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富可敌国

作者:阿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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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箬一时静默,毁人姻缘,等同于杀人放火,宋衡这事做得属实不地道,好端端拆散了这一对鸳鸯。

      沈绰张大了嘴巴,半晌吐出一句话:“侯爷这是见不得那位殿下好啊。”

      “才不是!”玉笔猛地站起来,咚地一声撞在马车顶上,痛的龇牙咧嘴,“你知道个什么。那位探花郎着实有些才气,可朝中暂无他的位置,公子想把他放去潭州历练两年,便可直接调入中书省,谁知道那小子这般倒霉。”

      “公子也心疼了好几日,白白折损了这么个有才之士。大长公主就为了这个事,记恨了公子几年,有事没事就给公子下绊子。”

      “侯爷也不为自己分辩两句?”

      “公子的脾气就是那样,还总说他走他的路,不必同旁人多费唇舌。”玉笔揉着头,这一下撞得狠了,脑子嗡嗡地响,“我觉得公子可能都不知道大长公主为这事记恨着呢。”

      马车到了永宁坊,慢悠悠停了下来,沈箬下了车还在想这件事,边走便问玉笔:“那你晓不晓得那位殿下如今的脾气是个什么样子?”

      “听说似乎不大好,反□□里的男宠一个接一个,没断过。”

      “还有个事问你。”沈箬绕过前厅,往后院走去,“你既跟在侯爷身边,为何大长公主身边的人,似乎并不认得你?”

      玉笔还在揉自己的脑袋,用另一只手点点自己的鼻子:“公子说我年纪小,不怎么带着我,更多的时候让我跟着府里的姑娘,因而除了常来做客的方侍郎,没什么人晓得我是侯爷的人。”

      他向来是叫自己沈姑娘,这几日也改了口叫姑娘,这府里的姑娘又是什么人?

      “侯爷还有个姊妹?”

      “是老大人的孙女,特意留在长安城里的。”

      沈箬哦了一声,也不多打听什么,挥手让玉笔休息去了,自己则转身进了房间。

      窗前的妆台上还摆着几盒香粉,与铺子里的那些是同一批,连着用了几天,已经去了半罐。她拿匣子装好,准备明日一早便送去大长公主府上。

      许是因为白日里受了这一遭,沈箬夜里睡得并不安稳,辗转难眠。夜里又有风吹枯枝的声音,听来阴森骇人,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迷迷糊糊睡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元宝进来才发觉,夜里窗子没有关,房里的炉子早早便灭了,沈箬心里藏着事,便是在这般冷的环境里睡了一夜。

      果不其然,她发了高热,拉着元宝的手喊铜钱。

      等大夫来瞧了,只说是水土不服,加之风寒入体,躺着喝几天要就好了。这样的身体,如何能去送香粉呢。

      铜钱和元宝忙着照顾她,怎么也走不开,言叔不会说话,只怕去了还要被人刁难。如此这般,也只能是沈绰早早携着香粉,赶在听学之前把香粉送过去。

      沈箬躺在榻上,整个人滚烫似火炉。额头上又有人不停换着帕子,凉意不住地袭来。

      冰火两重天里,她大部分时间睡得昏昏沉沉,由着元宝一口一口喂她喝药。

      折腾了整整一日,高热总算退下来许多,沈箬也清醒了许多,喉咙发痒,不时咳嗽两声。
      “元宝,什么时辰了?”

      元宝斟了杯茶来:“姑娘,戌时三刻了。”

      沈箬抬头,难怪外头天都暗了。躺了整整一日,除了汤药什么都没吃,腹中空空。

      “姑娘等等,外头的炉子上坐着粥,热热地吃上一口,什么病都没了。”

      话音未落,铜钱便端着托盘进来了,上头一碗清粥,嵌着些山药和排骨。

      两人自小跟着她,熟练地服侍她喝粥,待一碗粥见了底,铜钱才回话:“玉笔听说姑娘醒了,跑去请公子,估摸着也该到了。”

      “让他进来。”

      为着男女大防,元宝把纱帐放下,又在外头立了屏风,这才去请沈绰。

      沈绰在外头卸去斗篷,小心暖了手这才入内,免得再将寒气带入室内。他立在屏风后头,同沈箬说话:“姑姑好些了吗?”

      铜钱在她身后垫了软枕,好让她不必太累。沈箬半倚着,说道:“吃了药也发了汗,好多了。香粉可送到了?有没有出旁的岔子?”

