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自从礼拜六和褚一分道扬镳之后，郭辞想了很多，终于是理出来了一个大概。
　　郭辞听着天花板上传来的高跟鞋声，看了一眼手表——16：30。
　　要做晚饭了。
　　郭辞从冰箱中拿出四个鸡翅，一条鲫鱼，和一些青菜。
　　做菜时，郭辞特意把厨房的窗户打开，让香味飘散出去。
　　等郭辞把最后一道鲫鱼汤端上餐桌，楼上的声音消失了，接着，厨房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嘿嘿。”
　　郭辞一把抱起小鬼，把他放在凳子上。
　　“你说你吃不到，却闻得到，真的是折磨。”
　　“奶奶，吃饭了。”
　　郭辞进屋去扶郭奶奶，不再逗小鬼。
　　郭奶奶坐好之后自顾自地吃饭，怀里的猫倒是不安分地跳上桌，在鲫鱼汤前踱步。
　　小鬼应该是对鸡翅更加感兴趣，他爬上餐桌，努力抓碰不到的鸡翅。
　　郭辞看着着混乱搞笑的一幕，也是很无奈。
　　终于，郭奶奶晚饭完毕，郭辞把鲫鱼汤全都赏给了司令官。对于鸡翅，那就——全部吃完吧，免得小鬼惦记，看着馋。
　　郭辞把最后一个鸡翅塞进嘴里，三两下解决。
　　小鬼看得愣住，肥脸皱成一团，眼看就要哭了。郭辞忙把小鬼抱起来，围着客厅走了一圈，很快，小鬼就被其他东西吸引。
　　郭辞一直注意着楼上的动静，八点整，应桐回家了。
　　“你要不要睡在我这？”
　　小鬼放下手中玩弄的布偶娃娃，坐在原地纠结了一下，艰难地摇了两下头。
　　“好吧，我送你回家。”
　　郭辞抱起小鬼，走到二楼的拐角处把他放下，看着小鬼进了屋才下楼。
　　看来以前听到的高跟鞋的声音都是这小鬼发出来的。
　　那他是怎么变成鬼的，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哪扇门的鬼？能在人间呆多久？……

　　温暖的阳光照进教室，郭辞拿出记事本，郑重的把“礼拜一”划掉。
　　“2一直是你的幸运数字，郭辞，让我们从礼拜二开始认真学习。”
　　突然中二的郭辞在早读声中激励自己。
　　褚一带领大家念了一遍课文之后就走下讲台，回到座位，同学们开始自由背诵。
　　郭辞紧盯着褚一坐到自己边上，心头一喜！
　　这不是行走的答题利器吗。
　　褚一作为班长，主管班级大小事务，但学习也没有落下，一直是班级前三，而且，因为不偏科的缘故，各科老师对他极其喜爱。
　　“褚一？”
　　郭辞用手肘戳褚一。
　　“下课说。”
　　“哦。”
　　郭辞也开始背课文。
　　等到下课，褚一问道：“什么事？”
　　“老师让我们俩坐同桌是为了互助互爱的。”
　　郭辞讨好地笑，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褚一不为所动：“所以呢？”
　　“所以，我有一个小目标。”
　　褚一挑眉：“提高多少分？”
　　“也不多。”郭辞伸出一根手指头：“也就一百分。”
　　褚一想也没想就拒绝：“带不动。”
　　“别介啊，只要我们共同努力……。”
　　褚一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上次月考总分多少？”
　　“我上个月休息嘛，不过上学期期末考我记得，好像是350。”
　　“怪不得，你这个要求不过分，提高一百也就450，本科都够不上。”
　　“褚一，你答应了？”
　　“拉你完全是浪费我时间。”褚一面无表情。
　　“不会的，你教我可以查漏补缺，可以巩固基础，也算是温故而知新啊。”
　　褚一开始翻书包，准备交作业。
　　正在郭辞准备另想他发的时候，褚一突然道：“从下周开始放学后在教室讲题，周六我会来你家。”
　　“为什么不是这周？”
　　褚一站起身去交作业：“这周我有事。”
　　郭辞大喜，恨不得蹦起来，他突然想到：褚一真的像自己以前认为的那样冷血无情吗？
　　郭辞突然想起很多场景，在树林，在面馆，在监狱，在饭庄……
　　放学之后褚一整理好书包就准备离开教室，郭辞立马拉住他，问道：“你的事是不是和钱本难有关，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你要帮我？”
　　“力所能及的，超出范围我就无能为力了。”
　　褚一啧了一下嘴巴，说道：“可以，6点我来找你。”
　　俩人分开，各自回家。
　　褚一回到家，去了一趟父亲的卧室，和父亲聊了一会儿天后就到楼下隔间的祠堂。
　　钱本难在两排蜡烛前飘来飘去，见褚一进来，立刻走上前：“你打听到了？”
　　褚一在木椅上坐下，说道：“你骗我。”
　　“我没有！”钱本难大声说道。
　　褚一把报纸摊在钱本难面前。
　　钱本难细细看了报纸，狞笑道：“他们就是这样说的？”
　　“是那个贱人，她和思思的老师勾搭在一起，然后害我!”
