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9 章
一袭酒水清尘,几人分道扬镳,从不起眼的交叉点又各自奔向原本的命运。
宋菏回了天玄山,谢藜同老道士到了别,带着长生和长缨,前往燕都。三人蹭了老乡的一辆驴车,晃悠悠的上了路。
车上拉的是麦秆草料,谢藜懒洋洋的躺在松软的草垛上,久违的晒着太阳打瞌睡。
长生蹲在恹恹的长缨身边,献宝一样的摸出两本书:“给,最新的话本子。”
小丫头甩了甩脑袋,表示不要。
原本闭着眼的谢藜被长缨头上的铃铛惊醒,纤长的手越过少女的面庞,顺手没收了那两本长生带来私货。
“先生!”长生不舍的喊,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拿十五个铜板换回来的。
谢藜挑眉嗯了一声,然后掰过小丫头没什么精神的包子脸,恶作剧的捏了几下,继而道:“想哭就哭。”
这丫头原本是匹脱缰的野马,现在不但不野了,更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他知道张嫣的死,对少女来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我也有过那么一个好友,”谢藜絮叨,“但是,不是每一个朋友,都会一如初见。”
是的,初心不在的朋友沈惊鸿静静的坐在阙天宫的言字学宫里,看着满地的蜡烛,追忆他的少年时光。
破败的乡村和永生不变的油腻桌子在回忆里越来越清晰,少年的沈惊鸿顶着一头蓬乱的枯草,从勉强站立的断腿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继父倒在潦草的木塌上呼呼大睡,私酿的劣酒坛子摆了一地,母亲双目无神的蜷缩在墙角,眼柱子间或的转上一轮,直到看见他。
“走!”母亲颤抖着双手说,继而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块贴身的红色玉髓,扔给少年:“走,走的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
她的额头和嘴角不断的渗血,手臂骨折,看上去才遭受了男人的一番毒打。沈惊鸿知道记忆里的母亲要做什么,十年里,她忍气吞声,附和着禽兽一样的男人,直到那个秋天,苍凉的风穿过土瓦黄墙,卷起漫天的火龙卷,把一切埋葬在秋夜里。
母亲放了一把火,把自己和那个男人一起,烧死在了屋里。
“先生,九先生?”穿着青色长袍的学生打扰了沈惊鸿记忆里的秋夜。
沈惊鸿抬起头,看见叫醒自己的学生,又怔了。
少年的沈惊鸿是一颗野草,从野地里出生,再在野地上生长,在带着玉髓逃出那个家之后,他摸爬滚打流落到了燕都,继而遇到了街上制住惊马的谢青玄。
少年一身紫色劲装,同眼前这个学生一样,头毛不服帖的支棱着,猫一样的眼睛里闪亮清透,眼睑下,长着一颗不明显的灰色小痣。
他没有见过那么耀眼的人,也没有见过那么肆无忌惮的笑容。
他刚想笑,记忆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少年的笑容换成了痛苦,黑色的长衫沾满了血,大朵大朵的盛开着,少年死了。
思绪的混乱引来了罡风,言字学宫刚下课的学子们被这股不知名的力量惊醒,匆匆逃离。
沈惊鸿的双目依旧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个支棱着头发的年轻学生,在几个授课老师的惊呼中,一把掳走了眼前人。
另一头,到了燕都的谢藜三人组,正在城门等着进门,黑石砌成的燕都城墙像一条延绵不绝的山脉,钉在了大地上,守门的护卫背后,石头雕成的钟鼎兽懒洋洋的躺在城门口,打着瞌睡。
山鬼为魂,山精为魄,百十座山头抓干净了,才能炼化出这么一尊庞然大物,用来镇守重要的关口大城镇。
“开眼了”,几个留着胡子讨论钟鼎兽的小老头点头说。
谢藜也听了一耳根子,大约留了个记忆,路过这巨大的猫样石头精面前的时候,这玩意儿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鼻根耸动,猛地站了起来,围着谢藜打了个呼噜,随后,一翻身,仰倒了,黑色的肚皮大大咧咧的翻着,像极了一只大爷猫。
“喵!”钟鼎兽看他不动,嘤嘤叫了起来,用头不断的拱着谢藜的双手,似乎是在让他挠痒痒。
谢大夫放开了手里的医铃手帐,摸索着站到钟鼎兽翻开的肚皮边,伸手蹭了蹭,手感像是一块带着泥土感觉的湿石头。
几分钟后,被挠得心满意足的大猫喵了两声,抖落一地的灰尘,再次躺到了先前的位置上。
有了钟鼎兽的示好,原本只带了罗浮山人给的介绍信,而没带户籍引信的谢藜就这样莫名的躲过了盘查,跨入了燕都。
插入书签
章节的断章,所有有点少。。。干完手里的活户尽快恢复更新,对不起!中秋番外放渣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