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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夜·贰
四、
“帮我按住他！”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妖，她猛地向倒地的Brandy扑过去，企图按住他的身子。
Brandy全身抽搐，窒息一般地喘着大气，痛苦得双手不停抓着自己的喉咙，仿佛想给自己的气管开几个口。小妖的力气比不过挣扎中的他，这时反应过来的钢和杜泽风赶紧上前把Brandy按住。
小妖凑近Brandy的脸闻了一下，“果然……糟糕了……”自言自语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下一秒，她骑在Brandy身上，找准心脏的位置，双手交叠，用力按压，给他做起心脏挤压。
“有没有亚硝酸钠和亚硝酸异戊酯啊？”小妖大声问道。
“什么？……什么东西？”月娘像刚被唤回魂一样猛地醒过来，脑袋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小妖在说什么。
“我们这里没有那种东西。”稍微冷静一点的太子回答道。
“切！”小妖甩了甩头，用力为Brandy做心脏挤压的手没有停下，“那有没有高锰酸钾？”她再次大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烦躁。
“高锰酸钾……啊！”太子突然喊了起来，“麻大叔的店里有！”
“那赶快去啊！！”小妖没耐心地吼道。
“是！”太子像被她吓到似的赶紧向偏厅门的那边冲去。
“算了，不用了。”钢冷冷的声音像是给这个烦躁的气氛浇了一盆冷水。
“诶？”走到门边的太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眼前的安静让人不禁背脊发凉。
“死了。”小妖停下手中的活，站了起来，“shit！”她叉起腰狠狠地骂了一句，似乎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
所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已成为尸体的Brandy，他瞪大的眼睛几乎要突出来，张开嘴，跟离开水的金鱼的死状没什么分别，仿佛到死也不能摆脱那种痛苦。偏厅里寂静得可怕，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反应，整个过程不超过3分钟。
“怎么会这样……Brandy……”Gloria首先打破沉默，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肩颤抖起来，两行泪水从眼眶流出。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原本在一旁按住Brandy的杜泽风此刻也无力地坐在地上，Brandy的身旁。
“□□中毒……”小妖皱着眉毛，脸上是我从没见过的严肃，“不会有错的……他刚才呼吸间可以闻到一股杏仁味，还有这种症状，肯定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大剂量的中毒。”
“中毒？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在我们的饭菜里下毒！”徐金贵猛地指着月娘一家的三个人，“你们想把我们都毒死然后把我们的钱都据为己有对不对？你们果然是黑店！”
“请不要这样污蔑我们！”月娘气愤得微微喘起了气，“我们是跟大家一起用餐的，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如果是我们下毒的话现在你们每个人都不可能还活着！”
“月娘说得没错。”钢从地上站了起来，“毒并不是下在饭菜里，而是下在杯子里。”他拿起刚才Brandy用过的马克杯，“像Brandy这样大剂量的□□中毒，毒效发作是一瞬间的，所以毒是下在这个杯子里。”
“哼，这还不简单吗？”Gloria一边手还在微微发抖，一边装着一张傲气的脸说道：“之前Brandy一直对圆子图谋不轨，太子看着很不爽了吧？一定是你下毒想除去缠住你妹妹的家伙。”
“你说什么？”即使对方是女生，到这种时候太子也顾不上绅士风度，“我用得着为这种事去杀人吗？我说，你们几个看起来好像很要好的样子，说不定其实有过什么过节，在暗中憎恨着对方吧？说不定下毒的就是你们自己人吧！”
“黑店的，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次轮到徐金贵帮腔，“就算是在杯子里下毒，你们也完全有可能吧！”
“你说谁是黑店的？”连圆子也加入了唇枪舌战里。
“好了别吵了！”小妖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这威严的一吼让双方都静了下来。
“一群笨蛋……”小妖揉了揉额头，“你们纠结于下毒杀Brandy的动机是毫无意义的，给我好好回想Brandy死的过程。”
“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了出来，所有人的视线向我这边投来，“Brandy是因为擅自喝了圆子的那杯茶才中毒的，也就是说凶手原本想毒杀的应该是……圆子。”
“！”众人惊愕地看向圆子，此刻圆子的脸瞬时铁青，捂住嘴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没错！”小妖点点头，接着说，“如果不是Brandy无端地硬抢了圆子那杯茶，按计划被毒死的应该是圆子。”
“月盈庄给客人用的杯子全部是一次性的纸杯，而主人则用的是自己的固定杯子，月娘、太子和圆子三个人的杯子都不一样，看来下毒的人是看准目标下的，而这次的目标就是圆子。”钢解释道。
“……”偏厅里的所有人再次沉入寂静中。
“我看……”一直没有说话的杜泽风突然开口，“我们应该先报警吧。”
五、
“怎么了，月娘？”打电话到镇上的派出所报警五分钟后，一个干瘦的老头匆匆赶来。
“梁伯啊……”月娘皱着眉头把所有事情告诉了这个叫“梁伯”的警察。
“哎呀，这样就麻烦了！”梁伯的眉头也皱了出来，摸了摸他稀疏的头发，“如果是镇上的人还好解决，可偏偏是外人啊，这可怎么办啊？”他看着月娘，眼里放出求救的光芒。
“哎，你是警察，把你叫来就是要你解决啊！”徐金贵看到他的动作颇为不爽地说道，“你还问别人怎么办？”
“这位小哥你就不知道了。”梁伯并没有为他的话生气，而是客气地解释道：“血沙镇的派出所只是形式上设立而已，镇上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由秦家主持。而且这小镇平日里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派出所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老头，你叫我一个老头能做些什么？”
