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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烈马
“请九王妃娘娘收回宫灯,另赐他人!”孙夫人继续说道。
与此同时,好几位夫人小姐也跟着附和。
黛玉见宝钗如今独立无援,终究心中不忍,想来,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为自己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是不易,便道:“九嫂,此次飞花令,说好了是比才华,这位夫人既然才华不输,获得彩头想必也没有关系吧。”
“不错,”九王妃点头应和,“今日来此诸位俱是九王府的客人,这位贾夫人以才华取胜,就该得到彩头。”九王妃早知宝钗如今是贾雨村宠爱之人,因此,自是愿意给她一些颜面,可是众人都针对她,自己也不便抬举她,可若真是让她受了委屈,贾雨村那边,也不好交代,毕竟,贾雨村此人奸猾,如今还没有确定会舍了忠顺王而追随九王呢。
宝钗接过宫灯,叩谢后便回到座位,期间,又看了黛玉一眼,却没有什么交流。
孙绍祖夫人等人见九王妃已经决定了,当然不敢忤逆,何况,刚才自己这一出,已经让贾雨村颜面扫地,这两位贾夫人日后都会让人看不起。
经过这一场小风波,众人又闲聊起别的,这时,有女史前来传话,“九王爷问什么时候开始唱戏。”
九王妃见已经是时候了,便让人传话过去,一切早已备好,即刻便可开始,于是引众人去戏台。
一时,九王妃在女史的搀扶下,引着众人去往前厅听戏。
黛玉也随着洪王爷在云笙的搀扶下随着九王妃往前走。忽然,身后不知哪个女子大叫一声,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紧接着,接二连三地有人大喊起来,黛玉和众人一样往后看去,只见一匹枣红马飞驰而来,上面并没有人,已经连翻撞倒了几副桌椅。
说时迟,那时快,在人群不断地惊叫声中,枣红马已经向人群奔来,众人立即四散奔逃,顿时哭喊声一片,场面十分慌乱。
因人群混乱,哭喊声震天,马儿仿佛也受到了惊吓,更加胡乱冲撞,这些连走路都要侍女搀扶的夫人小姐们此时也再不顾的形容,那马儿膘肥体壮,若是被它踩踏到,可是要出人命的,因此只得快逃,可奈何平日足不出户,如今想跑,却跑不起来,已经有很多人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躲在人后。
黛玉知道桃林的另一侧,众男宾客正在骑射,这枣红马便是会来自那里,可马儿跑了,那边自然会有驯马之人追来,如何到了此刻仍然没人来,九王妃虽然急着让下人去捉马,可留在这边的都是女流,如何能捉住这烈马。
正在黛玉思索之际,那枣红马却向这边奔来,洪王妃年事已高,眼见躲不开了,黛玉当机立断,往前走了几步。
洪王妃和世子妃等人发现黛玉竟然迎了上去,当即吓得肝胆欲裂,此刻便要去拉她也来不及,若是被马踩踏,非死即伤。
却见黛玉侧身抓住缰绳,瞬间翻身上马,紧紧拉住缰绳,枣红马一阵长嘶,奔跑方向却偏离了人群,速度也慢了下来。
众人见此,舒了一口气。
这时,九王领着众男宾客也赶到了,马儿被一女子骑着一圈一圈地奔跑,时而马儿耍起脾气,抬起两只前蹄想要将背上的人摔下,可那女子却牢牢地坐在马背上,几番下来,那女子即便是落地,也立即拉着缰绳再到马儿背上去,让马儿无可奈何,那一女子身姿窈窕灵巧,骑着烈马,红裙翻飞,驰骋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耳上的明珠和四月的暖阳一样熠熠生辉,这等美景怕是让所有人终生难忘。京中男子见惯了温婉的大家闺秀,何曾见过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在场的男子都恨不得这女子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跑向前面的草地,几位驯马师不等吩咐,便上前捉马,枣红马也停了下来,黛玉于是翻身下马吗,将缰绳交给了驯马师。
熠王早就认出马上的人是黛玉,因此冲在最前面,黛玉也看见了熠王过来,下马后径直走向熠王。
“可有受伤?”
熠王的眼中满是担忧,黛玉轻轻摇头,只伸出了一双玉手,只是手心中各一道血痕,虽不严重,但在那双白皙的手上十分刺目,“这马的缰绳有些粗糙,擦破了一点皮。”
熠王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众人便围了上来,最前面的是洪王妃和九王妃,云笙都未曾挤得进来。
洪王妃急道:“傻丫头,你怎么样了,快让外祖母看看。”拉住黛玉的手,却听黛玉嘶的一声轻吟,方才看到黛玉手上的血痕,“天呢,熠王妃受伤了,快传太医!”
