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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子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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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成年人的世界太忙碌，还是随着长大，人总是会悄然改变。看见楼下便利店新上架的饮料时，我才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好多年没有喝过波子汽水了，于是不禁久违地感觉有些怀念。
我拎着两罐冰过的汽水到家时，夏彦正对着电脑不知在处理什么数据，脸上架着他常用的平光眼镜，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副沉迷工作的投入模样。
悄悄欣赏了会夏大侦探专注工作的表情，我没出声打扰，而是轻手轻脚地靠近，然后“啪”地一下用带着透凉水珠的易拉罐狠狠冰了下他的脸蛋。
“……！”
大概是突然被冰了个正着，夏彦难得露出一副吃瘪的表情，然后拖长声音：“华生——”
我知道他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对我生气，于是笑的得意又放肆，还晃晃手里的汽水:“喏，给你带了喝的。你是不是也好久没喝过碳酸饮料了？”
我顿了顿，“我知道我很贴心，所以不用谢我。”
夏彦取下眼镜搁在一旁的书架上，他接过我手里的汽水，两人手指相触的时候，我被冻得有些微红的手指还能清晰感觉到他手指的温热，如此鲜明。
我先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汽水发出嗤嗤冒气的声音，见夏彦还在低头辨别罐身上的日语假名，于是开口解释：“是波子汽水啦。”
夏彦表情有些讶异，然后浮现出淡淡的怀念：“怎么是这个口味？现在还有草莓味的波子汽水了吗？”
“何止草莓味啊，你多久没去便利店了？现在还有蜜桃味、蓝莓味……总之开发了好多新口味。你试试这个？”
我把手中的加强薄荷味汽水递给夏彦，看他新奇地尝了一口，然后脸飞快皱成一团。
“哇……这个口味！像是在喝牙膏。”他苦着脸点评，“……我还记得以前波子汽水是玻璃瓶的，而且还有弹珠，要用力按下去才能喝到。”
弹珠滚下玻璃瓶发出的清脆声音仿佛在耳侧响起，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和我想同样的事，于是笑意更浓了。
“是啊，小时候我总是按不下去，老是求你帮我按。不过上初中之后好像就没有过了……”
汽水密密麻麻的气泡在口腔内爆开，碳酸饮料的清爽味道从喉头一直窜到鼻腔，冰凉清透，沁入心脾，好像将我又带回那些和夏彦一起度过的夏季。
炽热的阳光，路边午后被爆裂日光晒出树叶香气的香樟树，一起牵手跑过的马路边，两个人在校服衬衫留下的汗水痕迹。
夏夜带着花香的温柔晚风，那时候觉得聒噪但现在又分外怀念的蝉鸣，偶尔会一起去广场看公共电影的那些夜晚。
还有源源不断的玻璃瓶装汽水和冰棍。
每个记忆片段里都有夏彦清楚又熟悉的脸。
我边笑边拿胳膊碰碰夏彦。
“你还记不记，有年夏天，楼下开小卖部的许叔叔送了我们一箱汽水和好多橘子味的冰棍，冰箱都差点摆不下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然后你半夜偷偷吃了五根冰棍，第二天就生理期痛到被直接送到医院去了。”
他睁大眼睛，表情震惊，似乎没想到我还能厚颜无耻地旧事重提。
“……那时候是半夜饿了，翻冰箱又只有冰棍和汽水，我那不是没忍住吗……”
回忆起以前的糗事，我有点脸热，然后不甘示弱：“可是，你不也是？那箱汽水，你一个人就喝了一大半。”
说话间，我盯着他，他也回看我。
我们俩谁也没眨眼，像是在进行什么不眨眼大挑战。但彼此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浓了。
良久，过了半分钟，又或许是一分钟，我终于忍不住眨眨酸胀的眼睛表示愿赌服输，然后笑着抱怨：“从小到大，玩对视挑战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赢过你诶……不是说眼睛大的人才会先忍不住吗？”
夏彦突然有点不自然地眨眨眼，一点绯红悄悄染上耳尖，我听见他低低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淡淡羞怯。
“可能是因为，我总是贪心地想多看你一会……再多看你一会……”
我的心慢慢发麻，一点点酥软成一片，从心底涌上的感动和甜意将心房撑得如此饱胀。明明不是什么动人情话，我却总是抵挡不住他突然而至又发自真心的语句。
我掩饰着低头，拿手里的汽水罐碰碰他的，波子汽水在罐子里晃荡，发出“啵”的一声，我像许愿一样虔诚地闭上眼睛。
“希望以后每年的夏天都能和夏彦一起喝冰冰凉的波子汽水。”
“唔？那波子汽水停产了怎么办？”
他笑。
“……不许乱讲！真停产了那你就退休了去开一个波子汽水厂好了，我就是要喝！”
我鼓着脸。
“嗯……想象了一下华生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也吵着要喝碳酸饮料的模样。哈哈哈哈，那时候你不会还吵着要吃冰棍吧？”
“……那我要吃五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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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子汽水的清爽味道扩散在两个人唇舌间。
他是我有关夏天的所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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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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