我突然感到背脊一阵寒。平日里不会发生什么事？那些无端死亡的事件能够说没发生什么事吗？看来那些事对这里的人来说真的已经是麻木了，所以为什么梁伯会说如果是镇上的人好解决。
“这什么鬼地方啊？连个顶事的警察都没有！”徐金贵的狂躁看起来更像是恐惧。
“这样吧，既然镇派出所解决不了，不如上报市里的警察局，让他们来解决，毕竟杀人是件大事。”钢建议道。
梁伯看向月娘，月娘同意地点点头。
“那好吧，我打电话给市局。”梁伯说了一句“借个电话用一下”就到屋里打电话去。
“这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我们快走吧！”徐金贵抓狂地突然说道。
“可是你要走的话也至少等明天警察来了，才有车走啊……”阿杰手上仍拿着DV。
“开什么玩笑！等到明天……我们……我们都会被杀掉的！”徐金贵全身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一句话使在场的所有人脸色一下子铁青。
“喂……你该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小妖小心翼翼地问。
“Brandy都被杀了，下一个……下一个肯定是我了！”他激动得像神经失常一样。
“你说什么啊！”杜泽风喊道，似乎想让他冷静下来，“凶手的目标是圆子，应该担心的是圆子吧，而且镇里没有能出去的车子，我们还是等明天……”
“我不管！”徐金贵歇斯底里地打断的杜泽风的话，“我不要再留在这里，就算走我也要走出去！”
说完，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冲了出去。
“金贵！”杜泽风在后面拼命喊着，徐金贵瘦小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要去追他回来吗？”小妖看向杜泽风。
“我看不用了。”太子回答道，他抱着双手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暗，“靠走的想翻过山出去是不可能的，我看这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很快就受不了自己回来。”
“……”杜泽风沉默了一阵，点点头，“嗯，就这样吧。”他看向月娘，“那么拜托你们夜里给他留个门好吗？好让他随时回来。”
“嗯，好。”月娘点点头。
打完电话的梁伯走了过来，“警察局那边说明天就派人过来。”他毕恭毕敬地对月娘说。
“好。”月娘转向我们，“那么大家今晚先休息吧。”
瞥见一旁坐在一边仍瑟瑟发抖的Gloria，小妖走了过去，“喂，你没事吧？”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碰我！”Gloria铁青的脸被恐惧扭曲了一般，一把甩开小妖的手。
小妖呆住地看着Gloria，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了。
“Gloria！”杜泽风迅速走过来，“你怎么了？”
“泽风……”Gloria看着杜泽风的眼睛似乎快要溢出泪水，她把头低下，“没什么，让我静一下……”说完站起来，自己一个人往东院的方向走去。
帮忙把Brandy的尸体搬到派出所后，各人相继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啊……其实你真的不用送我回房间的。”走在通往西院的花园小径里，小妖对身旁的杜泽风说道。
杜泽风笑了笑，没有接下她的话，“真夜他们走得那么快，大概是真的累了吧。”
“大概吧……”谁知道那三个家伙干嘛跑得那么快啊！！
“刚才小妖你的反应真的很冷静，连我一个大男人都只有愣住的份。”杜泽风挠挠头，惭愧地笑道。
“有什么用，还是救不到他……”小妖低下头。虽然尽力了，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还真的让人感到崩溃。“亏我还是学医的。”她自嘲地说。
“那种情况下谁也救不到他。”杜泽风安慰式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已经很厉害了，明明长得这么可爱。”
“……”小妖的脸红了一阵，心里叹道幸好夜里看不清。“这种事情跟长相没关系啦。”
“嗯……也是啊。”杜泽风点点头，“我记得你还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呢。”
“诶？”小妖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杜泽风好笑地看着她，“全国跆拳道黑带能上三段的没几个吧？你在我们班可是很出名的哦。”
“哦……这样啊……”
不知不觉走到小妖房间的门口。
“虽然是跆拳道高手，但还是要万事小心知道吗？”杜泽风对站在台阶上与他对视的小妖说道，“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叫我。”
“知道了，你也快去休息吧。”小妖轻轻推了推杜泽风。
“嗯，晚安。”
望着杜泽风远去的背影，小妖若有所思。
“偷窥可不是好行为哦，快给我出来！”确定杜泽风走远后，小妖突然大声说道。
我、钢还有阿杰3人从我的房间走出来。
“你还给我拍了！”小妖指着拿着DV的阿杰，一副准备过去抢机子的势头。
“这么珍贵的片段当然要记录下来啦~”我适时挡在阿杰面前，保住DV要紧，“这才不枉费我们用心良苦啊~”
“多事！”小妖瞪我我们一眼，转身走进房间，“嗙”一声地把门关上。
“你说这孩子叛逆期还没过吗？”钢随手搭住我的肩说道。
“谁知道……”我耸耸肩。
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沉浸在深深浅浅的梦里，一轮明月下，他把利刃狠狠地插进徐金贵的腹部。
“你……”徐金贵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为什么……”意识慢慢模糊，身子支撑不住从他的身上滑下。
“为什么？这是你应得的。”他冷冷地扯起嘴角。
“哐啷！”旁边一声声响，一个人影迅速闪过，逃离。
他看到了，看到了这个可怜的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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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小知识：□□中毒时，先给患者以各种途径补充氧气（不要用口对口的人工呼吸哦），有条件者立即将亚硝酸戊酯2支包在手帕中压碎，置患者口鼻前吸入，口服中毒者，可用1：2000高锰酸钾溶液洗胃，并刺激咽后壁诱导催吐洗胃。
猜一下这个可怜的目击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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