九王妃在场,也看得清楚,连忙让下人去取金疮药,同时派人去请太医。
世子妃对着熠王道:“王爷恕罪,熠王妃是为了就她外祖母和我方才受伤的,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受伤,这孩子,让我们如何过意的去啊。”
熠王道:“世子妃言重了,这是黛黛的孝心。”言毕,向九王行了一礼,“太妃生辰,今日本应陪着九哥尽兴,但王妃受伤,在此多有不便,这就回府了。”
不等九王说话,便又向众人一一话别。
黛玉见此,也只得和众人一一话别。
熠王与黛玉走后好一会子,人群中一些男子尚在愣神状态,这女子若只是英姿飒爽便罢了,谁知竟然还是天人之姿,可惜了,已经嫁为人妇,想让这样天人一般的女子,也只有熠王配得上她,若是一个未出阁女子,只怕今日以后,媒人将会踏破她家的门槛,许久之后,京城仍然流传着熠王妃的传说。
九王妃安顿着宾客,虽然此次有惊无险,没有人被马儿踩踏受伤,但吏部尚书的夫人因跑得急摔断了腿,周国公夫人也在混乱中扭到了腰,还有许多夫人小姐受了轻伤,九王妃一一安抚。
事后,九王妃问起枣红马何以冲到女客处,引出大乱,九王狠狠地道:“还不是忠顺王那个老匹夫。”
原来,众人赛马射箭,本来好好的,忠顺王见那匹枣红马膘肥体壮,便知不是凡品,非要骑那匹马,九王已经多番告诫他此马有些野性,尚未被彻底驯服,他却说“自己征战多年,一匹马何惧”。
只是刚上马,便狠狠一鞭抽在马身,那马却因此被激发了野性,瞬间将他掀翻在地,猛地窜了出去,众人见此慌乱起来,见那马儿奔向对面,对面尽是女客,若是冲撞了如何是好,因此,九王一面让人照看摔倒的忠顺王,一面带着跑向女客处。
后来,伺候忠顺王的人来报,说忠顺王已经回府,太医看过后,说是摔伤了胳膊,三个月内都不能动了。
因为一个不服老的忠顺王,闹得整个寿宴一地狼藉,九王愤恨不已,听说他摔断了胳膊,心中不觉十分解气,不禁吩咐道:“让人传出去,就说忠顺王降服不了的烈马却被熠王妃降服了。”
九王妃笑道:“王爷这不是告诉所有人,如今的忠顺王连一个弱女子都不如,以后还怎么见人。”
“本王就是让他没脸见人。”
趁着九王府的侍从们收拾庭院,众人慌乱一团,宝琴与宝钗凑到一起,两人也不诉离别之苦,只是谈起黛玉。
宝琴道:“刚才那位熠王妃,模样倒是和林姐姐真像,那林姐姐真的去了吗?”
“死去了倒是真的,只是她的灵柩送回南边,我倒是没有亲眼看她入土,”宝钗道,“可是刚才那个必是颦儿无疑。”
宝琴一惊,她也觉得熠王妃与黛玉多处相似,只是无论如何,这熠王妃的马上英姿是从前那位病娇的林姑娘不可能具有的,“可是从未听说林姐姐会骑马,况且,又怎会有人死而复生。”
宝钗也很疑惑,熠王妃能降住烈马,她一时竟怀疑自己的眼睛,可是,她们在一起混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认错,道:“我也正疑虑此事,且慢慢看着吧。”
回熠王府的马车上,熠王细细地为黛玉涂上金疮药。
黛玉也觉得这金疮药涂上后,只觉丝丝微凉,手掌上的痛感几乎失了一半,便道:“这金疮药倒是不错。”
熠王点头道:“九王府果然阔气,随便拿出一瓶金疮药便是上乘之物,你这伤口本就不重,几日便可结痂,不出半月便能痊愈,便是咱们府上,也难有这么好的东西。”
“本就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擦伤罢了。”黛玉道。
熠王却道:“伤虽然不重,倒是让人胆战心惊的。”语气中的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黛玉忽然脸上一热,她从前从未透漏过自己会骑马,作为一个汉家女子,从来都是不出闺阁一步,更别说骑马射箭了,只是黛黛作为粤海的公主,是和男子一样养的,便道:“在粤海,妾身和哥哥们一道习得骑马射箭,到此之后,方才发现女子都是安于闺阁……”
熠王接着说道:“今日事情紧急,若是不出手,那烈马便可能会伤到洪王妃等人,因此不得不出手,若是没有今日得紧急情况,黛黛,你是不是就不会和我说。”
黛玉抬头看了看熠王,见他神色不明,不知是何意,便道:“妾身没想瞒着,只是王爷也没问。”
熠王见她神色赧然,笑道:“那我问你,你从前都喜欢做些什么?”
黛玉沉思起来,作为黛玉,她博览群书,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是个标准的闺阁女子,而黛黛,虽然出身于粤海,但因清河郡主的关系,亦是饱读诗书,同时,粤海的公主们也与王子们一道学习骑射,幼时还学习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
想到日后还有时间久久相对,这些事情都是瞒不住的,便一一向熠王道来。
黛玉手上的伤愈合得很快,不到十日,已经脱了痂,只剩一点浅粉色的痕迹,过了几日,痕迹渐渐淡了。当初,为了稳妥起见,女医还是来到熠王府为黛玉细细查看一番,最后确认除了手掌,未曾有他处受伤。洪王府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但是上至洪王妃,下至姨娘们,均有东西送至熠王府,以谢黛玉对熠王妃舍命相救。
黛玉伤好后,熠王便带回来一副女子用的骑射服饰,让黛玉和他一道去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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