      沈绰一一答了:“早上就送去了。大长公主府上的管家还算好说话,也没有为难我,收了香粉还请我喝了一盏茶。也请府上的医师看过了,证实两样香粉都没有掺什么。”

      他挠挠头,把一个朱红色的匣子递给元宝,让她送到沈箬面前。

      匣子上雕着凤穿牡丹,拿金粉嵌了,一看便知里头是个宝贝。元宝替沈箬打开匣子,里头躺着一支山参,须清疏而长,纹理细密,是有年头的山参了。

      “怎么得来的?”

      “出府的时候遇着大长公主,同我说了几句话,知道姑姑病了,特意赏的。”

      沈箬不解,大长公主脾气不好,香粉的事还不知如何解,怎么就赏了山参来。

      “我觉得姑姑或许对大长公主有些误解。”沈绰辩驳两句,“大长公主问了我今日为何过府,我如实说了后,殿下亲下车舆,同我解释她府上的人也不过是忧心,没有别的意思。”
      这倒是和玉笔所说有七八分不像。

      沈箬转念一想,宋衡既然不带着玉笔在外走动,那玉笔接触到大长公主的机会自然少之又少,不过也是听旁人说起罢了。

      想来世人传说总归有些偏颇,把个美人说成麻子也是常事。如此一来,她倒是有些放下心来,面前这支山参总归是做不得假的,大长公主既然给了他们脸面,那应当也不会揪着香粉的事。

      午后开的方子里搁了些许安神凝气的药物,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沈箬又有些乏了,眼皮睁着睁着便抱在一起打架。

      沈绰见没了反应,嘱咐元宝他们看好姑姑,径自回自己房间看书去了。

      第二日午后,大长公主府上的管家又提着礼前来拜会,还把那日动手的府卫也一并带来,客客气气地赔礼道歉。说是查明了真相,大长公主脸上的疹子,不过是前几日吃了些海错,同沈家铺子里的香粉毫无干系。

      为了弥补前几日的莽撞,又听闻沈箬病了,便命他送些年货过来,要他们姑侄别放在心上。

      “殿下说了,沈公子烂漫,想来和沈姑娘也定能说到一处去。日后若是无事,常往府上走动,也免了姑娘思乡之情。”

      沈箬喝下汤药,想着管家说的话。这位殿下还真是有些客气得很,倒像真有心同他们赔罪。不过大长公主有心和解,她也想在长安安安稳稳把生意做下去,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好。

      只不过若是大长公主知晓了她和宋衡的关系,也不晓得会不会连她一起恨上。日后还需想个法子,说不准还能将大长公主和宋衡之间的矛盾解开。不过这事牵扯上了人命,到底还是有些难办。

      她笑着摇摇头,这些都是日后的事了,她还未嫁过去,便急着替宋衡招呼这些,实在有些不知羞。眼下最大的事,便是要过年了。

      大长公主送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瓜子花生这些自不必说,连门上贴的春联都送了一副来,颇有祝沈绰平步青云之意,笔力苍劲有力,听管家说,似乎还是出自名家大手。

      “元宝,去把春联贴在堂前。”从前过年的春联都是沈绰写的,今年有了新的,沈箬便将它安排在堂前那一片。

      至于沈绰写的春联,自然是要贴在自己房门上的。

      *

      沈箬在床上养了几日,总算好得七七八八,有力气裹着红狐裘,指挥言叔他们裹饺子,祭告天地。

      长安人过年是没有江南那边繁复的,因而一直到除夕夜,官学才算真正放了假,沈绰得以跟着一同准备。

      他抓着一支笔,一连写了十七八个福字,交由言叔他们贴到院子各个角落,还是要倒着贴的,即为“福到了”。写完福字又跟着小厮去燃灯放炮竹。

      被他如此一闹,虽不在杭州,倒也免了凄凉,沈箬喊了言叔和元宝他们,今日无上下,热热闹闹挤在一起吃年夜饭。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年夜饭从掌灯时吃到夜深落雪,沈绰也难得地喝了两口酒。沈家姑侄的酒量都不见得如何,醉了后便硬扯着玉笔去打雪仗,冻得手脚冰凉,双耳泛红。

      玉笔虽说嘴里嫌弃他幼稚,可手里不停地滚着雪球,咧着嘴角重重朝着梅枝上砸去。

      “别砸着姑娘!”

      铜钱和元宝也嘻嘻哈哈闹着,偶尔丢几个雪球回去。

      沈箬怕冷,坐回到暖炉前,正好听言叔拿筷子敲击碗碟,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她用手支起头,跟着声音随口应和着,唱两句儿时的童谣。

      灯火摇曳,如此一直到了深夜,沈绰和玉笔玩得尽兴,说着要守岁,偏偏挨在一起睡得香甜。沈箬遣人把他们送回了房里,独自站到檐下看雪,也不知道杭州和扬州,有没有一样下着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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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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