　　褚一反问道：“真的是这样？”
　　心里想：确实和当时邻里说的一样。
　　“当然，不然你去问我当时的街坊邻居，这样的丑事，我那边早就传遍了。”
　　褚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7：30，正好。他说道：“我带你去找他们。”
　　褚一说完就向外走去，钱本难眼里闪着仇恨的光，他紧跟而上。
　　褚一叫家里的司机把车开到郭辞家小区楼下，下车准备往里走。钱本难在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路有些熟悉，等下车，便感觉受到了欺骗，拦在褚一面前，质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在这里待了三个月，那个贱人肯定不住在这里！”
　　褚一抓住钱本难话语里的字眼：“你在这里待了三个月？”
　　他紧接着又问道：“为什么只待在这里？”
　　钱本难眼珠子一转，大声说话：“这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你心虚什么。”
　　褚一说完就不再理他，准备直径穿过他往里走。
　　钱本难马上往边上躲，也只能跟进去。
　　走到里面，褚一才发现，郭辞家的门是开着的，他直接就进屋，在沙发上坐下。
　　郭辞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头出来，说道：“你坐会儿，我洗个碗就好。”
　　一会儿，郭辞就拿着两杯水从厨房出来，一杯递到褚一面前，一杯自己拿着坐下。接着，他就看向门口迟迟不愿意进来的钱本难，说道：“在我家待了这么久，怎么，现在不敢进来了？”
　　钱本难看向郭奶奶的房间，十分忌惮。
　　“我奶奶和猫都睡了。”
　　钱本难立刻飘进来，离褚一远远的：“你们没一个好东西，都在骗老子。”
　　褚一和郭辞都自动过滤钱本难的话。
　　“他怕你奶奶？”
　　“他怕我家的猫。”
　　猫……
　　褚一若有所思：“那把你家的猫带上。”
　　钱本难狰狞着面孔，立刻道：“不行！”
　　“可以。”郭辞进郭奶奶的屋子，很快就抱出一直纯白的猫。
　　“司令官乖啊，陪我出去玩会儿。”
　　司令官眯着眼睛，用爪子在郭辞手臂上挠了一下。
　　“我们走吧。”
　　郭辞把屋子里的门都锁上，就跟着褚一往外走，走了几步，发现钱本难一脸警惕，并不跟上。
　　“他不来？”
　　郭辞小声问褚一。
　　“会跟上的。”
　　果然，在走到马路口的时候，郭辞就发现钱本难已经跟在后面了。
　　郭辞走在马路上吹着风，心情十分愉悦，对褚一说道：“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郭辞一边走，一边和褚一讲话。
　　“嗯？”
　　“我家的房子要拆了，以后，我可是拆迁户。”
　　郭辞仔细盯着褚一的脸，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惊讶：“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是我家拆的。”
　　郭辞惊地跳起来，怀里的司令官不满地“喵”了一声：“你家拆？你家是房地产？”
　　“嗯。”
　　“哈，怪不得。”郭辞摇头惊叹：“怪不得在饭庄吃饭的时候你眼睛都不眨就付钱。”
　　“那我能分到几套房？”
　　褚一看郭辞两眼放光，不觉好笑。
　　“这些业务我不管。”
　　“大佬，别介，你可以透露一点……。”
　　郭辞还想往下说，褚一突然出声：“到了。”
　　郭辞往褚一看的方向望去，一栋“平价又亲民”的居民楼，和自家的不相上下。
　　钱本难马上飘过来，问道：“第几层？”
　　褚一一脸冷漠：“你跟在我们后面，没叫你动不准攻击别人。”
　　说完，褚一看了郭辞一眼，郭辞会意，摸了一下司令官的头，司令官冲钱本难叫了一声。
　　钱本难十分焦急，却又不敢有所动作，只得悻悻跟在俩人身后，嘴里喘着粗气。
　　一行人往小区内走去。
　　这种小区一般没有物业，褚一和郭辞很顺利地走上楼梯。
　　似是快要见到钱本难口中的“贱人”了，钱本难在走进楼道时就开始自言自语：“哈哈哈，我终于要找到你了，原来你就住在这个地方。”钱本难抬头瞧昏暗的灯：“这种鬼地方，肯定过活地不好吧，活该，贱人……。”
　　“闭嘴。”
　　郭辞见不得钱本难说脏话，而且他觉得钱本难才更像是一个虚张声势的恶人。
　　钱本难害怕郭辞怀里的司令官，用凶狠的眼光盯着郭辞，却也不再出声。
　　不知上了几层楼梯，褚一在一扇暗绿色的铁门前停下来。
　　就是这里？
　　郭辞看向褚一。
　　褚一点头，开始敲门。
　　“谁啊。”
　　屋内一个女人的声音想起，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钱本难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这使得郭辞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谁？”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女人却没有开门。
　　“程俊是我舅舅。”
　　褚一平静地说道。
　　女人握着钥匙，犹豫了一下，终是把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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