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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那个画了浓妆的人（九）
平日读书的时候，宋昀和苏易只偶尔在宋昀晚上不用去辅导机构，或二天没有课的时候才做几次。
有时候是在苏易的房子，有时候是在宋昀的房子。
而如今是暑假，宋昀算得上每天都有空。但大概是害怕宋昀会觉得自己放浪，苏易几乎很少主动提出这方面的要求。
于是有一次完事后，宋昀抱着苏易问：“你有没有发现每次都是我主动要抱你？”
苏易显然自己也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立刻有些紧张地说了声：“对不起……”
宋昀朝向苏易露出了一个有些费解的表情：“干嘛道歉？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想要的话你随时可以拒绝，想要的话也可以跟我说……一直由我来提，我怕你会多想。”
苏易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多想什么？”
怕你多想，我是为了这种事情才跟你在一起的。毕竟按照苏易的性格，很有可能会想到这种地方。
然而这句话只在宋昀的心里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于是他只能把头埋在苏易的脖颈处，左右摇头亲昵地蹭了几下：“没事，是我多想了。”
苏易过了一会儿才迟半拍地意识到宋昀的意思，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感动而羞赧的表情：“不会多想的。”
行事过程中，宋昀虽然偶尔会附在他的耳边说上一些小荤话，但动作却一直柔情到让苏易觉得自己是被爱的，所以他从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而且，就算往这个方向想，苏易也会觉得，只要能让宋昀尽兴，被这么对待也并不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情。
但是如果能得到爱的话，谁又能不欢喜呢。
这天夜里，酒吧来了一群新的客人，大概是组团来的小零。对酒吧的整个环境，看起来似乎还挺喜欢，当然对于服务生宋昀似乎更喜欢。
好几个人掐着嗓子，围着宋昀要联系方式。
宋昀对他们说了声抱歉，然后转头看向苏易，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后续的反应。
但苏易却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倒映在吧台上的光晕，视线不敢与任何人接触。
宋影帝虽然还不知道生气是什么感觉，但他觉得这时候应该表现出一种微妙的愤怒。
当然作为一个绅士，不能将这种愤怒所引起的后续波及到他人。
所以他还是礼貌地再次拒绝了那些要联系方式的人，然后半沉着脸对苏易说道：“有空的话，跟我来一下。”
说完径自去了酒吧后的更衣室。
苏易脸上的神色变得慌乱，无措地就跟着宋昀前去。
“前面没人没关系吗？”即便是生气，宋昀也依旧将事情顾及得面面俱到。
苏易磕磕绊绊地解释：“有事他们会来叫我的。”
“那么我们聊聊刚才的事情。”宋昀的语气略有些严肃。
苏易脸上的苍白顿时连腮红都盖不住。
他还是做错事情了，他惹宋昀生气了，宋昀会不会……不再喜欢他了。
各种思维混乱于苏易的脑海。
“我是你的男朋友吗？”宋昀问道。
苏易不安地应了一声：“是。”
宋昀觉察到了他紧绷的情绪，压着愤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是想让苏易长点记性的，却又实在狠不下心：“我不是为了跟你说分手，才提起的这件事。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一聊，所以你别那么紧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看法就好了，好吗？”
所有喧嚣的不安，莫名就被宋昀安抚了。
苏易抬手捂住胸口，点点头，终于有勇气同宋昀对视了：“好……对不起。”
宋昀：“刚才为什么不主动说我们两人在交往？”
他知道苏易的想法，但他想引导着苏易说出来。
苏易又像是受惊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不敢，他总觉得自己不配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对于宋昀的占有。
那天宋昀在客人们面前宣布他们在交往的时候，他很开心，他愿意宋昀对所有人都这么说。
他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属于宋昀，却不敢让别人知道宋昀属于他。
他怕宋昀不愿意被打上有所属的标签，他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占有宋昀。
他只是宋昀漫长精彩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但这些心思，他都没有办法对宋昀表露。他已经足够卑微了，不能再叫宋昀看不起。
见到苏易长久的沉默，宋昀只好又挑起了话题：“有我这么一个男朋友丢人吗？”
苏易立马摇头，他不想听别人说宋昀的坏话，宋昀自己也不行：“不是的！”
“还是你想让人觉得你单身，好去勾搭别人？”宋昀明知故问道。
苏易更加疯狂的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既然这样……”宋昀将苏易抵在了衣帽间的门板上，一只手温柔地护着他的头，“下次主动捍卫自己的权益，告诉他们：不好意思，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好吗？”
苏易仰头注视着宋昀逆光的脸，如同注视着自己的神明。
宋昀继续轻声说道：“我不会拿如果你下次不开口，我就加那些人微信了的方式威胁你。这样太幼稚了，也不够尊重我们俩的感情。
但我希望你能主动些，一直让我等你的话，我可能也会累的。”
光是听到宋昀的假设，苏易就有想哭的冲动。
明明已经做好了宋昀随时会离开的准备，但是听到宋昀会觉得疲惫，苏易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阵慌乱，他连忙挽救般开口：“我下次一定会主动开口的！”
听到苏易的承诺，宋昀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了起来，覆在苏易后脑勺上的手，缱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乖大叔，闭上眼睛，弟弟给你奖励。”
苏易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里的水光。
宋昀低头吻上了苏易因为紧张而咬出一道齿痕的嘴唇。
过了一会儿，宋昀就牵着眼睛红红嘴唇也红红的苏易回到了吧台。
那几个小零还没有散，笑闹着继续勾搭宋昀：“帅哥为什么不给联系方式，我们长得有那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宋昀笑着瞥了一眼苏易，满脸写着：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望着宋昀的眼睛，苏易鼓起勇气对那几个客人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
勇气透支之后有些疲惫，紧接着而来的是一股喜悦，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了宋昀属于自己而产生的喜悦。
不过这些细腻的感情，都是苏易一个人内心的演绎罢了。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重大的转折，但对于旁人而言不过是一件碍眼的小事。
一群人中，明显对宋昀志在必得的那个男生开口道：“说这干嘛，我们只不过是想和宋昀交个朋友而已。”
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腔调，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你这个人怎么想那么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苏易有些难堪，但又不敢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宋昀。
他比宋昀大那么多，不能事事都想着靠对方解决，但一片混乱的脑子里，他想不出任何有效的应对方式。
宋昀看了苏易一眼，站定在他面前，挡住了周围的视线。
虽然他没有喜欢上苏易，但苏易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虽然苏易有时候确实懦弱又无趣，但就像是他一开始承诺的那样，苏易只要这么爱着自己就好了，剩下的事他都会负责。
所以谁更重要，甚至都不需要比较。
于是宋昀第一次对客人沉下脸，坦率地护短：“不好意思，我就喜欢被对象这么管着，管到一个朋友都不让交的那种最好。”
小零们自觉没趣地“切”了一声，一分钱没多给的结了帐就走，嘴里还说着再也不来了之类的话。
宋昀正想着怎么安慰苏易，才能把这个好不容易钻出蜗牛壳又被吓回去的大叔重新哄出来。
却不料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属于苏易的热度，从背后传了过来。
“宋昀，这一年我会努力做一个最好的恋人。”苏易承诺道，语气里是宋昀从未体会过的认真。
他还觉得自己配不上宋昀，也无法保证之后不会再自怨自艾，但他想给宋昀最好的恋人，因为宋昀值得最好的。
“好。”宋昀脸上泛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比往日的温柔更有温度。没有其他动作的，静静享受这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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