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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喜欢的人吗?
余安把顾玉理送回酒店后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
刚进门就收到阿茹发来的信息,一连串的语音。她甚至都没有耐心听完,便快速用全键盘敲了几个字“明天聊”便往沙发上一扑,软得像一瘫泥。她现在身体仿佛被抽干,脑子被迫高速运转,都与工作无关,全是顾玉理那张她想揉碎的脸。
她在沙发上挺了半天尸才磨磨蹭蹭地去洗了个澡。夜深人静的窗台下很适合思考人生,她在书房里靠窗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卡其色的盒面款式有些古旧,面料普通得像个地摊货,还有些许轻微的磨损。翻开盖子,一枚泛着银光的戒指安静在躺在里面,她轻轻抚着戒指表面的纹理,低调又婉约的满天星,与顾玉理食指上那一颗是一对。
‘我携满天星辰以赠你,仍觉星辰不如你。’她与朋友逛商场无意中看到它时,脑子里就闪出了这么一句话,于是她悄悄地省吃俭用了两个月才把这副对戒买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顾玉理从小就跟着他外婆一起长大,他的父母要在外地做生意,所以一年到头他们也见不了几次面。等他们生意越做越大,可以安定下来想把他接到身边的时候,顾玉理已经长大成人,多年生别的疏离,顾玉理已经不大习惯与他们在一处了。而且外婆念旧,不想离开自己的家乡,顾玉理便也继续跟着外婆住在了这里。
外婆很爱笑,也特别爱干净,是个特别慈祥的老太太,独栋的小院她一个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种了好些蔬菜水果在院子里。
每次余安去她家的时候,她总是特别开心,把藏在阁楼上的零食点心没完没了的往外搬,还都是她爱吃的。
因为顾玉理从小性格就很孤僻,话少,但又特别聪明,总是一副我懂你闭嘴的欠揍样,所以他几乎没什么朋友。
可能那时候余安没有弄懂他话少其实是不想跟她说话的意思。
但是余安还是特别愿意跟他玩,所以外婆从小就特别喜欢她。
所谓爱屋及乌嘛。
她常常同别的小伙伴三五两句就容易起争执,她小时候自尊心又特别强,好胜心也拔尖,后来她发现和顾玉理在一块玩的时候,他不仅不会反驳她,还会乖乖地听她说话,让他干嘛就干嘛,成绩又好,还会给她补习,唯一让余安不爽的是他不让她抄他的作业。
她实在太闹腾了他不想搭理她的时候,她就假装撕他作业本来威胁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日子久了,两个人慢慢也就习惯这样相处了。
一个喜欢闹,一个就看着她闹。
一天又一天,日子在指缝里悄无声息地流逝。
大二那年仲夏,两人前后脚考完试一起回了家。
那是很寻常的一天,骄阳似火,因为很热,连外婆养的两只老母鸡都恹恹地爬在树萌下乘凉。
余安顶着大太阳,握着雪糕跑进了门,外婆正在睡午觉,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一边吃雪糕一边聊着天。
见顾玉理慢条斯理的将最后一口吃掉,又斯文的擦了擦嘴再擦手,突然觉得他那双手做这个动作怎么会这么好看。
她看了眼自己短粗圆润的手指,突然觉得也不是个滋味,又舍不得扔。三五两口囫囵吞了,小嘴一抹扬着那张略显婴儿肥的小脸望着他,突然悲壮且视死如归地喊了声“顾玉理!”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语度总是极快,不熟的人基本听不清他的全名叫啥。
正拿着西瓜准备要吃的顾玉理同学抬头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听到了,又继续吃瓜去了。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哦~!不过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她双腿屈在顾家祖传下来的太师椅上,双手握拳撑在腿上,她已经顾不得她略显僵硬的四肢和薄汗层层的后背了。平日也不拜佛的人连着在心里念了好几句佛祖保佑,若佛祖真能听见也只会回她一句“关我屁事”。
顾玉理一听到礼物,就想捂脸,毫无期待。
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吃完一块接着又拿了一块,也不知道他如果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一脸便秘相还吃不吃得下。
有一年冬末春始,她送了他一条总长16.8厘米宽12.3厘米的黑色围巾。刚入冬那段时间,班里女生突然热衷起了打毛线,这种事自然少不了她。她的原则一向是跟风成长,班里别人干啥她跟着就干个啥,热情总是很高,热度维持不长。
她原本是要织个毛衣的,最后因为针法太复杂怎么也没学会就临时改成了围巾,耗时五个月织成那个鬼样子,送到他手上的时候惊得他话又少了一半。重点是她还非要他在阳春三月的天里围着那个连结都打不上的玩意儿出门。
他当时真的很想掐死她。
余安危襟正坐。
“顾玉理同学,请听题!”她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圆木桌子,桌上摆着切好的西瓜和一篮子葡萄,两人面前各摆了一个白色的瓷碟盘。
“嗯!”顾玉理面无表情地开始剥葡萄,刚吃了巧克力雪糕瓜进了嘴里淡成水,吃颗葡萄解解味。
“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扔皮的动作一顿,讶异中抬眸看了她一眼,似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头微微偏着看着她认真又有些无奈道:“我是该答有还是没有?”
她搓了搓手心的汗,鬼知道她现在天人交战有多紧张。
余安:“你老实回答,我保证不打你。”
他把剥好的葡萄扔到余安面前的盘子里,边擦手边向椅背上一靠,闷热的空气莫名的让他有些烦燥。
他不耐烦地瞥开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不知道?
她抿着唇眯瞪着眼,道:“那我换个问题,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有。“
“男的女的?“
“男的。“
她挺得直直的背突然一垮,瘪着嘴不说话。
……
头顶的鸟啄落了一颗葡萄,刚好滚到余安脚边,她弯腰捡了起来。
顾玉理看着她盯着那颗葡萄都快把那颗葡萄盯穿了,一动不动哭丧着脸也不说话。
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了?”
他觉得他现在比那仗二和尚还秃。
“你竟然喜欢男的?“她突然黑着脸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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