不是认怂也不是懦弱,而是去寻找自己适合的新希望。仿佛有这条“退路”在,金冬恬在特警队的努力可以被看作一种挑战和尝试,重要的是拼过,是努力的过程,是无愧于心。

      “我来了半个月,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鼓励的话的人,谢谢你。”

      “没事。”丁宋词拍了拍他,“去洗漱休息吧,明天训练见。”

      “好的,拜拜副队长。”

      丁宋词看着他离开宿舍,金冬恬关上屋门后,他还望着门框,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躺倒在床,闭上了眼睛。

      丁宋词今天同金冬恬说的这番话,是他从小以来的感受。丁宋词一个边远小村子里长大的长男,小时候真的吃了太多苦。

      小时候家里穷,一家人窝在一间房子里,他考试复习的时候,妈妈和两个弟弟的鼾声响在耳边,丁宋词用来装复习材料的破塑料袋上爬过蜘蛛,丁宋词点着昏暗的灯学习,耳朵里听着蜘蛛爬过的声音,一心一意地计算着数学题,坐着英语阅读理解,默写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现在回想过去,好在他熬过去了,但是他吃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苦不是穷、没钱、家里负担重,他工作以后,家里的条件是有改善的,妈妈和弟弟们在老家住上了大房子,他每个月还能有存款,在大城市里物质生活也不错。他的苦不是这些。

      他的苦是读警校后,其他同学谈论的名牌衣服他不知道,插不上话、交不上朋友;有英俊的男生向他表白时,他的内向、观念陈旧和长久以来的独处,让他不敢接受、不敢去爱;他一路走来除了学习外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也没学会放肆地表达喜怒哀乐——他的苦是这些。

      当金冬恬问他,“如果我拼命努力,连别人的起点都达不到,那怎么办”的时候,丁宋词被触动了。在特警队的“差等生”金冬恬,就好像当年从小村子来到明江县的丁宋词,圈子不同非要硬融的那种感觉,太难受了,丁宋词特别理解。

      有机会可以放松、惬意地做自己,父母、长辈,谁又愿意孩子去吃苦受罪呢?丁宋词靠非人的精神和优秀的能力熬过来了,但如果以兄长的眼光看金冬恬,他希望金冬恬努力,但不把“拼命”当作唯一的出路。

      不要太费力了,人生有多样的快乐,输了转身走,也没关系。

      =================

      丁宋词在床上躺了一会,微信提示音忽然响了,他拿起来刷了会儿手机,处理完微信里没回复的信息,然后拿着脸盆和换洗的衣服去公共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在楼道里遇到了蔡泓远。准确的说,不是遇到他,而是恰好经过,发现蔡泓远在窗边打电话。

      “切,我说亢广清怎么突然问起我爸呢,原来他是真受伤了。”

      蔡泓远背对着丁宋词,丁宋词要回宿舍必然会经过他身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就听蔡泓远那边道:

      “行吧,我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行了,您别唠叨了,真有这么关心,当初离婚的时候干嘛呢……”

      丁宋词一惊,看来与蔡泓远通电话的应该是他妈妈。丁宋词看蔡泓远目中无人的性子,还以为他是在宠溺、圆满的家庭氛围里长大的,不想他父母竟然离婚了。这个发现让丁宋词不自觉想到自己,他从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而离婚也无异于单亲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挂了啊。”

      蔡泓远那边挂了母亲的电话,刚一转身就瞧见身后的人,丁宋词有几分尴尬,他毕竟听到别人的家庭隐私,况且跟这个“别人”还不熟。

      “呵,你还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

      蔡泓远上来就嘲讽,丁宋词赶紧反驳道:“不是,我就是刚好路过。”

      蔡泓远看见他拿着脸盆、脖子上挂着毛巾、还有湿漉漉的头发,知道丁宋词的确是无心的。蔡泓远是有意要挑事,他性子中有种不自觉的挣扎,不炸场子他就难受。他“哼”了一声,还要说什么,丁宋词打断他到道:“我就当没听见,不会随便传的。”

      这句话可让蔡泓远不屑了,这家伙难道是在保护他吗?蔡泓远嘲弄道:

      “哎,别装得跟我很熟好吗?我蔡泓远父母离婚,整个突击队都知道,用得着你给我保密?”

      丁宋词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他以同理心怜惜蔡泓远的家世,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在乎。

      “不过今天多亏你了。”蔡泓远看他顿住,忽然换了语气道,“真没想到,你还是真关心咱们一队兄弟的大好姻缘呢。”

      哦?丁宋词拿着脸盆的手一紧,看来蔡泓远还不知道呢。他心中好笑,真不知蔡泓远了解真相后,还会不会这么说。丁宋词带着点微笑,柔声说:“没事的。”

      那是蔡泓远第一次见他笑。丁宋词平时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遇事也不慌张,永远一副安安稳稳的样子,这个笑意外又单纯,礼貌也疏远。蔡泓远瞥了他一眼,心里担心他老爸的安危,没再说什么,回了自己宿舍。

      蔡泓远的宿舍也是副队长的待遇,一个人一张上下铺,蔡泓远跟别人不一样,大部分人如果单住,都会选择下铺,蔡泓远偏偏选的上铺。他爬上床给他爸打电话,过了很久那边才接听。

      蔡泓远从来不叫他父亲“爸”或者“老爸”,而是直接喊“老蔡”,跟他爸说话也是没大没小,完全没有对长辈的尊重。他问了“老蔡”为何受伤,又转达了母亲的关心,他爸乐呵呵地说伤得不重,又说军队纪律不能聊太长时间,匆匆挂了电话。

      蔡泓远看着手机上“十分钟”的的通话时长,“哼”了一声。他已经习惯和父母的关系,他们蔡家可能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三口之家,三个人本应是最亲密的家人,却像陌生人一般见面极少。

      老蔡是边防军官,蔡泓远小时候就见得不多,父母离婚后见面更少。蔡泓远母亲下海经商,自己创业,是个沉迷事业的女强人,对孩子的关心有限。蔡泓远从上幼儿园起就住校,一直到来突击队工作,除了还在吃奶的幼儿时期外,他一直都是在集体中生活,和父母的接触很少。

      在人类的集体中,存在着一条默认的铁律,那就是——“懂事的孩子没人疼,爱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些安静、乖巧、事事忍让的小孩,会被天然地认为懂事、不需要额外照顾,而那些会争、会闹、能吸引眼球的小孩,才会得到大人的关注。

      蔡泓远小小年纪就深谙这些道理,有些小朋友擅长隐忍,但蔡泓远必须用力争取,这也是他早年性格形成的原因。他必须出挑、独特、与众不同,才能被看护阿姨、老师和领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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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早点休息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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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3小时前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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